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長時間,血音子纔有所動作,她凌空打出幾道法訣,銀白色的光芒從指尖綻放出來,立刻幻化成一團光幕。
光幕是一片淡淡地青白之色,沒有任何影像傳出,只在東南方向的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小光點正在緩緩移動着,不時泛出拳頭大小的波動。
看見這團波動,血音子的臉色漸漸有所變化,既象是不敢相信,又充滿了痛恨。
她低聲道:“二哥,那個嶽春陽沒有欺騙我們,他自爆之前傳遞的神念是真的,血良應該就是那個叫夏塵的小輩冒充的,否則他體內不會有神念烙印波動,不用問,就是良兒恐怕也折損在了他手中,幸虧我們被炸成重傷之後,大哥拼命把我們推到了山谷外圍,否則真可能要被那小輩翻出來,落得象大哥那樣,元神被禁錮的悽慘下場。”
她說到這裡,忍不住全身發抖。
血真子臉色鐵青,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光幕:“這小輩害得我們血家家破身亡,連大哥的元神都被他抓走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追上去,將他抽魂煉魄,碎屍萬段。”
血音子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不錯,我們只要修養幾個月,元神就能恢復得差不多,幸好那嶽春陽將追蹤烙印的方法傳給了我們,否則還真的不好找他。”
血真子冷靜地道:“小妹,我們先找個合適的地方修養一段時間,。反正也有辦法追蹤那小輩,不愁抓不到他,倒是要小心這小輩殺個回馬槍,現在我們元神重傷未愈,一切還要小心提防。”
血音子點了點頭,擡手將光幕收了回去,然後兩人化成兩道遁光,片刻後,就消失在遠方。
……
數月過後,夏塵閉目端坐在一間密室內。氣息全無,猶如雕塑一般毫無聲息。
他半邊身子隱隱顯現綠光,另外半邊身子則隱隱顯現紅光,紅光和綠光來回交替着,周而復始,不斷循環,顯得頗有規律。
半響之後,紅光和綠光漸漸有融合爲一體的趨勢,紅綠相交。顯示出一種粉青的顏色。
忽然,紅光和綠光一消而散。消失得乾乾淨淨。
夏塵身子微微動了一下,隨即睜開眼來,黑白分明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思索之意。
“唔,又到一個部分的節點了,看來還是要再消化一段時間,才能接受下一部分的傳承。”
“十三代盟主的傳承果然博大精深,不但對天道的感悟極深,對修行道理的經驗也是發人深省。聞所未聞,甚至不用參悟,只要感受他所感受到的一切,便有醍醐灌頂,脫胎換骨的功效。”
“這應該不只是十三代盟主一個人的傳承吧,應該是融合了很多同輩甚至是更高境界強者的感悟和經驗,然後整理分類後。才能形成如此深奧卻不龐雜,而且分類如此明確的道理。”
“這份禮物的確是厚重無比,難怪就連左居爲、章險峰和嶽春陽也那麼動心,想要從我手裡搶奪。如果他們能參悟到這份傳承,還真是突破神通八重境界也有望。”
“可惜,十三代盟主的傳承雖然精妙浩大,卻一段時間只能傳承一部分,等待全部消化了解後才能繼續下一部分的的傳承,他的本意其實是爲了傳承者好,避免因爲無法接受太強大的信息量而導致意識崩潰,但是對我來說,其實不存在這個問題……不過沒關係,反正有的是時間,慢慢修煉就是了。”
……
夏塵站起身來,順着密室走出一條長長的通道,隨着腳步加快,光線也逐漸亮了起來。
通道盡頭是一個平臺,平臺三面凌空,是從一座刀削般直立的萬丈高山山壁上突出來的。
站在平臺盡頭,夏塵停住了腳步,俯瞰着萬丈深淵,白雲霧氣昭昭,呼嘯的山風刀子般從他身旁掠過,吹得身上衣服獵獵作響。
數月之前,從血家出來之後,夏塵便隨意找了座山峰,開闢了這座洞府。
從這裡爲中心,方圓數十萬裡之遙,都沒有任何人煙,夏塵也樂得清靜,只簡單地在山洞前加了個幻象禁制便開始潛心修煉。
雖然沒有了追殺的敵人,但是魂魄裡的神念烙印卻還在,這使得夏塵有一種極大的緊迫感,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煉到神通六重,把烙印徹底抹除。
他隱約有種預感,自己的麻煩並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雖然嶽春陽的元神還活着,左居爲和章險峰不知道真實情況,也不會殺來,但是麻煩可未必就一定是來自燕趙聯盟。
坐在家裡,還有可能禍從天降。
經過這幾個月的潛心修煉,他只傳承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十三代盟主的傳承,修爲便已大進,隱隱然已經接近了神通五重巔峰。
這等速度,簡
直稱得上驚世駭俗,當然,如果說是在古老神通七重修士的傳承下,倒也說得過去。
而且以前煉就的幾項神通,理解也更加深刻,也更加純粹,施展起來,威力比過去強大了不止一倍有餘。
這使得夏塵信心大漲,只要給他再多一點的時間,全部消化十三代盟主的傳承,便有九成以上的希望凝結元神。
以他的雄渾積累,一旦突破神通六重,便足以橫掃神通七重境界所有修士。
此外,夏塵還將嶽春陽和血靈子的記憶也都提取了出來,並和暴雲宗主的記憶做了同類整理,他準備吸收四大神通七重修士的記憶後,便一舉突破神通六重大關。
神通五重到六重是一個分水嶺,無數修士都卡在元神這一關上邁不過去。
但是對於夏塵來說,這一關根本不是問題。擁有這麼多的資源和寶物,又擁有變態的聚寶盆,就是一頭豬,也應該凝結元神了。
他站立片刻,正想回到洞府中,忽然神色一動,伸手入懷,將玉佩取了出來。
只見玉佩上顯示出淡淡的白色光澤,紅穗飄揚起來,直接指向正前方。
夏塵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玉佩示警,這意味着有神通七重修士就在數百里之外向他迅速接近。
夏塵可不認爲對方只是偶然路過,這地方他修煉了幾個月,連一隻野生大雁都沒有看見過,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強大的修士?
神念微微一動,銀色的超天羽翼立刻從背後伸展出來,一振之下,直接飛到了空中。
他手裡掐着法決,一個又一個本源心禁發出來,向着遠方射去。
片刻之後,夏塵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知道這兩大神通七重修士是誰了,這股獨有的血腥氣息,只有被他坑害的血家纔有。
血靈子的元神還在陣法裡承受着折磨,不用問,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血真子和血音子了,這兩個老傢伙,居然還活着。怎麼活下來的?
夏塵喃喃地罵了一句,銀翼一振,瞬間化成一道銀光,直奔天際而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找到他的,但是夏塵可不會傻乎乎地等到兩人出現纔開始逃命,他修爲的確強大了不少,可是還遠遠不能和神通七重修士抗衡。
本源心禁傳來的感覺中,兩個血紅色的遁光正在迅速接近,即使看不清面目,也能感受到那股沸騰如血的精神波動。
不過好在有超天銀翼,應該很快就能將兩人甩開。
數百里外,血音子和血真子又驚又怒。
“他逃走了!我們已經使用秘法掩蓋了氣息,這小輩怎麼發現我們的?”血音子尖聲怒道。
“不知道。”血真子臉色陰沉,“嶽春陽傳給我們的神念裡只有如何發現他的烙印波動,可沒提這小輩有什麼能力。”
“是了,嶽春陽也是神通七重修士,卻一直沒能追殺到這小輩,肯定是他有什麼辦法預警,我們隱匿氣息的方法對他無用。”血音子道。
血真子思索了片刻:“應該是近距離內才無用,否則我們開始追殺他的時候,他爲什麼會一無所知?”
血音子很恨地道:“沒關係,我們追就是了,血家的血遁術不用耗費精血,速度遠比其他神通七重修士要快得多,我不信這小輩還能快過我們。”
血真子臉上浮現出猙獰:“抓住他之後,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再不說話,盡全力向着夏塵追去。
現在兩者之間的差距不過數百里,這點距離,對於神通七重來說,不過是十幾個呼吸間的事。
但是片刻過後,雙方都變得又驚又怒。
夏塵驚怒的是自己在全力展開超天銀翼,居然無法甩脫背後的兩人。他的速度,僅僅只比血音子和血真子快上一線,這還是在修爲大漲,操縱超天銀翼更加如意的情況下,如果換了從前,恐怕已經被追上了。
而血音子和血真子則是更加驚怒,他們施展出血家的獨門血遁術,完全不消耗精血,速度就是神通七重巔峰修士也未必能趕得上,現在全力追趕,竟然攆不上一個只有神通五重修爲的小輩。
這怎麼可能。
“他身上肯定有輔助飛行的法寶,而且還不是普通貨色,否則不可能這麼快。”血音子簡直怒不可遏。
血真子臉色陰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繼續追,我就不信這小輩的修爲能比我們更深厚,能靠過我們,就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住。”
兩人再不說話,只是滿臉猙獰地趕路,血光如火如荼地蔓延着,在天空上留下一道如血色般的筆直印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