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議事大殿之外。
“緋靈小姐,府主正在同各位長老商量圍討邪羅州的要事,還請你回去吧!”幾個天府的守衛將深雨攔在大殿之外,堅決不讓對方進去。
“全部都給我滾開。”
“緋靈小姐……”
“讓開。”深雨直接將守衛推開,強行進入議事大殿,怒氣衝衝的說道,“蒲星河,你爲什麼要陷害寒辰?”
深雨剛進入大殿,天府一衆高層們皆是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府主名諱。”一個長老厲聲喝道。
“嗯!”蒲星河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旋即注視着前方的深雨,淡淡的說道,“你先下去,有什麼事容後再說。”
“哼,我要你立刻撤回對寒辰的追殺令,並且還他清白。”
“你覺得可能嗎?”
深雨柳眉一蹙,清靈的眸中有着冷意閃動,“蒲星河,你的心胸未免也太狹窄了,你難道就不覺得你愧對天府府主的身份嗎?”
“住口,本座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蒲星河頓時怒了,臉色彰顯陰沉。
然而,深雨卻是沒有半點懼意,“蒲星河,你要是敢動寒辰一根頭髮的話,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深雨一甩衣袖,轉身即走。
“你要去哪裡?”蒲星河喝道。
“用不着你管。”
“現在你還不能離開天府城。”
“哼!”深雨冷笑一聲,彎彎的柳眉輕挑,饒有不屑的說道,“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能不能走不是你說的算。”
說罷深雨不再去理會蒲星河那陰沉的鐵青的面孔,自顧自的離開了大殿,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天府城外的方向離去。
被深雨這麼一鬧,整個議事大殿隨之變的靜悄悄的。
氣氛緊張的有些尷尬,在座的有不少高層長老都心有不解,爲何蒲星河會對深雨一再容忍,換作是其他人的話,誰還敢這樣對蒲星河說話。
“府主?”一個長老輕喚了一聲。
蒲星河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深邃的目光盡顯狠厲,語氣冰冷的說道,“立刻傳達消息給蒲空,五天之內,抓不到寒辰那小畜生的話,讓他自己看着辦。”
衆人的臉色頓時一變,隨之紛紛點頭,道,“是,府主。”
……
峰巒疊起,山川秀麗。
在一座險峻的高峰之巔,蒲空爲首的一衆天府強者神情陰冷的掃視着前方那蜿蜒如蒼龍的山脈。
“該死的,這寒辰小畜生還真就人間蒸發了不成?”一個天府高手冷聲咒罵道。
“天府城那邊催的越來越緊,與之邪羅州的大戰在即,不能再拖了。”
衆人交流之後,目光下意識的掃向蒲空。
蒲空雙手揹負在身後,暗金色的長袍隨風鼓動。
驀地,蒲空雙目一凝,陰毒的瞳孔有着狠光涌動,“哼,他跑不掉的,你們幾個給我護法。”
哦?
衆人的心頭微驚,一個長老上前問道,“蒲空長老,你這是要以‘大搜魂之術’追查那小畜生的藏身地點嗎?”
“不錯。”
“可是長老,一旦你施展‘大搜魂之術’的話,將會迎來數天的虛弱期,倘若再遇上那小畜生話……”
“哼,難道你們都是吃乾飯的不成?沒有本長老在的話,你們就拿那小畜生沒法子了?”蒲空厲聲罵道。
衆人的臉色不禁變的難看起來,那天府長老說道,“蒲空長老,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行了行了。”蒲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就算我進入虛弱期也無妨,蒲敖經那小子也已經來這裡了,我天府出動了這麼多的強者,我就不相信還治不了那個小畜生。廢話不多說,你們全部爲我護法,在這途中出了任何的紕漏,我拿你們是問。”
“遵命,蒲空長老。”
……
一番交待之後,蒲空開始盤腿端坐在地上,施展出那所謂的‘大搜魂之術’。
短暫的準備工作之後,蒲空很快就進入了入定狀態,一股強大的元神之力從他的體內釋放出來。
這‘大搜魂之術’實則就是一種將元神感知力無限放大的奇特秘術。
當然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這門秘術,縱觀天府上下,能夠施展這門秘術的,也唯有蒲空一人而已。
大搜魂之術以強大的元神感知力爲基礎,最主要的搜尋方式,還是根據被追蹤者的氣息來進行搜查。
之前蒲空和寒辰交過手,前者對於寒辰的氣息是非常熟悉的。
大搜魂之術一旦感應到了寒辰的氣息,那麼蒲空就會瞬間知道寒辰確切的位置所在,即便深埋在地底,躲藏在雲層之中,也逃不出感應。
而蒲空既然掌握瞭如此強大的搜尋之術,那他爲何直到現在才施展,就是此術有一個較大的弊端。
因爲每一個人的元神感知力都是有極限的,例如長生境一重的元神最爲薄弱,一千米的感知力就已經是極限了,而長生境二重相對較強,最遠可以感知到近萬米……
元神的強度越高,感知力的範圍就越廣。
而這大搜魂之術,能夠無限的令這元神感知力延伸擴張。這樣一來,元神所承受的壓力,也就超過了原有的極限。
那麼在那之後,施術者將會進入一個虛弱期。
這還僅僅只是片面的弊端,再者,施術者基本上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施術當中,外界不能給予任何的干擾。
畢竟元神這邊已經在釋放超額的力量,身心再受到外界的干擾,極有可能會給元神帶來意外損傷。
縱然蒲空修爲再強,他也不敢輕易的拿自己的元神開玩笑。
但天府那邊還等着他回去交差,蒲空也只能是以數天的虛弱期和小機率的風險來搜尋寒辰的下落。
……
道刑宗,靈脈地宮中。
閃爍着氤氳柔光的地宮之中,朦朦朧朧的,有點像是在幻境。
五龍祭壇之上,寒辰,紫菱,小黑三人各自坐在祭壇的檯面。
半空中,濃郁的靈力飄舞如紗,宛若一條條金色的溪流源泉朝着三人的體內涌去。
祭壇五側的龍頭張開巨嘴,源源不斷的靈力精-華從它們的大嘴中噴涌而出,如此場面,頗有一種‘五龍吐珠’的恢宏氣勢。
“嗡嗡!”
驀地,寒辰的身體卻是產生了異常的變化,之所以說他異常,卻是因爲紫菱和小黑都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動。
只見寒辰的體外,卻是涌動着七種不同顏色的光芒。
而這不同顏色的光芒之中,蘊含着七種不同的情緒波動。
此時此刻,寒辰的意識突然間墜入了“萬丈深淵”,彷彿深陷泥濘沼澤。
“這是在哪裡?”
寒辰暗自詢問,他知道自己又進入到了一個奇特的意境當中。基本上每個武者在修煉之時,都會偶然間進入某個意境。
那意境有時候能夠令人頓悟,有的時候會給人造成牽絆。
在那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突然間升騰起一團七彩的光芒。
緊接着,寒辰的腦海中赫然間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輕靈脫俗,仿若精靈般的單純女孩,或許她的相貌並不是那麼傾國傾城,但她的音容笑貌,卻一直印刻在寒辰的腦海裡。
深雨。
那個女孩是深雨,時隔數年,寒辰和深雨再相間。
寒辰又彷彿回到了在聖域之臺的那天,他和深雨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心情是喜悅的。
……
“咻!”
突然間,畫面一轉,寒辰又遭遇到了另外一個場景。
那是在大峽谷,遭遇到盤仁所帶領的劍宗高手圍殺,在寒辰陷入極其被動的時候,銀瓶施展出了‘祭劍之心’。
“我的結局早已註定,請你一定要逃離這裡。”
“轟砰!”
那個可憐的女孩在選擇死亡之前,卻給寒辰留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這個畫面的出現,瞬間令寒辰的情緒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銀瓶消亡那一刻的畫面,不停的在寒辰的腦海中盤旋。
她的死,直接點燃了寒辰的怒火。
怒意,沖天而起。
……
再“重溫”喜悅和憤怒之後,寒辰的腦海中的畫面,又一次發生了改變。
那是在翎佯城,莫觀玉識破了寒辰的身份,並召來了八方強者的圍殺。
衆人打着‘剷除邪羅州內奸’的口號,從四面對寒辰展開攻襲。
他們那一張張貪婪醜陋的面孔“重現”在寒辰的腦海中,無盡的厭惡,驟然而起。
……
“咻!”
在經過了三種不同情緒的變化之後,第四個場景呈現在了寒辰的眼前。
這是一副非常香豔的畫面,寬闊的石牀上,寒辰懷擁御楓嵐,盡情的享受着令世間無數男人都爲之羨慕的魚水之歡。
在那次之後,寒辰的慾望充分得到了釋放。
……
這四個不同的畫面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在寒辰的腦海中閃爍。
這些事情都是真真切切所發生過的,且這四個場面,恰好對應着七情之中的‘喜,怒,惡,欲’四種情緒。
重逢深雨,喜極。
銀瓶身死,怒極。
遭遇圍殺,惡極。
得到御楓嵐,欲極。
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寒辰已然經歷了人生的四種情緒的大起大落,而在此刻,這四種情緒卻是無限的膨脹擴大。
“轟隆隆!”
驀地,一股劇烈的能量波動從寒辰的體內瀰漫而出,萬丈深淵,七彩光芒之中的四種顏色大放異彩。寒辰心意一動,腦海中赫然間炸響一道沉重的聲響。
“七情劍,六慾魂,劍驚天,魂斷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