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巧蘭是一介奴才,誰又會管她高興不高興呢?
守心在文紅身邊走着,看似低着頭,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樣子,實則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按照計劃,這個時候弈尋他們應該已經潛入了宮中。
只是,白天潛入必定會比夜裡難。
所幸,宮中也有自己人,讓他們可以多幾分安全的保障。不過,守心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她也只能聽從命令,跟在文紅的身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綺惠公主的宮中而去。
此時,綺惠公主的宮中已經有了不少人,雖說一切從簡,但光是宮中的嬪妃,各個皇子、公主,還有綺惠公主外家的一種親戚,人數就已經不少了。
宴會在綺惠公主宮中的主殿舉行,一張張大大的圓形桌子擺滿了主殿,許多人三五個聚在一起說着話,綺惠公主還沒有過來,據說是去了公孫華梟那裡,一會兒父女一起前來。
文紅出現在大殿門口的時候,太監唱和一聲:“太后娘娘駕到!”
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一秒鐘之後所有人朝着文紅跪拜:“臣妾(奴婢、奴才、臣婦……)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文紅以俯視的姿態看着跪着的一衆人,面上滿是端莊之姿,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都平身吧,今兒是綺惠公主的生辰,大家無需拘禮。”
“謝太后娘娘!”衆人謝恩起身,文紅朝着最中間那張桌子走去,坐在了首位之上。
待坐定之後,她掃了眼衆人,除了公孫華梟、綺惠公主和皇后之外,其他人幾乎都到了。尤其是綺惠公主的外家人,來了許多,顯然是爲了表示對綺惠公主的重視。文紅心裡冷哼,面上卻不顯。
此時,便有人過來和文紅說話,聊些閒話。守心一直站在文紅身後,頭部低垂,把巧芙演繹得淋漓盡致。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門口又有太監唱和:“皇上駕到,皇后駕到,綺惠公主駕到!”
話音一落,衆人有一次紛紛跪地行禮,這一次,除了文紅以外,守心和巧蘭等文紅身邊的人亦是跪地行禮。
公孫華梟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是大大的笑容,皇后緊隨其後,而綺惠公主則是在皇后身側,兩人也是帶着淡笑,看起來感情頗爲不錯。
“都起來吧,今兒是綺惠的生辰,大家無須多禮。”和文紅類似的話語,從公孫華梟口中說出。然後他帶着皇后和綺惠公主走到了文紅所在的桌旁,幾人也紛紛對文紅見禮。
文紅笑容擴大,面上是慈祥的表情,“好了,別多禮了,綺惠快過來,讓哀家看看。”
“皇祖母。”綺惠依言走過去,但看她緊繃的身體,和臉上微僵的笑容,能感覺出她並不喜歡文紅。
“好孩子。”文紅親熱的拉住綺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上下打量着她。
而文紅身後的守心,亦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綺惠。
這個十二歲的少女,身量大概有一米五左右,此刻穿着藕荷色的宮裝長裙,腰間一條同色腰帶,頭上帶着白玉珠釵,十分簡單、大方的打扮。既不是體統,又端莊美麗。只是,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來說,綺惠公主少了幾分生氣,太過文靜了。
“巧菊,把哀家準備的禮物拿給綺惠公主。”文紅道了一聲,巧菊便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錦盒奉給綺惠公主。
“多謝皇祖母。”綺惠公主靦腆的笑笑,把錦盒抱在了懷中。
“怎麼不打開看看?趁着宴席還沒開始,看看哀家給你準備了什麼,喜歡不喜歡?”文紅今日格外的慈愛,跟在一旁的守心看在眼中,身上一直冒雞皮疙瘩。這應該是文紅算計人之前慣用的手段,就如她這幾日對自己的態度。
綺惠公主略以猶豫,似乎不想現在就打開文紅送的東西,只是,公孫華梟這個時候也開口了。“惠兒,打開看看吧,皇祖母送你的,必定是最好的。”
“是!”綺惠公主低眉順目的應了,這才低頭打開手中的錦盒。
此刻,周圍一片寂靜,幾乎所有人都盯着文紅送給綺惠公主的禮物,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樣的大手筆。
文紅嫁來東陵國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但東陵國的人從沒忘記過她是南殤國的郡主,雖然並不是皇室血統。但文家家大業大,當年文紅出嫁東陵國,可謂是十里紅妝。皇家爲文紅準備了一份嫁妝,文家亦是又準備了一份。比當年文瑤嫁給慕容晏還要風光!
是以,這麼多年文紅一直出手闊綽,所有人對她拿出的東西都十分的期待。
錦盒打開後,淡定的綺惠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欣喜。盒中是一套極品紅珊瑚的頭面首飾,色澤極其鮮亮、華美,讓人看了便很難移開眼。
文紅見綺惠的表情,便露出一個笑容,心裡得意的很。“綺惠,可還喜歡?”
“喜歡,謝謝皇祖母。”再穩重,也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子,綺惠那言辭中掩飾不住的欣喜,讓文紅十分滿意。
“喜歡就好。”文紅可是親自挑的這套極品紅珊瑚的首飾,以前她也一直很喜歡的,只是如今她太后的身份,已經不能戴這麼豔麗的首飾了。如今送給綺惠,也算是物有所值。何況,如今她正是拉攏綺惠的時候。
“呵呵……太后這禮物太過華美,臣妾等的禮物都不好意思往出拿了。”皇后笑着說着一句。
“這些東西都獅身身外之物,主要是這心思,皇后不必妄自菲薄。”
“是。”皇后笑容不便,拉着綺惠坐到了公孫華梟的下首。而她把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讓給了綺惠公主,自己則坐到了下一順位。綺惠公主想要起身禮讓,被皇后攔住了:“今兒你是主角,便坐這兒吧!”
綺惠點點頭,耳根有些微紅。
“呵呵,好了,開宴吧!”公孫華梟一聲令下,衆人已經做好,宮女、太監開始上菜了。
而公孫華梟已經舉起酒杯:“今日是惠兒的生辰,父皇希望你能快些長大,要健康、快樂!”
“謝父皇。”
衆人均是舉杯,說了一些祝福的話,然後均是舉杯飲酒。
守心只是站在文紅身後,冷眼看着這些祝福的人,其實心裡真正祝福綺惠的,又有幾個呢?不說他人,就說另外幾個皇子和公主,看綺惠的目光多少都有一些敵意的。
綺惠公主的母妃只得她這一個女兒,所以綺惠宮中在宮中可謂是孤立無援,所幸皇后面子上過得去,對她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宴席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文紅時不時的和綺惠公主說話,讓綺惠公主很是受寵若驚。
這般摸樣,讓皇后有些懷疑,時不時的掃向綺惠公主和文紅,在暗自猜測着。
守心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裡卻是惦記着弈尋那邊的事情。因爲一切從簡,也就只有宮中的歌舞伎前來獻獻藝技。
宴會大概過了一個半時辰,已經有人開始告辭,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侍衛,在公孫華梟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公孫華梟臉色微變,又和身邊的文紅耳語幾句。
守心站的近,聽得清清楚楚。
隨後,文紅臉色也是一變,不過看到周圍的目光,便恢復了正常。淡淡道:
哀家也乏了,你們繼續,哀家先回寢宮了。
“朕送送母后,皇后,這裡就交給你了。”公孫華梟也是站起身,如是說着。
“是。”皇后應下,衆人恭送公孫華梟和文紅。
兩人出了衆人視線之後,腳步便匆忙起來,守心也是亦步亦趨。她尚且跟得上,後面的巧蘭三人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了。
文紅眸底隱藏着憤怒,公孫華梟亦是如此。
守心倒是氣定神閒起來,因爲從剛剛的彙報中,她已經得知弈尋他們已經成功把清風給救了出去。
待到了文紅寢宮的小花園,才發現一片的狼藉,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假山也被劈掉了小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和受傷的侍衛,還有一些黑衣人。只是黑衣人無一已經氣絕,沒有活口。
守心目光狀似無異的掃了過去,見是幾個不認識的人,心裡鬆了一口氣。但又想起這些也是弈尋的人,心裡便爲他們默哀了幾秒鐘。
“人呢?”文紅站在當場,問其中一個已經身負重傷的男子。
男子沒有穿侍衛服,應該是文紅的暗中力量。
“屬下失職!”男子跪地認錯,鮮血還不停的從他後背流到地上。
文紅臉色有些發白,默了兩分鐘才道:“先下去療傷吧!”她固然生氣,想懲罰這些人,可她的暗中勢力本來就有限,她如何能下的去手懲罰呢?守心見此猜測,這人應該就是文瑤送給文紅的高手之一。
受傷的侍衛自然都是宮中的侍衛,公孫華梟也是親自詢問了一些情況,最後他大怒:“你們這些個廢物,要你們何用?”
衆侍衛均是戰戰兢兢的跪着,生怕公孫華梟一個旨意他們腦袋就得搬家。
文紅這個時候適時的開口:“皇上,這事兒怪不得他們,是刺客武功太高強了。”
她好心的開口,無非是爲了不讓自己放過手下的人看起來徇私罷了。
“哼,既然有太后給你們求情,今日就先放過你們。”公孫華梟還是很給文紅面子的。之後命令人處理小花園,兩人則是回到房間秘密商議事情。
只他們兩人在房中,守心和巧蘭守在門口,公孫華梟的貼身太監賊被他派去安排事宜了,顯然是不甘心人就被這麼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