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辰峰!
這時開皇殿的區域中比較偏僻的一處小山峰。
在這座山峰上,種滿了淡雅清新的蘭花草,徐徐的山風輕輕的吹過,空氣中摻雜着一陣滲人心脾的芳香。
一座別緻的庭院建立在那山峰的中央地帶,如若那百花叢中的玉宮。
“寒辰師兄,這裡就是琅辰峰了……”
荀克指着前方的那座山峰說道,此時此刻,荀克已經猜出寒辰和那位姓白的女人關係非同尋常,但他只是心照不宣,沒有開口詢問。
寒辰點了點頭,望着那一排排精心栽種的蘭花草,不覺眼眶微熱。
他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年幼的時候,潛庭城的白家,孃親白沐萱也栽種了非常多的蘭花草。自從孃親‘離開’之後,所有的蘭花草逐漸枯萎凋零,到了後來,更是再也見不到一株蘭花的影子。
似曾相識的場景,再一次的浮現在眼前,心中卻是一股腦的涌現出萬種思緒。
“寒辰師兄,雪溪師姐,你們進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荀克說道。
“嗯!”寒辰點頭,微笑示意。
隨後,寒辰帶着雪溪一同來到了庭院的門口,大門虛掩着,並沒有關嚴。
寒辰雙拳握了握拳,深深的舒出一口氣,讓躁動的情緒得以穩定。
雪溪輕輕的握住寒辰的手掌,遞給對方一絲鼓勵。
“進去吧!”
寒辰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的光澤,旋即推開虛掩着的大門,然後走了進去。
這座府院並不是很大,但裝飾都非常精緻。
寒辰能夠感受到在後院中有一道人體的氣息。
懷着難以掩飾的躁動心情,寒辰在雪溪的陪同下,穿過中院,最後到達了後院之中。
後院的環境非常的優美,景色怡人,假山池塘,花園水榭,應有盡有。
然,寒辰卻是沒有去多看這優美的環境一眼,目光直接是落到涼亭中的一道身影之上。
那是一個外表看上去大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漂亮女子。
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直達腰際,那秀麗的細眉間,盡顯溫柔。一雙婉轉如水的清眸隱隱透露着母性的慈愛之意。
而她的手中此刻正在縫做着一件衣衫。
涼亭中的女人,並沒有發覺寒辰和雪溪的到來。仍舊在神情專注的縫做着那件衣衫,一針一線,是那樣的仔細,在她的嘴角時不時的輕揚着一抹淺淺的弧度。
“也不知道辰兒現在長的多高了?這件衣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
女人稍稍停住手中的動作,美眸望向身旁的長椅。
在長椅上,竟然擺放着一整排的衣衫。
黑色的,白色的,外衣,長褲,長袍,內衫……
粗略的看過去,大大小小的衣衫,大約有着近百件之多。
……
寒辰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由的紅了眼眶。
而涼亭中的女人,只是看着面前的近百件衣服發呆,隨之輕輕的嘆了口氣。
“原來我都做了這麼多衣服了,辰兒和琅宇都沒有幾件能穿的。不過應該沒關係,那些小的可以留給辰兒的孩子……”
女人自言自語的輕聲喃喃道,想到這裡,她的臉上卻是隱隱的流露出幾分小小的滿足。
……
“是啊!那些穿不了的,可以留給我的孩子。我會告訴他,這是他奶奶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
寒辰那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突兀的傳入對方的耳中。
白沐萱的嬌軀猛地一顫,連忙轉過身來,只見在前方几十米處,一個俊秀年輕的男子,卻是滿臉淚痕的看着自己。
“你?”
白沐萱的嬌軀不由的開始顫抖,手中的針線直接掉落在地上。她滿是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白皙的玉手輕輕的捂住嘴脣。
“你,你是辰兒?”
“砰!”
寒辰雙膝跪地,隨之重重的對着白沐萱磕了三個響頭,鄭重的說道,“娘,孩兒不孝,這二十多年,讓你掛念了……”
“辰兒,你真的是辰兒!”
白沐萱的眼中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她連忙奔下涼亭,撲倒在寒辰面前,然後緊緊的將其擁入懷中。
“辰兒……”
儘管當初白沐萱離開潛庭城的時候,寒辰僅僅只有五歲。
雖然面容身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但白沐萱卻是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年輕男子,就是她的孩子。因爲寒辰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那份至親的血脈相連,尤爲的親切。
“娘,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一刻,寒辰猶如一個孩子。
這些年經歷了各種生死存亡的考驗,可是在面對至親的人面前,他內心最爲脆弱的一面,直接展露出來。
再相見,時隔二十餘載!
再相見,喜極而泣!
再相見,千言萬語的思念,化作母子間的溫情擁抱。
哪怕相隔千萬裡,不論分開多少年。
永恆不變的,是母親的那份慈愛和期盼。
分離越久,思念越濃厚。
血脈相連,眼淚往下流。
……
看着眼前的母子重逢,雪溪亦是淚流滿面。
此時此刻,她也想到了遠在千萬裡之遙的東玄天羅州的七玄國父王。
那個從小陪伴自己的男人,現在又過的怎樣?
在這個世界上,在你不管走的多遠,始終都會有着一份不斷的牽掛相隨着。那會是最至親至愛的雙親。
片刻之後,寒辰和白沐萱的情緒都逐漸的穩定下來。
“辰兒,我真懷疑這是在做夢,快讓娘好好看看你,至少等夢醒了,娘還能夠記住你現在的樣子。”
白沐萱眼中含着慈愛。
寒辰抹掉眼淚,帶有幾許哽咽的說道,“娘,這不是夢,我真的來找你了。我真真切切的在你面前。”
“我真是不敢相信。”
白沐萱笑着笑着,卻是又哭了。這二十多年,有多少個日日夜夜,白沐萱在睡夢中見到丈夫寒琅宇和孩子寒辰。而每當她醒來,那份孤獨失落,有多麼傷人。
“娘,地上涼,我們起來再說。”
寒辰爲孃親擦掉眼淚,然後扶對方起來,然後指着身後的雪溪,道,“娘,這是雪溪,是孩兒的意中人。”
意中人?
白沐萱心頭一亮,連忙將目光投向雪溪。
“萱姨,你好,我是雪溪。”雪溪禮貌的說道。
白沐萱笑了,先是看了寒辰一眼,道,“這姑娘長的真標緻,辰兒你真有眼光。”
說完上前拉住雪溪的玉手,滿意的笑道,“乖,好孩子……”
“娘,你不知道,從東玄大陸開始,雪溪就一直陪着我來到這裡。”寒辰說道。
白沐萱美目微漾,眸中泛着些許柔光。看向雪溪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歡喜。“真是辛苦你了。”
雪溪淺笑着搖了搖頭,兩家泛紅,有些小小羞澀。
……
隨後,三人圍坐在涼亭中的石桌旁。
近距離的看着石椅上的那些衣服,寒辰有着諸多酸楚。
“辰兒,你來試試這件衣服,看能不能穿?”
白沐萱拿起一件嶄新的衣服走到寒辰身邊,然後幫對方穿上。這是件上好的黑色布料,白色條紋鑲邊,簡單而又不失大氣。
寒辰穿上非常的合適,完全挑不出任何的缺點。配上他那堅毅俊朗的面孔,超凡的氣質,一股無形的王者霸氣盡顯無遺。
“辰兒,你倒是比你爹還要威風的多。”白沐萱笑道。
“是嘛!我可不敢和爹相比較,呵呵。”寒辰亦是笑着回答。
“你爹還好嗎?”
“嗯!”寒辰點了點頭,拉起白沐萱的皓腕重新坐下。“爹很好,他現在在荒星海呢!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追查你的下落。也是他告訴我,你可能就在聖門的。等我過兩天,就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找到你的消息傳送給他。”
“可是,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當年爹收拾你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寒辰取出一枚紅色的玉佩,正是聖門弟子的信物,血蓮晶。
“我想,這東西應該是當年帶走你的那個人,無意中留下的。後來爹一直追尋着這條線索,就查到了聖門。”
……
當即,寒辰把當初白沐萱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
白沐萱聽的很認真,心中同樣也很難受。
這二十多年的歲月中,這對父子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
他們又究竟收了多少的苦難?
白沐萱滿臉愧疚和自責,“辰兒,是娘對不起你們父子倆,我那時只想你們好好的活着。所以纔會想到用‘假死’來忘掉過去。”
寒辰搖了搖頭,如果說他和父親寒琅宇承受了太多了風雨。
那母親白沐萱卻是忍受了諸多思念和孤獨。
相比較而言,那種永遠看不到希望的孤獨,更加的傷人。
“娘,聖門之人將你帶到這裡來,是爲了開皇聖女一事?”
寒辰詢問道,同時,其也能夠看出,母親白沐萱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半步入聖境。縱然是在聖門弟子中,也處於中等偏上的水平。
雪溪的臉上,同樣是面露迷惑之色。
白沐萱點了點頭,輕輕嘆道,“之前我也不太清楚聖門的目的,後來慢慢的瞭解到,他們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爲我體內的九皇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