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睜開眼的時候，白竹已不在身邊。
一場纏綿悱惻的激情過後，白竹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蘇哲知道她離開，想要把她叫住，但叫住又如何，她已經選擇要離開，想將她留下來也不行。
只是希望，這一場激情，希望能夠讓她內心的憎恨少一點。
夜已黑。
在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蘇哲完全沒感覺到有一絲生機。
真不知道這麼一個地方，這裡的人怎麼能夠生存下去。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爲地獄之花的緣故，假如地獄之花被摘取後，這裡會不會恢復原來的生機。
現在要做的就是將無尊給找出來，不過在地獄之花盛開之日到來前，想要找到人根本就不可能。
距離地獄之花盛開還有一天時間，蘇哲只能趁這一天到來前將這裡瞭解一遍。
可惜白竹不在身邊，假如她的恨意能夠少一點，或許他們可以由幾個小時前的激情慢慢再培養一點感情出來。
自始至終，蘇哲都不願意與白竹變成敵人。
曾經最熟悉的人，怎麼願意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石屋那裡，毛天命還在盤腿從着。
他在的話，白竹自然不在。
如今白竹加入樊衛的陣列，對方需要她強大的治療功能，她暫時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起碼，在苗人傑的計劃還沒真正實現之前，她都處於安全的狀態。
不過，安全得到保障，換來的卻是沒有自由。
“情況如何？”蘇哲來到毛天命的面前問道。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進水一夜露水夫妻。”
蘇哲摸摸鼻子顯得有一些尷尬。
毛天命知道的話，說明苗人傑也知道。
剛纔他與白竹做那事，好像被人偷看似的。
“偷看的話，你們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蘇哲心裡暗暗說道。
嘴上卻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管它在什麼地方。反正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我們又處於監控之下，藏躲不行，索性光明正大。”
毛天命輕哼一聲，繼續閉上眼睛小憩。
大戰將要來臨，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蘇哲看了毛天命一眼問道：“毛前輩，你跟無尊一場相識，對於他的一些行爲必定了解……”
“別把我與那種卑鄙小人相提並論！”毛天命睜開眼睛，一聲沉喝。那雙眼睛射出鋒利的光芒，似乎剛纔蘇哲的話觸碰到他的底線。
蘇哲暗暗撇嘴。
“不提就不提，好像你就很光明磊落一樣。”
大家都是陰謀小人，談不上誰更加卑鄙一點。
倒是無尊卑鄙成功了，毛天命出手遲一點，所以他後來就算想要使陰招都沒機會。假如讓他成功的話，按這傢伙的性格，恐怕會變得更加卑鄙。
“無尊是一個陰險小人，我們追進來他一定知道。地獄之花盛開之時，無尊肯定不會這麼快就現身去爭奪。我怕到時他會故意在暗中使詐，挑動戰鬥，接着他坐享魚翁之利。”
“哼，他倒是有這個想法，關鍵要看
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毛天命不屑道。
“不管是在什麼地方，起碼無尊的實力擺在那裡吧……”
“不可否認，在吸收那麼多人的精神之力轉爲己用無尊修煉到神識通天的地步，但不要忘了一點，還有一個苗人傑。在無尊還沒成爲仙侖池宮主的時候，苗人傑就修煉到神識通天的境界。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他的修爲更勝一層樓。”
蘇哲好奇問道：“毛前輩，這個苗人傑到底是何方神聖？當年你們在一起挑戰棋子，爲什麼後來會分裂。還有，仙侖池與修羅世界原本是同一片土地，後面才分開，爲什麼苗人傑不要仙淪池，而選擇修羅世界這一場寸草不生的地方。”
“無知小子。”
蘇哲有點不悅道：“我要知道的話就不需要問你了。”
原本以爲這話會讓毛天命感到不爽，出人意料，他只是稍微擡起頭看一眼，卻沒有憤怒的跡象。
好一會，毛天命卻緩聲道：“很多東西不能看表面，就像仙侖池與修羅世界這兩個地方，他們本質上還是處於人道。至於天道、修羅道、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這些，暫時誰都沒辦法看到。”
聽到毛天命開始科普，蘇哲在對面的石頭坐下來。
“何爲天道？一直只是聽人說，又有誰見過？天道不是仙道，哪怕傳說中有很多人渡劫進入天道，事實上，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但就算暫時沒見到，不代表沒有。這兩個地方其實早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分隔開來，至於是什麼原因分開，早沒有歷史可以考究。”
蘇哲插話問道：“難不成這個地方曾經真的是瑤池聖母找到的？”
“你信嗎？”
“不信。”
“我也不信。”
“那爲什麼所有人都這樣說？”
“因爲大家心裡要抱着一個希望，相信這裡瑤池聖母找到的地方，纔會讓人有更大的動力去追求天道。”
這是一個理由。
“沒有人知道天道在哪裡，更不知道怎樣才能夠進入天道。或許某一天，在所有的準備都做好，走着走着就步入天道亦說不定。”
反之，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是在追求天道。
蘇哲心生警惕。
這傢伙突然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跟他說這些，一定不懷好意。
“不知道苗人傑是怎麼進入這裡，當年仙侖池與修羅世界相互隔開，我們不是沒想進去，而是根本就進不去。可是有一天，苗人傑進去了，帶着一幫人進去。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當年的‘天擇計劃’纔會產生破裂。”
“‘天擇計劃’？”
“所謂‘天擇計劃’就是你們的存在。”
蘇哲思考一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因爲天道崩裂，毛天命等人大概算到這個崩裂的時間。儘管天道沒有人真正見過，但是他們都是一幫修武修法者，自然能夠從大自然的天地之氣感覺到什麼出來。
一個人或許沒有那個能力，幾十個人，甚至幾百人實力達到巔峰的人聚在一起，多少能夠覺察到一點不同。
“‘天擇計劃’最早的初衷是準
備在全球挑選最有資質的接班人，等到天道真的崩裂，而我們因爲某一些原因不在了，他們就肩負着改變天道這個重任。但後來，參與這個計劃的人存在着私心，導致計劃遲遲沒有開啓。”
“你們不是挑選到人了嗎？”
“沒有用。”毛天命搖搖頭。“當年參與這個計劃的一共有二十人，大家分頭去尋找具有修武與修法資質的接班人。二十人當中，每個人都挑選到好幾個。原本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卻因爲其中有幾個人藏有私心，想暗中培養那些天賦出衆的人成爲他們的勢力，於是分歧開始了。”
蘇哲鎖着眉頭：“二十人，那麼這些人有哪一些？”
“南毛北馬西江北魚，四大家族這些人蔘與其中。”
“那這些人現在剩下多少人知道這個‘天擇計劃’？”
毛天命想了下答道：“大概知道的人不少。畢竟，在分裂後，那些家族的人早就暗中將天賦出衆的人挑選過去。”
“那爲什麼說苗人傑離開後纔是‘天擇計劃’開始真正分裂的源頭？”
毛天命臉上的表情突然間沉下去，憤聲道：“因爲他當年進入修羅世界的時候，帶進去的那幫人，絕大一部分都是被挑選出來的孩子。因爲這個緣故，其他人都怕那些孩子被帶走，紛紛搶人。於是，悲劇發生了。”
所有人都開始搶人，爲了改變天道而聚集的一批人，開始打回原形。
一個個爲了搶人而進行廝殺，最終，一堆人在那一次的大混戰之中慘死。
其中包括一大堆被選中的孩子。
當時他們只是孩子，哪怕天賦出衆，卻連入門都沒有，就這樣慘死在那些人私慾當中。
“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那一場戰鬥，也是因爲那一次，毛家原本就中庭沒落，最終一蹶不振。”
“那爲什麼我還活着？”就算蘇哲不是很相信毛天命說的話，但他還是想求證。
而且，他不是在十幾年前就死去，反而活到上了大學纔出事。
毛天命淡聲道：“你是一個例外。”
蘇哲冷諷道：“爲什麼就我一個例外，在當時的情況看來，我與那些因爲你們的私慾而慘死的孩子一樣吧。”
“當年選中你的是魚家，在混戰發生之前，魚天機沒有帶你上來。”
“我是讓魚天機選中的？”
“沒錯。”
魚天機是魚幼薇的爺爺，她這一次前來仙侖池就是爲了尋找殺害她爺爺的真兇。
而幾大門派幾大家族的混戰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
蘇哲好像捕捉到一點信息。
“當年被選中參與‘天擇計劃’的那些孩子，幾乎慘死，剩下的就是你還有你白天見到的那些。”
樊衛、單于東、洛山丘。
除了他們之外，可能修羅世界還有好幾個。
三個之中，蘇哲只是跟洛山丘交過手。
儘管他稍微佔上風，但洛山丘還沒有真正出盡全力。
蘇哲心裡苦笑着，如果沒進入仙侖池，他絕對不知道，原來在他的人生軌跡之中，他已經出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