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這幾處莊子都十分可疑,據調查,都是和那裴大有關係。”弈尋沒想到守心會這麼敏感,只是路過兩次那莊子,就查看清楚了。
“裴大?”
“就是他,他暗地裡招兵買馬,其心可誅!”弈尋眼底一抹厲色,想不到幾年前偶有淵源的小土匪,竟然越做越大了。
“裴大如今是在爲誰做事?”守心自然知道光是裴大一個,不可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之前就記得他似乎是在爲慕容盛威做事。
“九皇子!”
“什麼?九皇子?之前不是說慕容盛威在庇佑他?是他倒戈,還是九皇子本就在爲慕容盛威做事兒?”
“此事還有待確認!”弈尋確實查出當時裴大爲慕容盛威所庇佑,但這段時間裴大一直在爲慕容佑麟做事,且裴大竟沒再和慕容盛威有過任何關聯。這也是讓他疑惑所在,單看慕容佑麟,他並不認爲慕容佑麟和慕容盛威有所勾結。可是不管怎樣,慕容佑麟讓裴大暗地裡招兵買馬,都是大逆之罪。
守心點點頭,表示明白,總之,這麼幾個都不是好東西就對了。
“對了,你所發現的那處宅院,是王夫人和其兒女的住所,裴大的兒子裴曉勇偶爾也會前去。那處的人馬是最少的,但卻是最早跟着裴大做土匪的。”
說起這幾個人,守心就想到以前在客棧裡聽到他們的對話,便問:“那裴曉勇娶了王素素沒有?”
弈尋搖頭:“裴曉勇成親了,妻子是沈家的旁支庶女。”
“沈家?”
“南殤首富沈家。”
弈尋這麼一說,倒是讓守心想起之前在裁縫鋪子見過的沈公子。
他們是怎麼勾結上沈家的?莫非沈家站在了九皇子那邊?
“應該不是,不過是沈家的旁支罷了。”弈尋認爲,沈家能做到今日的皇商,又是南殤首富,必定不會這麼沒腦子。
九皇子慕容佑麟和三皇子慕容佑麒均是淑妃所出,慕容佑麒爲人愚鈍,性子十足十的隨了淑妃,慕容佑麟卻有些聰明和膽識。
“我也覺得應該不是,沈家可還和咱們合作着呢!”
弈尋也點頭,的確如此。然後這一話題就到此爲止,弈尋又和守心說:“你既然回來了,就不用再回去了,小蝶會招待好他們的。若是想去泡溫泉,過些日子我帶你去。”
“那……好吧!今年咱們易記服裝城會早早的開業,我也該早點兒去看看。”守心沒搭弈尋說溫泉那茬,只說了別的。
“去吧,左右府裡的人夠用。”
“好。”
次日,守心便一大早就往易記服裝城去了,這會兒還沒開張,但新一年開張前,必定是要準備一些新貨的。守心在服裝城裡忙了半天,拿出兩張設計圖,又和繡娘們交流了一下,稍作了改動。
中午吃飯的時候,掌櫃就來找守心說:“今兒是沈家宴請我們這些合作伙伴的日子,羽公子不如一起?”過了除夕,大正月裡皇城中便是各種宴客。守心沒想到就是這麼湊巧,今兒竟是沈家宴客的日子。原是不想去的,可想想昨晚弈尋話中提到了沈家,那麼,她不如去這一趟。
“好,那就跟掌櫃的去見識見識。”沈家是南殤國守富,在這皇城之中更是吃得開,與之合作的商家更是不少。但今兒也只是請各大商號的掌櫃,想必那些大老闆之間又是要另請的。
掌櫃的心下詫異,本也就是客氣客氣,沒想到守心會真的賞臉。不由得高興起來,守心一年到頭來這易記服裝城的時間有限,如今竟代表他們易記去和沈家打交道,可見是對易記也有不一般的感情。
掌櫃的可不怕守心搶了他的位置,他精明的很,知道守心是易公子身邊的人,豈會盯着一間小鋪子?
當下就請守心出門上馬車,然後就往香福樓去了。
沈家請客,自然是要在這皇城之中最好的酒樓了。並且,這酒樓雖說不全是沈家的,也是有沈家一些股份的。
守心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可見易記服裝城的掌櫃時間拿捏的十分準確。除卻他們,還有一些皇城中各大鋪子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弈尋的另外幾家鋪子掌櫃也都到了,守心和他們都打了招呼,然後在掌櫃的介紹下又認識了幾個與之交好的人。
沈家請的人很多,但也並非所有與之有合作關係的掌櫃都有資格前來,守心粗略的看了下,十幾人的大圓桌擺了十桌。這些雖之是掌櫃,卻穿着都很華貴,可見分量之重。
這麼一比較,守心的穿着就有些寒酸了。不過,這也只是表面,但凡有點兒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守心的衣服絕對是低調中的奢華,甚至不比剛剛露面的沈家公子差上丁點兒。
沈家人早已到了,在後面吩咐了些事情,這會兒纔來和衆人見禮。之前迎接他們這些掌櫃的是沈家的大管家,沈公子卻沒有親自相應,畢竟今日宴請的都只是掌櫃,還不夠沈公子親自相迎的資格。
沈公子信步走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公子。守心目光也往他們拿出瞟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沈公子名沈之豐,是沈家的長房嫡孫,沈家在皇城所有的生意都由他全權負責。而此刻他身邊站着的年輕公子,相貌極其出衆,整個人渾身上下也散發着凜冽的氣息,與那溫文爾雅的沈之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竟是讓守心極其熟悉的。
沈公子已經說了幾句客氣的開場白,並且把身邊之人介紹給衆人:“各位掌櫃,這是我二叔的公子沈之珮,從今以後就協助我料理這皇城的生意,還望大家多多照看。”
“沈二公子!”
衆人便與沈之珮打招呼,守心卻有些蒙了,因爲面前的沈之珮,竟然有着……和守勢一樣的相貌。雖說有段時間沒見過守勢了,可也沒聽說他執行的任務是要冒充沈家公子啊。而且,守勢並不擅長這個,他只擅長殺人!
但是,守心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坐在那裡靜觀其變。
很快便開了席,衆人吃吃喝喝起來。那沈之珮也跟着沈之豐挨桌的敬酒,沈之豐更是逐一把人介紹給沈之珮,看起來,他十分照顧這個堂弟。
守心不由低聲詢問易記服裝城的掌櫃:“這個沈之珮以前怎麼沒見過?”看起來隨意問了一句,掌櫃也沒有多想。其實,沈家的人除了沈之豐有過一面之緣之外,其他人守心都沒見過呢!
“之前也沒聽說過這個二少爺,只知曉沈家二房一直沒在皇城,據說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守心又看向沈之珮,巧逢沈之珮的目光也朝他們這邊看來,只是一掃而過,沒做任何停留,像是根本不認識守心一樣。守心心下有些泛嘀咕,覺得這個沈之珮雖然和守勢長得一樣,可那感覺卻又十分不一樣。
轉眼間,沈之豐帶着沈之珮敬酒就敬到這一桌了,他首先看向的是守心:“沒想到羽公子能賞光來參加沈某的宴席,真是不勝榮幸。”
“沈公子客氣了。”守心笑了笑,然後那沈之豐便對沈之珮道:“這位是易記服裝城的羽公子。”
“羽公子,之珮敬你一杯。!”沈之珮端着酒杯就一飲而盡,他雖說因爲守心年紀比較小,長得也清秀,所以多看了一眼,但終究是沒露出半點兒異樣。如同第一次見到守心一般,也只這一句話,這一眼,讓守心確定,他並不是守勢。
於是,守心感覺更加疑惑了。竟然有人和守勢長得如此之像?若不是她和守勢從小一起長大,她也定是分不清的。
守心微笑點頭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並沒有說其他。
與此同時,酒樓外遠遠的保護守心的守勢並沒有看到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只不過,他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非常想要進這酒樓之中,就像是那裡有什麼牽引着他一般。
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那裡的感覺讓他十分陌生。
待守心這一桌酒敬罷,沈之豐又帶着沈之珮去了下一桌,掌櫃的壓低了聲音問守心:“羽公子認識這沈二公子?”
守心搖頭:“不認識,但他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掌櫃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席間推杯換盞,但因爲守心表現的頗爲清冷淡泊,那些人和她年紀也差了一大截,所以意思意思打個招呼,喝杯酒之後也就不再理她。
掌櫃怕守心覺得悶,便變着法的找話題,守心知他好意,便道:“你去和那些掌櫃的一處說話吧,我無妨!”
“這……”
“真的沒關係,我本就是一時興起纔來的。填飽肚子就好,其他都沒關係。”守心擺擺手。
那掌櫃見她執意如此,便和他人一處喝酒交流感情去了。都是皇城中各大商鋪的掌櫃,就算有的現在沒有合作關係,那不代表以後就沒有,這會兒藉着這個機會交流一下最好。
守心的目光依舊不自覺的往那沈之珮身上掃,心裡卻是想起了守勢的身世。島上許多人都是孤兒,守勢也是如此,據說當年也是師傅從外面把他撿回來的。當時他年紀還小,家人什麼的都不記得了。
而他也似乎從來不在乎,從沒說過想要找尋家人什麼的。
島上有些師兄是家人均已不在人世,也有如守勢這樣年紀太小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們感激主子和師傅把他們養大,交給他們本事。對於那沒印象的家人,很少有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