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法寶,是法寶啊!”看着一柄小劍在一剎那間竟化爲了一條似是由漫天星光組成的巨型光蛇,玄真不由自主的驚叫了一聲,而他的四位師兄弟幾乎同時駭然大呼。
與修真之士進級金丹大道後,無論是身體魂魄還是修爲都會發生巨大轉變,也就是說由人開始向真正的仙進化一樣,能夠變爲法寶的法物已與普通的法器、靈器有了根本性不同。
法寶之所以強大,是因爲其內大多都有器靈,這種器靈或爲相當於築基期的兇靈惡鬼,或爲高級妖獸之魂,或爲山精野怪,鬼魅魍魎被強行抹去了本我意識,再以通天手段將之與帶有法陣的器胚融爲一體,然後以百年時光溫養祭煉,這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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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以強大魂魄與器胚煉製,使之能夠將本體之力與器胚之中陣法的威力完全結合的法物,一旦成形,其威力便足以焚山煮海,撕天裂地,因此被修真之士統稱之爲法寶。
法寶同樣分爲下中上極品四級,不過即使是最低等的下品法寶煉製起來也絕非易事,當年煉製乾坤九子化魂爐的那位鬼皇耗盡心血收集了無數珍貴材料和九隻妖魂,窮盡畢生之力,卻也只煉出了一件極器靈器,可知煉製法寶的艱難。
在當今凡俗大陸,靈器已經罕聞罕見,更別說法寶了,因此玄真五人眼見法寶升空,不由魂飛魄散,驚呼的同時,急急收取法器,便想逃走,哪知就在這一剎那間,那條巨大光蛇卻突然躬身,隨即一起一伏,矢矯如龍,破空飛射,倏然竄起。
隨着這一動,耀目的晶光如同神芒,映滿虛空,江面狂瀾乍起,一波波直衝起百丈高下,氣流撼動,如萬千狂雷炸響,空間搖晃,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這龐大的能量攪動得顫抖起來。
“啵!”隨着光蛇巨尾輕輕一擺,當空落下的青絲細柳風刃劍只發出了一聲輕響,便化爲了滿天細碎的光斑,閃閃燦燦流墜而落,而隨即光蛇似乎瞬移一般,急如驚電,一瞬眼便出現在了半空,首尾稍稍一動,罡風澎湃,星芒滿天,風雲變色。
一劍一鞭雙刀四件暴漲到幾十丈大小的極品法器一觸之下便全都化爲了鐵屑齏粉,而就在這時,空中的光蛇卻突然俯首向下,兩道湛湛金芒貫穿虛空,如同兩道渾圓的巨大光柱,直射而落。
由於法器被毀,正身心劇顫,面色發白的玄真五人躲無可躲,同時被金色光柱罩住,一剎那間身上法袍消融,皮焦肉爛,青煙直冒,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驚心動魄的慘叫。
甲板上的紀萱微微嘆息,潔白的玉手有如拈花,輕輕一指,正自發威的光龍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身軀驟然收縮變小,轉眼間變回了一柄長不及尺,星芒如電的小劍飛回了她的手中。
收回了法寶,紀萱突然輕輕喝了一聲,道:“起!”隨着鸞鳳輕鳴般的喝聲未落,她體外浮盈的霞光突然變濃,就如同一個美麗無比的霞光罩一般迅速向四外擴張,幾乎只是一剎那間,居然將五十幾丈長的樓船整個包裹了起來。
緊接着整隻大船竟凌空飛起,去勢如電,向遠方疾射而去,氣血翻騰,渾身幾無完膚的玄真五人被帶起的罡風颳得翻翻滾滾,直墜到江面才站定,不過他們卻像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忘記了身上已寸縷皆無的狼狽,同時呆呆的望着那艘在水天之間,冉冉而去,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樓船,用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喃喃念道:“金丹,法寶,天!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人啊,”
此時樓船上,凌蒙的表情並不比五人強多少,也同樣目瞪口呆,這五年時間,他的見識已經不算少,但此時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住了,不說那件威力足可驚天動地的法寶,就是紀萱的修爲,也讓他震駭已極。
要知腳下這艘大船並非法物,而是一艘普普通通的木船,想要以自身修爲將其裹住,升空飛行,其難度怕是比搬動一座大山還要困難,而更可怕的是雖然只能看到紀萱綽約的背影,但從她父親的年歲看,她的年紀絕不會太大。
只用了五年時間,便修成了五行靈氣,實力差不多已可與練氣七層中期強者持平,凌蒙的內心深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以爲傲,但此時看了紀萱的實力,他才知道什麼是井底之蛙,一葉障目了。
不過也因此,他的好勝之心也同時被激起,古語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凌蒙雖然從不以君子自居,但內心中自強之念卻比任何人都強,這自然與從小受凌延風的言傳身教有關,但更重要的卻是因自身資質奇差,偏偏又身入對資質要求奇高的御靈宗紫靈殿外院內谷。
不自強自立,便只有被淘汰的命運,而淘汰的結果便是死亡,所謂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艱苦的環境,痛苦的磨礪,造就了他不服輸的性情,他以前所見的天賦絕佳者不過是方芸兒、金鵬以及內谷一衆強者,他不但逐漸迎頭趕上,甚至已超出很多,心中自然有些自滿。
此時發現世上居然還有紀萱這種可怕的修練奇才,他不但沒有絲毫氣妥,心中反而隱隱有一絲興奮之意,這就尤如一個登山高手在發現了一座插天高峰後,心中不會因其高大而頹喪,反而會興起征服的慾望一樣。
勁風呼嘯,天地震鳴,紀萱的修爲確是強橫之極,以璀璨的霞光捲住樓船,飛行的速度仍駭人聽聞,幾乎只是十幾個呼吸,便已飛出了百里之遙,隨着明豔的霞光徐斂,巨大的樓船緩緩降下,平穩的落在了水流平緩的潛磙江上。
甲板上的衆人似是對紀萱的能力早已盡知,因此臉上的神色雖然震憾,但卻並不如昆吾派玄真五人以及凌蒙那麼誇張,眼見樓船落水,十幾名雄壯大漢齊齊走向了後面的舵樓,而幻萱也扶着她的父親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