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拋了個深深的鄙視眼神：“恩養在你心中就值這點嫁妝，你這當哥的太不稱職了。算了，回頭恩養的嫁妝我跟嫂子商量，你邊上玩就行。”
蘇哲還回一個反鄙視的眼神，“我就這點家當，真準備把我挖窮呀。”
扯了兩句，蘇哲說回正事，“你先跟你爸媽商量，一千萬這個價格不會低。金鋪的情況他們心中有數，旁邊的大品牌不斷擠壓，就算能夠生存，一個月下來亦會是白活忙一場。”
寧夏點點頭，“我晚上給他們電話商量。”鬆了下筋骨，寧夏站起來說，“你在公司還有沒有事，沒的話陪我去場口那邊轉下。”
“賭石？”
寧夏搖搖頭，“沒你那種本事，就只是過去看看。緬甸公盤那幾天太匆忙，都沒機會見識‘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場面。這次過來，怎麼也得看下那些賭石的人，賭垮興奮得像瘋子，賭垮哭得歇斯底里的悲慟場面才行。”
蘇哲盯着寧夏的表情，怎麼看這時她都像個腹黑女。
寧夏主動提出要去場口，蘇哲就算再忙，也要陪她過去。再說，這時候回去，又不知寧夏之前那些話是真是假，面對唐恩養不知她那古靈精會搞什麼古怪。
從辦公室出來，蘇哲看了下舒雅，示意她去忙不用跟着。
其實舒雅有很多感激的話想跟蘇哲說，因爲他肯借錢，自己不需要走最後的不歸路。有了蘇哲借的那筆錢，弟弟的手術很成功，目前正在休養。這份恩情，舒雅這輩子都還不了。
看着蘇哲的背影，舒雅心裡暗搖頭，抱着東西去忙。
蘇哲經過人事部，正好高曉嵐跟葉梓晴從裡面出來。高曉嵐有點尷尬，如果是辭職了反而理直氣壯，厚着臉皮留下來，反而不知怎麼面對蘇哲。
經過蘇羽澄跟葉梓晴的分析，天順金鋪收購方案下她確實忽略很多因素。雖然那些因素換誰都無法猜到，可終究是她對市場分析出錯。
“蘇、蘇董......”
高曉嵐還是改掉自己平時的冷漠喊了聲，畢竟七百萬年薪，這樣的薪水，放眼全球都沒多少家公司開得出。也就蘇哲這種不按牌路出牌的人才敢在見她一面就任由自己開價，而且那時候她還是幫着張偉。
“高經理正準備找你，寧夏要去場口那邊看下，你順便跟過來。”彷彿半小時前的爭吵從未發生，蘇哲主動給高曉嵐一個臺階下。
“前兩天進了一批毛料，昨晚江平師父說有點問題，你跟我過去看看。”
蘇哲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
這件事蘇哲連蘇羽澄都沒通知，聽江平說只有一塊石頭有問題，其餘的都沒事。蘇羽澄平時夠辛苦，蘇哲不想加重她的工作量。
高曉嵐倒愣了下，連忙跟上去。
“江平師父準備找你商量的，不過你剛進瑞鼎沒多久，怕你不熟悉公司的操作流程，就先跟我報備下
，讓我通知你。”進入電梯蘇哲怕高曉嵐有其它想法解釋一遍。
江井場口這邊的業務不全歸高曉嵐管，不過蘇哲當初把她招進來，主要是想讓她熟悉瑞鼎的業務流程，然後讓她負責場口的事情，這樣可以分擔蘇羽澄的工作。
蘇哲主動化解大家剛纔的尷尬，高曉嵐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繼續矯情難堪的只有自己。
從電梯出來，高曉嵐問道：“江師父有沒有說哪裡出問題？”
“昨晚沒有具體說，好像是須一塊毛料是假皮。”
高曉嵐感到疑惑，就算進來瑞鼎上班沒多少天，對瑞鼎的流程已經瞭解。江井場口除了翡翠原料與珠寶店有聯繫，其它方面幾乎獨立。按照蘇羽澄當初的理念是財務獨立，流程獨立，可能避免其中一方出事，會拖累另外一方。
翡翠毛料商人將假造的賭石賣給珠寶商這種事情幾乎是正大光明的，江井場口沒有賺這些違心錢，不代表別人不會給場口提供假毛料。稍微眼力不好，看走眼一個，虧的就是自己。
場口的兩位師父是老員工，幾乎所有進入場口的毛料都由他們把關。後來蘇哲進來，有時候也是讓他把關，暫時沒出現假毛料事件。
跟江平、魏廣石兩位師父見面後，蘇哲直接開門見山：“檢查過其它毛料有沒有出事？”
“就只有一塊，其它的都沒問題。”江平答道。“如果僅僅是一塊毛料出事，只能說是我們看走眼，可是這批毛料進來時我跟老魏兩個人親自把關。因爲這批毛料每一個價格不低，不敢大意。”
毛料是從其它渠道弄進來的，每一塊價格都不低於十萬塊，最高一塊是一百萬。當時江平跟魏廣石提前讓蘇哲一同過去，不過那時候花店忙，加上蘇哲不想過多做越俎代庖的事情。
場口以前對江平、魏廣石這兩個很信任，如果蘇哲每次挑石頭都事必恭親，不知他們心裡會有怎樣的想法。
總共十塊毛料，涉及金額達到五百萬，江平跟魏廣石自然親自把關。
“發現毛料有問題還是老魏，那塊毛料價值五十萬，外殼是老象皮，品相不錯。”江平繼續說，“印象如此深刻，是當時挑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個人同時看下，最後是我們價格投高一點纔拿下來。”
江平和魏廣石在前面帶路走進存放毛料的倉庫。
“過了年後，經過年初三、年初四兩天的銷售，生意不錯。後天是花燈節，我們正準備跟高經理商量價格擺出去，沒想到那塊老象皮上面的松花突然掉落，這才找蘇董你過來。”
蘇哲順着江平的手指向的毛料，外殼是老象皮，用手觸碰一下，松花掉落。開啓透視異能，蘇哲暗暗搖頭。裡面別說有翡翠，全是用垃圾堆滿內部。
蘇哲從倉庫角落裡拿來一個大鐵錘，對着那塊老象皮用力的砸了幾下。
平時用解石機還需要切一會才能開的毛料，這會讓他兩錘
就裂開。
“看來對方是有預謀性的把毛料賣給我們。老象皮是真的，不過內部的翡翠被掏空填了其他雜質進去。”蘇哲把大鐵錘放到一邊，“碰到這種假貨，如果不是你們提前告知，我同樣看不出來。”
蹲下去蘇哲捏了下皮殼上面的松花，能夠製造得如此像，也難怪江平跟魏廣石會給騙。如果他不使用透視異能，根本看不出來。
拍拍手，蘇哲接着說，“兩位師父，看樣子近來挑選毛料要辛苦你們多留意把關。不過也不需要在意，製造手段這麼高明，偶爾讓他們得逞也沒辦法。幸好是你們兩們師父把關，換我的話，說不定十塊中起碼一半都是假的。”
江平和魏廣石活到這個歲數不是初生牛犢不懂人情事故，蘇哲這樣說是想讓他們不要將這次的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
倉庫裡沒窗戶，有些悶熱，就算現在天氣寒冷，不過呼吸有點讓人透不過來。從倉庫出來，江平跟魏廣石繼續留在下面對剩下九塊毛料進行一次徹查。
“高經理，這陣子你暫時將收購的事情交給葉助理處理。場口這邊有時候江師父和魏師父忙不過來，需要你把關。”蘇哲說。
“這個沒問題。”
賭石方向，以前高曉嵐接觸過不少。對於辨認賭石真假，品相好壞，高曉嵐自身天賦極高，一般由她挑過的賭石，就算不能賭漲，亦不會虧得一點本都收不回來。
沉吟半晌高曉嵐道，“蘇董，如果真有假賭石流進市場，我們可是防不勝防——這樣一來，如果客人買到假的，會不會將責任怪罪場口。就算不會，到時有人傳訛說場口賣假賭石，日後生意亦會受到影響。”
蘇哲擔心的就是這點，做假的翡翠毛料不是今天才有，只是場口的賭石大部分是經過緬甸公盤買進來，就算一些渠道拿的貨，因爲數量少，容易把關。
這次造假得這麼好，要麼是別人故意挖坑，要麼是有一大波的假賭石涌進市場。
“會不會是競爭對手？”一旁的寧夏插進話。
這個可能性更加大。
開年那兩天，蘇哲搞個發彩頭的活動，兩天的銷售就破了定下那個月的目標。江井場口生意這麼好，其它地方自然要差點。這個世界總不會缺少眼紅的人，處心積累想辦法搞垮對手的事情自然有很多人做。
蘇哲同樣不例外。
蘇哲認爲最大的可能性是西星場口，江井場口這兩年在蘇羽澄的管理下，無論是銷售還是知名度都一點點威脅到西星場口在東陵省的地位。早就有消息傳出，江井場口很有可能取代西星場口成爲陵省最大的賭石場口。
傳言是傳言，能夠讓江井場口的地位更進一步，無論是蘇哲抑或是蘇羽澄都願意看到。而且這些評估都是這個圈子的人個人評定的，就算蘇哲不願意亦阻止不了。
價格仗打完隔了這麼久，趙仲謀是時候要再次出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