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並不急着要給出估價。
眼前這個踏馬奔騰瓷碗可以確定是明朝永樂年間的東西。
但蘇哲心裡有一點疑惑，因爲上面根本就沒有一點古老之氣。
這種現象還是第一次見到。
以往，哪怕是民國的，他同樣能夠感覺到一絲古老之氣有縈繞。除非是現代工藝品，在經過年月的沉澱，始終是有不變的。
蘇哲心裡疑惑，難道是因爲這件瓷器是中年夫婦祖上傳下來的，因爲長期放在家中，無法與天地之氣沾染，導致在它的身上並沒有古老之氣？
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讓蘇哲給否定。
畢竟在此之前，他同樣有見過一些祖傳下來的古董，在上面的古老之氣同樣會因爲年份的悠久而顯得更加強烈。
唯獨眼前這一個。
雖然沒有一絲古老之氣，但確實是明朝的東西。
一時間蘇哲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個理解。
想了下，蘇哲開口道：“兩位，這個瓷碗……”
“怎樣？”
中年婦女打斷蘇哲的話搶着問道：“這個值多少錢，這可是真的，如果低於之前那個價格我可是不會賣的。”
蘇哲輕笑道：“兩位大可放心，如果我想收的話，自然不會低於那個價格。”
停頓一下蘇哲思索片刻說道：“這樣吧，我給一個綜合的價格。木盒子我出五萬，瓷碗我出十五萬。兩樣東西合計二十萬。當然如果你覺得瓷碗給的價格與你們心裡想的有出事，那可以出售木盒子。或者木盒子你們覺得有用，同樣可以單獨出售瓷碗。”
“二十萬？”
這下中年夫婦倒是有點懵了。
不過懵的同時也覺得很激動。
之前只想要十萬，如今又多出十萬來，這錢就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似的。
看到中年夫婦錯愕的表情，蘇哲說道：“兩位不想賣？”
“賣賣賣。”
中年婦女急忙道。
找了幾家都沒開到十萬，難得有一家開出二十萬怎麼可能不賣。
“兩位可以考慮一下，畢竟你們之前不知道木盒子值這個數目。現在知道了，或
者一套賣的話，在別的地方能夠賣高價一點。”
這話又讓中年夫婦遲疑了。
對呀，之前他們是不知道木盒子值這麼多錢，按照他們之前要的十萬塊，再加上木盒子的五萬，去哪裡都能夠賣到十五萬。而且知道一套比單獨賣還要值錢，說不定還能夠賣到二十五萬或者三十萬。
要不是蘇哲突然這樣說，他們說不定前一秒就當場拍板了。
不過現在真的需要考慮一下。
做爲生意人蘇哲也不是真的是那樣聖母心，只是他覺得，要不是人被逼到絕路，不會將保存這麼多年貴重的東西拿去當掉或者賣掉。
不管用不用得到，每一件留存下來都是一個紀念。
很多人都知道，一些值錢的東西一旦出手能夠大賺一筆，但最後大家還是寧願捱餓都沒有選擇拿去賣。
或許就是內心深處想要留一個念想。
很多東西，一旦賣了，那就別人的，日後就算真的有需要，也拿不回來了。
二十萬這個價格不能說很公道，至少蘇哲這個價開得還是合理的。
中年夫婦在繼續考慮，蘇哲目光仍然停留在瓷碗上面。到底還是感到疑惑，不過還真看不出幹什麼來。
唯有等眼前這對中年夫婦同意把東西賣給他後再拿回去仔細研究。
過了五分鐘，蘇哲見中年夫婦還沒有商量出個究竟所然來，開口問道：“兩位商量得怎樣？”
中年夫婦轉過頭看了一眼，看樣子是沒有商量出結果。
“要是兩位不想賣的話，那先把東西拿回去吧。或話去其他家問一下，要是覺得他們無法給到比二十萬還高的價格，那麼你們再拿回來找我。”
蘇哲聖母心有限，買賣都是自願的，強行也沒用。
“算了，你剛纔說二十萬，可不準備反悔。”
最後還是由中年男人做出決定。蘇哲看到中年婦女有點意思想說話，但最後還是忍住。在重大的事情上，決定權還是取決於男人。
小事聽女人的，大事由男人決定，或許這纔是婚姻的相處之道。
“決定了？”
蘇哲重複問一句。
“決定
了。”中年男人點點頭。心裡並不是很想賣，想聽從蘇哲的去別家問一下再過來。不過他們已經問了很多家了，之前連十萬都不願給，就算知道木盒子的價格不少，想必再問價格也是一樣。
既然聽雨齋能給出與另外幾家都高出一倍的價格，再考慮也沒用。
而且時間上根本由不得他們考慮更多。
“兩位既然決定了，那我們先辦個手續。”頓了下蘇哲問道，“是以轉帳的方式還是以現金交易？”
中年男人遲疑一會，接着看着中年婦女，在錢的方面還是讓她來決定。
中年婦女想了下，接着遲疑道：“還是轉帳吧……”
兩個人身揣着二十多萬，從這種店出來，要是還很謹慎的話勢必會引起小偷的注意。
蘇哲讓員工帶他們去辦手續。
半個小時候，辦好手續，中年夫婦謝了好多遍才離開。
等他們的背影走遠後，員工問道：“老闆，這東西真的值二十萬？”
蘇哲反問道：“你說呢？”
“在我看來，要是拿出去賣的話，市場價還是值二十萬的。但是我們收的話，這個價錢就高很多了。”
盯着木盒子看了幾眼，又微搖頭道：“這個木盒子怎麼看都不值五萬塊，頂多是一萬。”
蘇哲微微一笑，轉過身摸着木盒子上面光滑的油漆。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仍然保存得這麼好。
蘇哲家裡收藏着不少木盒子，店裡也有。
價格高的也有，價格低的也很多。不過員工說得對，頂多是值一萬，五萬是可能的。
“確實是值不了五萬。”
員工愣了下脫口問道：“那老闆你怎麼給出這麼高的價格？”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的話，這東西又是祖傳的。上幾輩都沒有拿去典當，誰都不願意到他們這一代就賣掉。剛纔那對民工夫婦，雖說人都有自私一面，但他們是憨厚的老實人。”
“拿這東西出來賣掉，這是因爲家裡有人生病住院需要動手術，而且需要十萬塊。既然這樣，我也就當一次好人。反正我們二十萬收回來不虧，如果少賺一點能夠賺回一條生命，也算是積點陰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