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母親推辭一番,又因爲認識守心,最後還是把東西收下了。然後嘆道:“難爲你們還想着老婆子我,若是我兒知道,也會欣慰的。只可惜……我兒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唉!”
作爲谷一山的母親,她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兒子已經不在人世了,除非讓她看到兒子的屍體。
“伯母,我相信神醫很快就能回來的,你放心吧!”守心勸慰着,神醫母親渾濁的雙眼已然留下了淚水。這位母親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次,雙眼的視力下降了許多,這也是她看了守心好一會兒才能認出她的原因。而此時的她,比上次守心所見,簡直就老了十歲還多,做孃的,真是爲兒子操碎了心。臨老還不能安度晚年,想必一山神醫知道,也會十分痛苦吧!
正說着話,有一名十五六歲,穿着粗布衣裙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她羞羞怯怯的看了守勢和守心一眼,纔對神醫母親道:“谷嬸子,爺爺讓我來請三位貴客家裡去用飯,谷嬸子也一起來。”
小姑娘的話才讓神醫母親想到自己還未備飯款待守心幾人,見村長來請人,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隨即擠出一個笑容:“我們這就過去,多謝村長還想着。”
守心聞言也就沒拒絕,他們也得吃飯不是,這村長也是記情的人,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日用品,他還回請一頓。不過,這也說明他把他們當做朋友來相處了。
守心三人對視一眼,然後跟着神醫母親又往村長家去了。
那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便是村長的孫女,名爲蘭花。是個俏生生的小丫頭,走着走着,眼睛就掛在了守勢身上扯不開了。其實也難怪,守勢長得頗爲好,是他們村子裡難得一見的好男兒,倒不是說守心不俊俏,只是守心太過瘦小,年紀還沒有蘭花大,也就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
守勢似乎沒發現蘭花的目光,只狀若無常的走着,只是刻意的和蘭花保持着距離。
村長兒子和兒媳婦親自在門口把他們迎了進去,竈房那邊傳來陣陣飯菜香氣,是村長老伴親自下廚,守心忙客氣道,說他們有口福了。
幾人寒暄着,一時間氣氛倒是不錯。就連守勢也是面色緩和,收斂了一身殺氣,倒像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只有守福,板着一張臉,像是誰欠她幾百兩銀子一般,守心還聽她小聲嘀咕:“主子還等着神醫呢!你們倒好意思再此吃吃喝喝!”
守心能聽到,守勢必然也聽到了,不過二人都默契的裝作沒聽到。
其實,他們心裡何嘗不着急呢?但這並不是着急的事兒。神醫家鄉的人很有必要相交,何況,上次守心看得清楚,一山神醫是十分熱愛自己的家鄉,熱愛自己家鄉的村民的。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住的相近,更有許多是沾親帶故的。一山神醫上次雖然答應了救人,不過只答應救一人,以弈尋的執拗脾氣,醒來肯定是要他醫好慕容子聰的腿。
他們現在打好關係,也是爲了能更拉攏一山神醫。何況,老彝村村民雖然不願意與外界接觸,可現在是拿出是十足誠意與他們相交,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守心和守勢略飲了兩杯酒,守福因爲是女裝打扮,推酒之後就沒人再多勸了。
而守福一直板着一張臉,衆人都以爲她是女子,所以矜持,也沒有多想。
飯畢,守心和守勢告辭離開老彝村,並也告知村長和神醫母親,他們是要去神醫出事的地方。
二人出了村長家,牽着馬走着,只等出了村子就上馬離開,只是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喊:“二位貴客等等,等等。”
二人雙雙回頭,見蘭花匆匆跑來。弈尋當時眉頭就是一皺:“她追來做什麼?”
守心聳肩,她哪裡知道?“莫非是看上你了?不過守勢,你也不小了,娶個媳婦兒也不錯,過不了多久,我就有小師侄抱了。”
守心調侃的話讓守心面色一黑,兇巴巴的瞪守心。
守心只好投降,陪笑道:“我不亂說了,你可別這副表情,怪嚇人的!”
從小到大,守勢對守心就是溫和的一張臉,有着無盡的包容,這麼兇巴巴的樣子守心怎麼可能不怕呢?且別忘了,守勢還有一個稱號叫‘收屍’呢!這可不是白叫的,任務做的多了,人殺的多了,渾身上下難免有一股子暴戾之氣!
守勢見她如此,也就作罷。
一會兒功夫,蘭花就跑到他們身前,累的氣喘吁吁,雙頰泛紅,年輕活力的小姑娘,如此看着也頗爲賞心悅目。“兩位貴客,我爺爺讓我給你們送些乾糧路上吃!”
原來是這樣,守心和守勢連忙道謝,也不推辭,雖說進了山他們不會缺食物,但這畢竟是村長的一片心意:“多謝村長,多謝蘭花姑娘。”
蘭花忙擺手,雙頰更是泛紅,瞟了守勢一眼,然後羞澀的低下頭。
守勢不耐看她如此忸怩,接過東西又道了聲謝,帶着守心離開了。
蘭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一直到再看不到二人的背影,這才收回目光往家走。其實,村長是明白人,知曉二人進山絕對不需要乾糧,只是蘭花自作主張,拿了乾糧追了出來,也無非是再看守勢一眼罷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情竇初開!
守心和守勢倒是很快把蘭花拋諸腦後,進了山,守心把神馬狐從一個特製的包包中放出來,之前這個包掛在馬上,神馬狐都是在裡面睡覺的。這小傢伙別看平時閒不住,十分調皮。若是懶的時候,能睡上好幾天都不動一下的。守心知道它是靈獸,不能用尋常狐狸的標準來看待,也就隨它的心思,它想怎樣便怎樣了。
進了山林的神馬狐就像是回到了老家一樣,很是歡快的到處跑,它速度極快,很快就沒了蹤影。守心也不擔心,他們是血契了的,不擔心它會走丟。而這裡又是普通的山林,兇猛的野獸也都拿它沒辦法,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守勢也很喜歡神馬狐,見它消失了蹤影便道:“這小東西倒是有趣,上次還多虧了它,否則我們的人不可能沒有死亡,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援兵。”
“它的確是有能耐,當初在靈獸山上,還燒掉了我不少的頭髮呢!還有一個人得罪了它,直接滿頭的發悉數盡毀,小傢伙絕對呲牙必報呢!”守心說着,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如今那些頭髮已經長出來了,每每想起此事,都是哭笑不得。
“哈哈,還有這事兒?”那段時間守心一直帶着帽子,守勢很有印象呢!
“嗯!不過,這小傢伙也是手下留情了,那晚的刺客那麼慘。”守心想到那快速把人燃燒殆盡的火球,就是一陣惡寒,幸好是她得了神馬狐,若是別人那還得了?尤其若是慕容盛威的人得了神馬狐,那弈尋恐怕就永無翻身之地了。不僅如此,他那個性子,說爲禍蒼生也是可能。
不過,守心隨即又想到,那靈獸山是有靈性的,神馬狐也是有靈性的,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去,什麼人都能得到神馬狐的。那麼上天讓自己得到神馬狐,是否是爲了助弈尋?而她穿越到此,難道也是爲了助弈尋嗎?
穿越定律,穿越必是主角,可她呢?就是爲了成全別人的小暗衛嗎?怎麼想,守心都想不開。
她也不得不在心裡唸叨一遍,而主子是弈尋,就讓她舒服許多,若是其他人,她指不定多憋屈,到時候造反也說不定。做個女皇也沒什麼不好!哈哈,若慕容晏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會不會馬上殺了自己?就是平時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師傅,恐怕也容不下自己了吧!
“是啊,真是把我都嚇了一跳,那可不是普通的火。”對於神馬狐的火球,衆人心中膽寒,就是自己一方也是嚇得夠嗆,生怕那小傢伙那一天不聽主人的亂放火,到時候恐怕就慘了。
二人談論着神馬狐,而此刻的神馬狐正在山中愉快的玩耍,沒多大一會兒就先填飽了自己的肚子,然後還不忘給主人叼回去一隻肥嘟嘟的野兔。
守心看到的時候失笑,那隻野兔比神馬狐足足大上好幾倍,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弄回來的。
守心自然會收下神馬狐的好意,並且暖心的摸摸它小小的腦袋,順順它火紅色的皮毛。“神馬狐,你好棒!謝謝你哦!”
“熬!”神馬狐愜意的叫了聲,她十分喜歡主人的誇獎和撫摸。
夜裡他們在山中休息,天爲被地爲牀,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艱苦,所以二人都沒什麼感覺。身邊又有神馬狐這隻靈獸,他們即便不用輪換休息,也能安然入睡,根本不怕野獸來襲。
次日,天邊升起一絲亮光的時候,守心醒來。身邊是一團火熱的神馬狐,而守勢卻不見蹤影。她不由疑問出聲:“咦?守勢呢?”
神馬狐掀掀眼皮,它哪裡知道啊,就是知道也不會說話!
守心揉揉它火紅的皮毛,然後起身,四周看了眼,沒有任何不妥的痕跡,也許守勢是起牀方便去了,也就沒有多想。
她把二人的東西收拾了一番放上馬背上的掛兜,又拍拍神馬黑的頭,和它溝通一下。這神馬黑也是有靈性的,需要主人不時的交流,才讓它不會感到寂寞。
神馬黑和神馬白是一對,如今神馬黑和自己在這裡,神馬白在府中也會寂寞吧!只是弈尋毒發,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和神馬白交流一下。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守勢回來,他一隻手拎着一隻野雞,另一隻手還拿着幾個小小的野雞蛋。守心忙笑着迎了上去:“我說怎麼這麼久不見你,原來去尋野雞蛋了,這東西可不好找呢!”
野雞對於他們習武之人來說不難獵,但野雞蛋不同,誰知道野雞把蛋生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