“原是如此。”和怡聽後點了點頭,她聽她的是珠寶首飾便覺比和雅一個什麼琴的好得多,於是愈發得意洋洋。
“姑母美意,和雅不勝感激,請嬤嬤記得告訴老太妃,他日有空必與母親一同入宮拜見她老人家。”和雅一點都未有將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放入眼中,臨別時與嬤嬤說了句,得到嬤嬤點頭回應便就轉身上轎了。
綠綺比起那對錯金銀簪子可不知貴重多少倍了,也就和怡那俗氣的女子不懂的欣賞,可惜和怡不是不夠聰明而是將心思都用在了男人和虛榮上。想來若讓她進宮與這樣一羣女子爲伍,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日子。
“落轎——”
不知不覺已來到了秀院,和雅下轎時,發現和怡已經迫不及待地在轎子裡時就將那對錯金銀碧玉簪子給插上了。那金銀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碧玉的玉質亦是溫潤柔和。老太妃賜的果然都是好東西,只可惜和怡雖然相貌美麗,那爲人卻怎麼也配不上這對簪子。
和怡察覺和雅在看她,因爲對方是在羨慕老太妃賜她的簪子,便自滿說道,“怎麼姐姐也羨慕起這些金銀玉器了?看姐姐素日裡都不怎麼戴這些名貴首飾,還當姐姐不喜歡呢。”
“你多想了。”和雅冷然說完,轉身便走。人跟人明明這近的生存在一塊地面,卻活的像是兩個世界的。
看着和雅的背影,和怡忽然有種被鄙視了的感覺。這讓她感覺極爲不快,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
殿前獻藝對衆秀女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試想西臨皇帝的接風宴,定會有不少王公大臣參加,就連南詔王也會在場,到時即便不被換上或是南詔王看重,能爲某位皇親貴胄看中求王爺賜婚,也至少能嫁個皇族成爲皇親國戚。誰又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呢!
選拔表演的順序是抽籤而定的,若非是表演完還要集合宣佈名單,和雅真想抽第一表演完就走人,再看夏麗媛和怡卻是做了很隆重的準備。
夏麗媛一身簡易的戎裝,手持寶劍,束髮高髻配紫金小冠,珍珠冠帶,後編長髮。儼然是一副紅妝出征的打扮,比起和怡爲採蓮舞而做的粉紗綠羅裙要更爲大膽張揚些。她表演正好在和怡前面,舞的是《木蘭辭》,郎朗女聲輕念,隨着節奏加急劍也舞的愈快,聲音也愈加高揚。待到那句“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她一個躍身落下跨開一字,劍指一方好不豪氣。和雅都不禁對這夏麗媛刮目相看,將門之女果然還是有些身架子的。可惜,天不遂人願,那些個評委居然說她殿前舞刀弄劍不雅,生生給劃了下來。夏麗媛當場就氣得把劍給擲到了地上。
接下來便是和怡,她爲了能夠在殿前獻藝時博彩出衆,不僅在衣裙上繡制了粉荷,又將自己的一些典當出了銀子來送了浣麗,請求她教自己舞採蓮曲。浣麗見有銀子數目可觀,又見是相府小姐必不會在勾欄瓦肆來更她爭一分顏
色,於是便傾向傳授,在殿前獻藝選拔已清麗脫俗,婉約動人一舉博彩!
冷眼看着,和雅覺着諷刺,這舞可是她教的浣麗,沒想到卻被和怡這卑鄙的女子用在這上頭。呵~想來應該把她給浣麗的銀子收爲己有,纔算是不虧啊。失策失策,浣麗已經被遣走了,銀子也是拿不到了。真算得上是一個遺憾。
到和雅時,和雅琢磨了半晌,想夏麗媛舞劍既然會落選,那她也索性落選,她手撫了綠綺的琴絃,這琴本是漢代文人司馬相如所有,他以一篇辭藻瑰麗氣韻非凡的《如玉賦》得樑王贈此琴,內有銘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鋅木結合的精華。相如得“綠綺”,如獲珍寶。他精湛的琴藝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使“綠綺”琴名噪一時。後來,“綠綺”就成了古琴的別稱。後來,他又用此琴憑着一曲《鳳求凰》俘獲富豪卓王孫慕之女卓文君的芳心。
如此大有出處的名琴也只有懂得的人才知欣賞,和怡終歸只是個小女子,哪裡懂得尋常金銀與此琴相較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她更佩服老太妃,懂得投人所好。
反正不打算入選,縱然和雅有名琴在手錶演只是隨意地奏了一曲,還奏得是《大江東去》。她彈唱之間柔情中又帶着一種女子少有的曠達輕快,“多情應笑我華髮生,但爲君故獨沉吟至今;一時瑜亮,一壺酒,戎馬一生;人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生縱使一別,天涯共此明月。”
一曲落音,臺上評委都愣住了,這位“北雁第一美人”沒想到居然有這般氣度,當真巾幗不讓鬚眉,可宮中女子怎麼容得這般。但上頭有皇帝吩咐,說了不得讓赫連和雅落選,於是只有讓她輕鬆過選。
和怡心中妒忌在其他秀女面前諷刺,“我姐姐不過是藉着昔日名氣才這樣容易過關,若是她沒有賞春宴上贏了西臨羅綺公主,得了那鳳首箜篌,怕是今日也難過這關的!”她意圖引起她人對和雅的敵視。但她不知,和雅實際早已知道和怡學採蓮舞的事情,只是沒有在意。她不是那種喜歡給人使絆子的人,何況耍手段也是要看這人是否值得她去對付,損人利己的事情她不是不會做是不屑罷了。
夏麗媛爲了能新穎出位,才表演的劍舞,不想卻被指殿前舞刀弄劍不雅,將之不過。氣得只咬牙,她木蘭辭劍舞不雅,那她赫連和雅奏《大江東去》難道就合情合理了!?她不知道的是,不讓她入選的不是那些評委而是當今皇帝東方凌風,是他下了命令讓她不得入選。夏淵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夏哲也主管兵部,若再讓她女兒入宮生下皇子,那豈不是連他都要忌憚幾分夏家。
她本就因爲景王對她不熱心纔在選秀這般用心投入,不想卻被拉了下來。她心裡不甘,照着平時的習性早就發作了。但想起上次的教訓也便將這股氣壓下,準備回去再想辦法託人幫忙入選。見和怡風光入選,心中尤爲怨氣,有因爲父兄一再警告不能再去招惹赫連和雅了
,於是她便想找赫連和怡出氣,一個庶出的女兒,她欺負了又如何!
於是在和怡與其他秀女打成一片時,夏麗媛走過去冷諷道,“若我沒記錯的話,赫連和怡你那採蓮舞好似雅園玉茗閣的舞姬浣麗所舞。勾欄中的舞蹈,你也敢在殿前表演。”
和怡本以爲這事秀女們沒幾個知道的,但被夏麗媛這樣一說,那些秀女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輕視。夏麗媛又道,“小妾之女就是不莊重,盡使狐媚勾引男人!”
和怡不平與之爭論起來,“夏小姐,你這麼說難道是你見過,這舞是我自己編排的,怎麼可能是出自勾欄。”
“舞我是沒見過,但這採蓮曲的奏法卻是聽過,這與同曲如出一轍。這曲法可是雅園的樂師改編了的,天下獨他一家有,你從何來呢?”夏麗媛輕蔑說道。
“這曲目相同又怎樣?難道我就不能請樂師彈奏相同的?夏小姐你是落選了心理不平衡所以故意來找我的茬吧!”赫連和怡不甘示弱地諷刺道。
這話一下便踩中了夏麗媛的痛處,她當即就氣得上前推了赫連和怡一把,道,“本小姐豈是同你一樣的下作之人!”和怡不甘心,也推了回去,兩人一來二去不想卻竟扭打起來,和怡平日裡養在深閨身嬌肉貴,跟將門的夏麗媛就是拼氣力都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她很快就被推倒且扭傷了腳,她痛得哭了出來腳痛難忍,那舞決計是跳不了。但看夏麗媛除了損了幾根頭髮而已,其他毫無損傷。
桂嬤嬤過來時,只見和怡抱着腿子啊地上哭,夏麗媛傲慢地立在一旁。“哎喲!和怡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她、她推得我腳扭傷了。”和怡指着夏麗媛憤然控訴道。
“哎喲!來人!快扶赫連小姐去太醫院看看!”桂嬤嬤一驚,和怡已經入選,若出了個好歹那就糟了。再看夏麗媛,這位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兒啊!
一陣手忙腳亂後,和怡被扶着送去了太醫院,夏麗媛理着髮鬢,無動於衷。和雅悠悠過來,冷看她不語。夏麗媛諷刺道,“赫連和雅你真冷血!見自己的妹妹吃虧都可以這樣冷靜。”
和雅卻笑着說,“那對於弄傷她的你是不是要更冷血呢?人苦戀舞藝纔有這般你卻傷人腿,恐怕不僅是冷血還冷酷吧?再者,和怡與我不和幾乎人盡皆知,你弄傷她我又何須動容?”
“算你狠!”夏麗媛悻悻而去。和雅冷看她離去,心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她們一個個費盡心機想去博得這次機會,她卻不過隨便弄弄就通過了,該說是造化弄人才對。
【作者題外話】:謝謝大家的支持,在評論區看到了很多鼓勵的話,謝謝大家喜歡水水。
有人問水水這篇文還有多少字,水水當初預定的是80萬字,現在連載已過半!
後續如果編輯那邊有要求,可能會加長或縮短,具體要看編輯大人的安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