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的臉色難看起來,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不過她還是依舊站在門口,半分都不肯讓開。“六皇妃,請回吧!”
“你……我尊稱你一聲姑娘,是擡舉你,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六皇子府可不是你說了算。”薛環兒大聲呵斥,顯然此刻她已經把守心當作敵人了。
“環兒!”慕容子聰急了,這些日子守心有多辛苦,多盡心盡責他是知道的,薛環兒不但沒有感謝,現在竟然還如此,讓他對守心愧疚不已。不僅如此,他還覺得這樣沒法和弈尋交代,他清楚的很,弈尋對守心是有多不同!
“爺,難道我連說她一句都不行了嗎?她不過是來保護康兒的,可你看看她現在……”
“夠了,環兒你閉嘴!來人,把六皇妃帶回房!”慕容子聰看着守心越來越沉的臉色,只得下令。在下人面前這麼不給妻子面子,還是第一次。
“我看誰敢!”薛環兒像是護犢子的母狼一樣,勢必把所有阻擋她見兒子的障礙都給除掉。
一時之間,婢女們都猶豫的看着兩位主子,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而守心,心不由沉了下去。附近有不明人士的氣息,顯然是個會武功的,而她原本是頂着薛環兒表姐的身份在六皇子府,如今,全都暴露了。看來,事情要糟糕了!
就在陷入僵持的時候,守心忽然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似是有什麼物體倒地的聲音,她暗道不好,立馬反身衝進房間。只見弈尋已經倒在了地上,身前是一灘血,而他面色慘白,呼吸微弱。
守心心裡一緊,趕忙撲了過去,用內力去試探弈尋。
慕容子聰和薛環兒隨後進入,不過也只是他們二人,其他人都慕容子聰下令留在了門外,不得進門。
薛環兒見到面前的狀況很是疑惑,不過她並不認識易了容之後的弈尋,只是撲到小慕容康牀前,把他抱入了懷中,然後對守心和弈尋大喊:“你們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人理她了。
慕容子聰也十分着急的看着弈尋,慌忙的詢問:“怎麼樣?”
“不知道,我只能探出他的內力在亂竄,快讓黃統領去通知我師傅!”守心急急的說着,然後把弈尋扶起,放到一旁的榻上。
弈尋已經昏迷過去,好在守心如今是習武之人,也能擡得動他。
“好,我這就去!”慕容子聰匆匆轉動輪椅出了房間,喚了黃振威去找青玄,又派府裡的人去找莫子契。
而房間之中,守心十分的着急。薛環兒看着懷中睡得正香的小慕容康,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但見守心如此,才察覺自己似乎剛纔做的似乎太過分了。畢竟,她只是聽了別人嚼舌頭根子,加上多日的懷疑,就實在按耐不住了,但她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她有些心虛的開口詢問:“這人是誰啊?怎麼好好的吐血了?還在康兒的房間?”
守心不理她,此刻她是痛恨薛環兒的,如果不是她要鬧,弈尋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她怕自己現在一開口,就是對她一頓臭罵了。
而小慕容康現在睡得很安穩,顯然是弈尋拼了命的把今日的逼毒完成,自己才撐不住吐血昏迷的。
慕容子聰就在門口吩咐了人,隨後又返回房間,他焦急的看着弈尋,喃喃道:“十三,是六哥沒用,都是六哥的錯!”他此時十分的自責,弈尋事事都幫着他,如今又爲了他的兒子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若是弈尋有點兒什麼,他真是要愧疚死了。
“十三?爺,你,你說這是十三皇子?”薛環兒聽到了慕容子聰的話,驚訝出聲,因爲一時驚詫,聲音略大了些。
“該死!”守心咒罵了一句,她這麼大聲,勢必會讓外面那個會武功的人聽到的,看來,那個人不能留下了,否則傳出去弈尋易容在六皇子府,事情一定會十分糟糕的。
守心匆匆對慕容子聰低聲道了句:“看好六皇妃,你們不要再說話!”說完瞬間隱匿了身形,朝門外閃電而去。
她這番動作驚得薛環兒想要大叫,慕容子聰一下子衝過去拉住她。“閉嘴!”
薛環兒咬住下脣,把口中的驚呼給吞了下去,她看着慕容子聰充血的眼睛,才發現他動了真怒。這會兒薛環兒因爲看到了小慕容康,基本上已經冷靜下來了。然而,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讓慕容子聰怒到不行,尤其是現在弈尋的情況,讓他想要發瘋。
屋內終於安靜了下來,而外面,一處假山的後面,卻是激烈的打鬥起來。
守心通過氣息,找到了那個隱匿起來的人,直接交上了手。
那人顯然是聽到剛剛房間中的對話,也想着再聽幾句就離開,誰知道守心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了他呢!
守心能這麼快找到他的所在,也說明了他的武功不及守心,只是五六招,就已經落了下風。而他顯然也認識守心如今假扮的身份,很是詫異薛環兒的表姐竟然會武功,還如此之高!再結合前面薛環兒的話,他不由開口道:“讓我來猜猜,你不是六皇妃的表姐,而是十三皇子的人吧?真想不到十三皇子身邊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哼,你知道的太多了。”守心可不想和他廢話,如今看着他,就如同看着死人一樣。
他顯然也察覺到了守心的殺意,躲開守心一掌,忙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主子是誰嗎?”
守心略有一頓,忽然冷笑起來:“你是想找機會逃走嗎?你覺得我會傻的相信你的話嗎?而且,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主子是何人!”邊說,守心便快速抽出腰間的嗜血軟劍,動作快速的朝他揮去。
嗜血軟劍如同靈蛇一般纏上他,似乎不見血絕不罷休。只有三招,嗜血就插進了他的心臟。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守心,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守心,所以才說話拖延時間,打算找機會逃走。可沒想到,守心拔劍後短短的幾分鐘就要了他的命,這怎麼可能?
守心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劍身乾淨無比,半滴鮮血都沒有的嗜血軟劍,顯然,嗜血不喜這人的血,全數低落到了地上。
他們打鬥的地方十分隱秘,這會兒根本沒有人過來,守心看了眼他的屍體,之後確認他真的沒了氣息,才往回走。收屍這種事兒還是讓別人來吧,她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慕容子聰和薛環兒還等在房間中,門口是幾個丫鬟候着,但都不敢隨便張望。守心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推門而入,慕容子聰看向她,目光中滿是詢問。
薛環兒亦是如此。
守心沒理薛環兒,只是對慕容子聰道:“有人監視,把你們的話都聽了去,只好除掉了。別忘了叫人去收屍!”
“收屍?”薛環兒打了個冷顫,緊了緊抱着小慕容康的手,小傢伙有些不舒服,吭哧了幾聲,待薛環兒放鬆了手臂,就又疲憊的睡去。
“好,我知道了。”慕容子聰剛剛就推測到了,所以絲毫不意外。反而是薛環兒,她嫁給慕容子聰的時候,慕容子聰已經廢了腿,所以沒有人再對他下過手,薛環兒這麼多年在六皇子府,過的還是十分安分的。屍體什麼的,她必然會害怕的。
守心也沒和他多說,就來到塌邊去看弈尋,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樂觀。
守心心裡着急,不時的張望門口處,渾身上下也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慕容子聰很識趣,便不打擾守心,也讓薛環兒不要去打擾她。自己則把薛環兒拉到一邊,小聲告訴了她小慕容康中毒的事情。自然也告知了她弈尋是在給小慕容康逼毒,守心是在護法。
而就因爲她薛環兒的吵鬧,擾了弈尋的心神,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情況。
薛環兒悔不當初,想要找守心道歉,被慕容子聰給拉住了。“你先別去,守心小師妹是擔心十三,等十三好了,你再道歉也不遲。”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慕容子聰和薛環兒說話,早已沒了以前的溫柔。
薛環兒點點頭,愧疚的同時,更加心疼自己的兒子。她愛憐的看着小慕容康,眼淚‘滴吧滴吧’的往下掉。她恨死了文瑤,想要大罵一頓。但她也知道,因爲自己的鬧騰,今天出了太多的事情,她現在必須安靜。
莫子契是先到的,畢竟他就在皇城之中,而青玄是住到了城外莊子裡。
他匆匆趕來,門口丫鬟通傳一聲,守心便親自去開門。“莫大夫,你快來看看!”
說着,就把莫子契拉到了弈尋塌邊。
莫子契連忙給人診脈,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讓守心的心都跟着擰巴着,提起來,十分的難受。她想要崔問,卻又不敢,生怕打擾到莫子契診脈。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莫子契開口:“這位公子以前是不是有舊疾?”
“舊疾有!”守心知道,他說的舊疾應該就是以前的餘毒!
“唉,如今他舊疾發作,我先給他施針!他一直有服藥吧,藥就吃他自己的,我就不用給他開藥了。”
“好,那就麻煩莫大夫了。”守心沒有不應的,忙幫忙準備起來。
先在弈尋身上摸出了他的藥丸,這幾個月,守心見到過幾次他服藥,所以知道什麼藥丸是他常服用的。
莫子契給銀針消了毒,便把慕容子聰和薛環兒趕了出去,本來也是要讓守心出去的,但是守心實在擔心,莫子契只有把她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