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理門戶

這一日風和日麗,碧空澄澈如一汪清泉,望之舒適愜意。赫連俊雄神色複雜地坐在主位上,和雅靜默站在其側不做聲響。直等到二房三房的陸續進來,兩人才動了動眼睛看向她們。

劉氏今日看來心情不錯,面上有抹不明的喜色。赫連和寧伴在她身側,表情有些悽怨地看着和雅,她如今是個不潔的女子了,雖然只有赫連府上的人知道,但這已成事實。她以後恐難找到好人家,而在她的設想中本該遭此際遇的應是和雅!爲什麼是自己,就算是要報應也應該是在和怡,她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

柳姨娘昨日被家法伺候過,走路都還有些不穩,她瞧和雅時亦是滿懷恨意。對赫連俊雄卻是不敢直視,昨日他未有維護她便知老爺也不會站在她那一邊,她身邊的和怡看和雅是滿眼的嫉妒與憤恨。

面對那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眼神,和雅顯得坦然。在21世紀,比這更難看的眼神她都能夠無動於衷何況這些小女人的。赫連俊雄看這她們這副樣子,回想起昨日和雅與他說的那番話,更是不得不相信她所言不虛,對這些女人也愈加失望。

“老爺,您這大清早的把我們都叫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要事吩咐啊?”二夫人劉氏自覺在三房內算沒有過失的,於是便和顏問道。

“今日我趕在早朝前叫你們過來,卻有重要的使其能夠吩咐。”赫連俊雄頷首。

“那是何事呢?”劉氏此時心中激動,以爲老爺看大房和三房紛紛出錯,要將這主母之位還於她。

“昨晚,我得了個好消息,就是玉清有喜了。”赫連俊雄平靜敘述道,言畢他便不動神色地觀察她們的面色。

果然如和雅所說,她們四人臉上皆無好看的顏色,但也只是一瞬,若他不有意觀察恐怕根本發現不了,劉氏與柳氏互看一眼,柳氏然後都假意笑道,“那恭喜老爺了,想必姐姐能爲赫連家再添一丁。”

劉氏則故作感慨地說道,“姐姐若是能爲家裡再生一子,與墨的擔子也會輕些了。”

和雅聽着這話滿心不悅,她看二夫人一眼,尖刻說道,“若孃親能生下個弟弟來繼承赫連家,與墨弟弟也不必擔這家業了。二夫人不是說他醉心江湖嗎?家裡毋須他操心了,他更能放開手腳去闖蕩了。”

她沒有見過這個弟弟,但聽他明知吃苦還想要去闖蕩江湖,就知應該是個硬氣的人,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骨氣,想來也不會貪戀這點家財。二夫人這般尖酸刻薄,能生出這樣的兒子倒是她的福氣了。

“和雅你這話怎麼說的了!與墨也是這家裡的男兒,爲家族擔當重任是應該的!”二夫人聞言即刻反駁。

“就是啊,姐姐雖是有孕,但是男是女還不知,和雅你說這番話分明就是在挑撥與墨跟老爺的關係。”柳姨娘趁機還想再損和雅一筆。

赫連和寧也跟着幫襯道,

“就是,在大娘生出兒子前,大哥還是赫連家的唯一繼承人,你說這話也不想想後果!”

此時若是和怡沒有發現赫連俊雄愈加陰沉的面色,她必也是會去添上一句。她私下裡偷偷扯了柳姨娘一把,又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誰知柳姨娘不知是積怨太深失了理智,竟皺眉說道,“和怡,你怕什麼,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某些人自私地想把什麼攬給自己,也不想想有沒有那資格!”

赫連俊雄聽了半晌才陰惻惻地說道,“看來,玉清懷孕,你們都不怎麼高興啊。”

“老爺,我們沒這個意思啊。”劉氏忙搖頭,伺候了赫連俊雄這麼多年,他的一個表情是什麼意思,她多少還是能夠估測些的。此時她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怎麼和雅一句話就沒有控制好自己。

“是啊,老爺,姐姐懷孕我們怎麼會不高興……只是,方纔你也聽到了,是和雅先挑起的。”如果是劉氏善於死不認賬,那柳姨娘最擅長的就是推卸錯誤。

“她說了什麼我都聽到的,她說的也是正確的,家主一位只有嫡子纔有資格繼承!與墨雖是我現在唯一的兒子赫連家是可能由他來繼承,但玉清要是生下兒子,那此事就另當別論了。你們一個個最好明白自己的本分,若是私下裡不滿逾越,那到時別怪我不客氣!”赫連俊雄一席話說完,如悶雷劈下,將衆人都驚了。

劉氏一聽自己的兒子不是唯一繼承人了,頓時慌了口不擇言,“老爺——這話不可隨便說啊,就算姐姐生下了兒子也跟和雅當年一樣是個癡傻——”

“混賬!”赫連俊雄一拍案几,他怒然瞪向劉氏,“玉清的孩子還未有出生,你就急不可耐地詛咒了!我還當你知道收斂了,沒曾想你竟有這歹毒心腸!”

“爹!您怎麼能這樣說娘呢,她說的也是實話,您就肯定大娘生的就是兒子,是兒子就不會癡傻!”和寧不平地幫母親說話。

赫連俊雄氣的不行了,再看柳姨娘也是暗藏笑意,他現下算是看清楚了這些女人。都是他治家無方,竟讓妾室爲禍!深呼吸一口氣,他又沉默了。

二夫人與和寧見他不說話了,以爲是默許了,暗自高興。柳姨娘正想這時添油加醋說點什麼,卻被和怡給制止,她低聲說道,“娘,爹如今在氣頭上,你少說一句。”

“傻丫頭,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加把力,不然讓大房有了兒子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柳姨娘壓低了聲音回道。

“好了,總之你聽我的不要說話了!”和怡看母親這樣哭笑不得,這時候若是爹生的是和雅的氣,那她們這樣說還有用,可現在好似正好相反,爹在生她們的氣啊。若此時她們還多嘴多舌,最後吃虧越多的也是她們。

柳姨娘見和怡一臉肅然,想她必然也經過一番自己的考量才這般要求自己的。雖心有不甘

還是閉了嘴。

“玉清喜歡清靜,不喜歡有太多人在耳邊鬧。”赫連俊雄緩聲說着,聲音中帶着疲憊。他是生氣,可生氣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反而氣得他愈加有種無力感,這些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莫非一定要像隆親王一樣,讓她們無子無女沒有驕橫的資本,她們就知道自己的本分所在了。

“是,是。我們一定會吵到姐姐的。”劉氏極力討好地保證道。

“二夫人已經說了,說明對娘懷孕還是願意做份力所能及的事情的,那三夫人,你怎麼打算呢?”和雅看着赫連俊雄這樣,知他是已經對這些女人無可奈何了,於是代他開口說道。

“什麼怎麼打算?我自然也是跟二姐姐一樣的!”柳姨娘對和雅存摺怨氣,加之自以爲是長輩,說話也有些衝。

“哦,那就好,今日爹是有兩件事要宣佈的,一件是娘有喜了的事情,另一件便是爲了娘這些日子能好好安胎,想請你們暫時搬出去住,哦,就搬到赫連家老宅子去吧。衣食住行月俸之類的,還是跟過去一樣的。管家每月都會準時送去,你們不用擔心。”和雅淡笑說。

昨晚在將孃親送回房休息後,和雅就對赫連俊雄開門見山地說道,“爹爹,母親如今三十歲受孕,是有些兇險的。若這個時候二房三房的人再暗中使絆子,那娘可能爲了這個孩子連命都會搭進去。爹爹你若是真的疼惜娘,就讓娘回楊家老宅去好生安養吧,不過也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母親有孕的事情。那樣於母親百害無益。”

“你母親懷的是我赫連家的骨血,怎需這般藏着!”赫連俊雄當即反駁。“你母親一定要留在家裡養胎,我的孩子也一定要生在赫連家。”

“爹爹你可能不知道,只要有那些多事的女人在,最後的結果可能不是你老蚌得珠那等喜事,而可能是一屍兩命的喪事。不是我詛咒母親,她如果生下兒子,利益受害最大的是誰?是二夫人吧。再說三房,她們連我得到爹爹的你的重視都會嫉妒,那母親再生下兒子,她們何以心甘。”赫連和雅將眼前的厲害關係都給分析給他聽了,“我不讓母親的懷孕的消息宣揚出去,並非是爲與爹爹你置氣。”

赫連俊雄蹙眉思慮了番後,“你說的話,爹爹贊同。我們都是爲了你娘好,但玉清爲我生育孩子,我絕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若真如你所說,那這赫連家也容不得她們了。”

……

這麼商定後,也就有了今晨的這幕。這算是清理門戶吧,和雅認爲這府上要是少了這兩對母女,必定也清靜省事不少。至少她不用太過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有人來害母親了。

“你說什麼,你是要趕我們出去!老爺您怎麼能這樣任由和雅這般胡爲?”二夫人劉氏從位上站了起來,對和雅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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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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