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沙漠深處,炙熱的溫度比沙洲邊上高出了數倍,任何植物在這裡都無法生存。
這裡,是屬於三大宗門的地方,外人進入必死無疑。
此刻,在這片炙熱的沙漠底下,一座陰涼的石殿坐落在其中。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食人魚在流沙當中遊蕩,那鋒利的牙齒嘎嘣地碰撞,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若是有活物掉入這裡,恐怕瞬間便是會被這些食人魚啃食殆盡,成爲一堆枯骨。
甚至於,可能連骨頭都會被這些飢渴的食人魚咬碎。
石殿古樸滄桑,斑駁的牆壁上雕刻着神秘而複雜的紋路,散發出幽幽氣息,宛若自遠古傳蕩而來。
若是呂天在這裡,絕對是會無比興奮。
因爲這些斑駁的牆壁上雕刻着的還有那一幅完整的壁畫,正是他尋找的那座金字塔。
石殿內,兩男一女靜靜地盤坐着,氣息沉穩,正在修煉。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潔白無瑕的錦衣,腰間佩戴着一塊乳白色的玉佩,其上鏤刻着一隻血紅色的蝙蝠。
這名男子正是齊家堡少主,齊雲飛,風度翩翩,英俊帥氣。
另一名男子只穿着一條寬鬆的褲子,赤裸着上身,肌肉凸起,若老樹盤根一般,看起來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其肉身之力不容小覷。
男子沒有頭髮,頭頂還有着一條長長的刀疤,如蚯蚓般駭人,想必曾經受過極其嚴重的傷勢。
這名男子正是獅武門少主,竺剛,身材高大,體型強健。
最後的一名女子身穿一襲曼妙的黑紗,好似朦朧水月般遮蓋在她的身上,還有着黑色的蝴蝶花紋在她衣袖上起舞。
女子若秋水般的面龐帶着絲絲冷意,若隱若無的曲音從她身上散發而出,虛無縹緲的感覺。
此女子便是魔音樓少主,蘇曼,玲瓏小巧,縹緲動人。
修煉了一會兒之後,三人同時睜開了眼睛,各有不同,但都散發着無比強大的氣息,好似和周圍天地融合。
他們睜開眼的剎那,同時看向了前方那一扇厚重的石門,石門上唯有那一座金字塔高聳佇立着。
“不知道父親他們如何了。”
齊雲飛開口道,若書生讀詩。
“應該還需要一些時日,畢竟距離往年天碑開啓之日還有着差不多兩個月。”
竺剛沉聲道,若鼓擂動。
“不急,父親他們聯手開啓天碑,那我等自覺修煉便是。
這裡也算是天碑中,能夠在這裡修煉一天,比得上外界三天。”
蘇曼嫋嫋開口道,其聲若百靈鳥鳴叫,又帶着絲絲魅惑之感。
他們口中的天碑,便是呂天以爲的金字塔。
三人沒有起身,停止修煉只是稍作休息罷了,讓自己的精神力暫時放鬆。
他們如今都已經是半步宗師,想要跨出那最後一步與天地持續產生共鳴,那是極其困難的。
僅僅是他們現在,也就只能夠與天地產生共鳴一刻鐘左右罷了。
這等能力,在半步宗師中也算不得多強。
一切,都需要時間去沉澱。
突然,齊雲飛感覺到了自己空間戒指內的一絲異動,淡然的眸子中閃爍過一絲喜悅。
“看來齊彪已經是成功了,將那沙城施展雷法的人給我帶來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的雷法究竟有何不同,會不會是傳說中的神通。”
齊雲飛心中想道,隨即便是起身朝着石殿外走去。
“你去哪?”
竺剛沉聲問道,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注意一切動向。
這天碑,是屬於他們三大宗門的,沒有人能夠獨吞。
“我自有我齊家堡的事情,何必告訴你?”
齊雲飛冷冷地說道,他們三人各有各的驕傲,自然不可能向對方低頭。
竺剛瞥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齊雲飛打開石殿的門,外面是如水般的流沙,但卻好似被一層薄膜阻隔着,無法流入石殿中。
流沙中的食人魚見到石殿門被打開,一個個像是發了瘋一般地朝着石殿衝撞,但也是全都被那一層薄膜阻隔。
這是守護着天碑的陣法,沒有鑰匙是無法進入的。
陣法不同於法陣。
法陣是單純以元氣勾畫符號、符篆等,注入元氣便是能夠催動法陣,進行防禦或者殺敵。
陣法是以元氣勾動天地大勢,藉助天地的力量防禦或者殺敵,兩者之間的級別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
法陣可以刻畫在卷軸、紙張等上面,隨身攜帶,而陣法一般則是守護某一個地方,比如說護宗大陣,指的便是守護宗門的陣法,凝聚了宗門之處天地的力量。
同時,兩者之間的難度也不在一個層次,想要了解陣法,那必定是隻有宗師以上的人物,否則根本無法勾動天地力量。
只見齊雲飛站在門前,伸出手,光華一閃,一塊古老的令牌便是出現在了他手中。
正面爲天字。
背面爲碑字。
古樸而滄桑,甚至還有着絲絲裂紋在其上。
這便是進出天碑陣法的鑰匙,和呂天撿到的那一個一模一樣。
齊雲飛手握天碑令牌一步邁出,隨後便是消失不見,出現在了外面的流沙中。
“嘎嘎嘎!”
“沙沙沙!”
在齊雲飛出現的剎那,外面的食人魚好似瘋了一般地朝着他撲殺過來,若鋼鐵般的牙齒咬在齊雲飛的護體元氣上。
“這些食人魚真的是煩人,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有死絕,反而變得愈發噁心、強大。”
齊雲飛看着這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食人魚,心中同樣是有些發憷。
哪怕他是半步宗師,也不敢在這裡久留。
根據他父親所說,這些食人魚算不得什麼,死亡沙漠更深處,還有着更爲恐怖的存在,那是連他都不敢輕易招惹的。
想到這裡,齊雲飛不由縮了縮脖子,連他父親宗師之境都不敢輕易招惹,那會是多麼恐怖?
齊雲飛搖了搖頭,心想自己真的是想多了,還是去看看那小子究竟是掌握了怎麼樣的雷法吧,這纔是我最感興趣的。
隨後,齊雲飛便是朝着沙子表面衝去,周身澎湃的元氣護罩若怒濤咆哮般,在這流沙裡掀起一重重浪濤。
密密麻麻的食人魚被他震飛出去。
就在齊雲飛離開之後,竺剛和蘇曼的空間戒指內同樣是傳來絲絲波動,這是他們的人來找他們了。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朝着石殿外走去。
這種時候,會是什麼事情需要打擾他們?
兩人心中有些不解。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齊雲飛破開了沙層,出現在一座沙丘上。
在這裡,已經是有着身穿齊家堡衣袍的人靜靜地等候着了。
此人神情焦灼,心亂如麻,只感覺自己心臟緊張的快要停止跳動了。
齊彪被殺,這種事情讓他如何開口?
正當他心神不寧的時候,齊雲飛落在了沙丘上。
“我要的人呢?”
齊雲飛看了一眼空曠的沙丘,眉頭微蹙,心有不悅。
這讓他們抓個小子過來,怎麼這麼慢?
“回稟……少主……”
此人乾嚥着口水,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怎麼回事?”
齊雲飛眉頭皺得更深了,明顯感覺到這人的身子在發抖,這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齊彪大人……他……被殺了。”
此人顫巍巍地說道,腦袋抵在了滾燙的沙子上,根本不敢擡頭看齊雲飛,任由那炙熱的溫度燙傷他的臉。
齊雲飛風度翩翩的面龐在這一瞬變得極其陰寒,一股森寒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開來,使得這片炙熱的沙丘瞬間降溫,好似變成了凜冬時節。
他的雙眼中,有着一股凌厲的殺意爆射而出,呵斥道:“詳細點!”
聞言,地上的人顫了一下,連忙將沙城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齊雲飛。
“轟!”
這片沙丘炸開,漫天的黃沙如同是霧靄一般飄蕩在天空中。
“不知好歹的小子!敢殺我的人?!”
齊雲飛眼底的寒意綻放而出,渾身白衣獵獵作響,若凜冬的寒風狂涌,好似要將這片天地掀翻。
“傳我令,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給我帶過來!”
“是……”
地上的人早就被掀翻出去,肋骨都是斷了幾根,連忙飛走了,不敢停留。
他覺得,要是不少主留着他還有傳信的作用,恐怕剛纔暴怒之下就將他轟殺了。
齊雲飛雙眸森寒地看向沙城方向,陰狠暴虐的虹芒在其眼底閃爍,好似吸血蝙蝠。
等齊雲飛回到石殿中,蘇曼和竺剛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帶着一絲譏諷。
“沒想到齊公子還有失手的時候,連手下都被人給殺了。”
蘇曼眉頭輕佻,冷淡地道。
聞言,齊雲飛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起來,將呂天歸爲必死之人。
只要他得到那雷法,之後便是會讓呂天知道什麼叫煉獄般的折磨。
…………
“大師,如今得罪了齊家堡,我等該怎麼辦?”
雷佑滿臉苦澀之意地看着眼前坐在躺椅上的呂天,真的是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心中焦急啊。
他可不認爲齊雲飛只會對付呂天,這件事整個沙城都跑不了。
王藹和夏雄也是面露苦笑地看着呂天,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他們以爲自己抱住了大腿,卻沒想到這個大腿一腳踹在了馬蜂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