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軒轅修見溫子洛魂不守舍的在找書,輕聲問道。
“回太子殿下,奴婢並未想什麼。”溫子洛尋到了那本花間詞,往後退了一步,雙手遞給軒轅修道。
軒轅修不作聲色的結果溫子洛手中的書,道:“你與我在一起時,你總是這樣。”
“上次我派人送來的禮物你可還喜歡?”
溫子洛一愣,想起那個玉書籤上面的毒,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收斂好神色道:“太子殿下送的東西璧汐自然是喜歡的。”
“但我卻沒有見你用它。”軒轅修放下那本花間詞,走到桌旁去拿溫子洛之前一個人時看的那本書,道:“若是喜歡爲何不用?”
溫子洛看着軒轅修,他會這樣說,加上她對軒轅修的瞭解,軒轅修是必然不知道那個玉書籤上面是有毒的。
那麼究竟是誰在借軒轅修之手來除掉她?
溫子洛想了想,道:“不是奴婢不用,只是不敢用。”
“我說過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自稱奴婢。”軒轅修立即糾正道,隨即蹙着清秀的眉頭道:“爲何不敢用。既然是送給你的,那麼自然是拿給你用的。那玉書籤雖然是罕見了點兒,卻也並不是什麼絕世珍寶。”
“太子殿下說的是。”溫子洛順聲應道。
“你似乎還有什麼要說的?”軒轅修看着溫子洛那神色,問道,總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璧汐並未有什麼要說的。”溫子洛低垂着眉眼說道。
軒轅修看溫子洛這個樣子,眉頭卻是蹙得越發的高了,道:“沒什麼要說的便是有要說的。說!”
見軒轅修加重了語氣,溫子洛立即擡起頭來,認識軒轅修這麼長一段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溫子洛臉上露出一絲哀慼道:“太子可還記得以前守藏書閣的杜公公?”
軒轅修點頭道:“自然記得。我以前來這裡看書,每每都是他在旁邊伺候。很長一段時間未見他了,他可還好?”
溫子洛想起杜安那張笑意涔涔的臉,心中有些難受,道:“也許很好,也許並不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生病了?”
溫子洛搖頭道:“他死了。”
杜安在對她囑咐好那些事後,沒過兩天便悄無聲息的死了。她想不明白,明明還挺矯健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無塵卻是告訴他,杜公公是壽命到了盡頭,算得上是壽終正寢。
既然杜公公是壽終正寢,那倒是也沒有什麼好哀傷的。她只不過還想起杜公公曾經說過那些話想着有些感傷罷了。
杜公公曾經說過,他已並不恨那個辜負過他的女子。只是當初,太過執着些罷了。也想永遠再也不去知道她的消息,因爲他怕知道她過的很好他會傷心,怕知道她過得不好,他會更加傷心。
命運往往便是如此捉弄。
“你哭了。”軒轅修從懷中拿出錦帕拭去溫子洛眼角的淚水道:“杜公公在後宮待了一輩子,他死了,說不定也是好的,至少自由了,可不是?”
溫子洛往後退了一步,錯開軒轅修的手道:“我沒事。”
“杜公公是怎麼死的?”軒轅修輕聲詢問道。想着從前杜安在一旁伺候的場景倒是有些懷念。那些歲月是再也無法回來的了。
長袖裡溫子洛的手緊緊的捏成一團,心中有了主意,故意道:“那天太子你派人送來那個玉書籤,璧汐正準備拿起來仔細瞧瞧,可杜公公看見了,說這個甚是稀奇,於是便搶過去先看了。但不一會兒,杜公公就中毒死了。”
“太子,你送來的那個玉書籤裡有毒。”溫子洛直接道,她要借軒轅修的手去查背後的那個人。
軒轅修聽後一震道:“有毒?怎麼可能會有毒!那個玉書籤可是我親手放入盒子裡的!”
“但杜公公真真正正是因爲中了毒去的,太子你難道不相信璧汐麼?”
“信,我自然是信的。”軒轅修連連回道,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雙手忽的緊緊捏住溫子洛的雙肩道:“幸好你沒事,幸好中毒的不是你。”
“太子。”溫子洛欲要推開軒轅修,可軒轅修手上的力氣卻是越發的大。
“我沒有在那個上面放毒,我怎麼可能會害你。”軒轅修又逼近了溫子洛些許,緊張的盯着她的眉眼說道,像是在求證什麼一般。想想,真的好生後怕。他簡直是不敢相信,如果中毒的人真的是溫子洛那可該怎麼辦!
“璧汐知道不會是太子,所以璧汐纔敢將事情告訴給太子你聽。”溫子洛見推不開軒轅修索性任由他這樣抓着自己。男人,越是拒絕越是想要擁有。
“你相信就好,相信就好。”軒轅修說着額頭上冒出一顆顆冷汗,又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去查究竟是誰下的毒,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璧汐,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你。”軒轅修狠狠地將溫子洛摟入懷中,似乎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溫子洛難受的去推開軒轅修,漲紅了臉,她不喜歡有男子對她這般親密!
“太子殿下放開!”溫子洛拔高了聲音,將自己擁入懷中的這個人不是獨孤西謨,不是那樣的感覺,誰都不許再這樣對她!
“不放!”軒轅修的聲音比溫子洛的更大,抱得越發的緊,緊張着一顆心道:“你知不知道剛纔真的是嚇壞了。”
“沈璧汐你聽好了,我再也不要經受這樣的驚嚇!”
“這麼久以來,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太子殿下你喝多了!”溫子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成爲軒轅修身體裡的一部分了,眼眸裡也染上了惱意。她現在多希望無塵能夠出現,將軒轅修整個人打暈。
“我又沒有喝酒,怎麼會醉?”軒轅修忽的笑道:“不過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即便是醉了,那也是因爲你醉的。”
“沈璧汐,你挺好了,我軒轅修,喜——”
“果然是你這個狐狸精在勾搭太子!”一聲冷喝,驚嚇住快貼成一團的兩個人。
軒轅修和溫子洛連忙扭頭看去,卻見竟然是葉熹在身後!
葉熹銀髮如雪,上面戴着赤金八尾步搖鳳冠,身着明黃曳地華後服,雍容華貴卻又帶着些滄桑雅緻。
此時,葉熹臉上全是怒火,今天她聽到軒轅修又去了藏書閣後,便立即悄悄趕了過去,不想正好撞上這一幕。
“母后你來這裡作甚?”軒轅修見葉熹一臉怒火,暗道不好,連忙鬆開溫子洛將她護在身後。
“本宮來這裡作甚?本宮來這裡看看本宮的好皇兒究竟是在怎樣的玩物喪志不思進取!”
“讓本宮好好看看這個狐媚究竟長什麼模樣,竟然能夠將你迷得這樣神魂顛倒,連皇位都不要了!”
葉熹說罷,上前一步推開軒轅修。
軒轅修卻是一把摟過溫子洛避開,與葉熹拉開一點距離。
“母后若是要看璧汐長什麼樣子,這樣看就好。”軒轅修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他了解葉熹的性子,也知道她此時在氣頭上,如果他向她軟了下來,那麼懷中的人就該受苦了。
溫子洛卻是微微低着頭,心頭有些惱怒。她什麼都還沒有查到,倒是把皇后這股妖風給招來這裡了。
葉熹已然大不如從前,不過是空有名銜,但即便是這樣,那名義也還是軒轅的皇后。若是待會兒葉熹不管不顧真的要治她,那她究竟要怎樣才能全身而退,而且還不要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這樣她也好繼續待在藏書閣裡。
溫子洛想着想着,不由得拿眼偷偷去看軒轅修,現在能夠保護她的也只能是軒轅修了。她不可能讓無塵出現帶她走,更不可能去驚動了淑妃來救自己。
而軒轅修此時也正好緊張的看向溫子洛,堅定的眼神裡彷彿是在告訴她不必害怕,一切有他。
溫子洛看着軒轅修的這個眼神,一剎那之間彷彿是覺得清風在看自己一般。
軒轅修與清風長得的確是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眸。一想起清風心便有些疼了。如果她在軒轅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與權勢,那麼她也就不必提心吊膽,更是能給娘和清風報仇。
所以,權勢,無論到哪裡,都是一樣的重要。
“你——”葉熹剛纔聽到軒轅修的話後,氣得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怒指着溫子洛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后娘娘,奴婢喚作沈璧汐。”
“沈璧汐?”葉熹覺得這名字甚是耳熟,彷彿是曾經聽過。但見溫子洛仍舊是死死的低着腦袋,又看着軒轅修那樣在乎這個丫頭的眼神,葉熹越想越是生氣,道:“顏心,將這個沈璧汐給本宮帶過來!”
葉熹說罷,一抹紅色與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出現。
冷顏心看着軒轅修懷中的女子,冷冷一笑指着身邊的黑袍男子道:“上官奕去把那個女人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