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守福的傷勢穩定下來之後,弈尋便找來守權詢問:“守福可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回主子,守福雖然有時候任性一些,可她卻也知道分寸。如今保護在迎竹師姐身邊,很少出門,更不可能會得罪人。”這一點守權還是肯定的,就算是得罪,也不過是個哪個小商販因爲買東西的時候幾句話不對付吵一頓,根本不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那你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若是衝着本王來的,本王定還她個公道。”話雖然這樣說,但也絕對不會是衝着弈尋去的。否則,就不會刺殺弈尋府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女侍衛了。
“是!主子,屬下有一個猜測。”
“說!”
“會不會是迎竹師姐得罪了人,那人想給迎竹師姐個下馬威,所以就對一直保護在她身邊的守福下手?”
“這倒也並非不可能!不過,迎竹所得罪的這些也不過是府裡的女人們。包括文香婷在內,他們都沒這個實力去請這麼厲害的殺手。”弈尋一句話道出關鍵,守權忙點頭,明白了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那事情可就摸不到頭腦了。”
“等守福醒來,再問問她吧!”弈尋持保留態度,他一向不看好守福,覺得守福何止任性那麼簡單啊。她就是個麻煩精,讓他煩不勝煩。
“是!”守權這才離去。
這事兒雖然讓人詫異和疑惑,但並沒有太多人放在心上,守心更是覺得守福不一定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得罪了誰,才惹來了殺身之禍,完全沒想到和自己有關。
次日一早,依舊出府往易記服裝城去,先去送兩張設計圖,然後從服裝城那邊直接去谷一山家裡。
她出府之後走到僻靜之處,剛想摘掉面具,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下意識的就地一滾,而剛剛所站之處,一支速度極快的箭直插地面。她看過去的時候,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她不由得生出一背脊的冷汗,若不是自己危機意識比較強,恐怕這個時候已經中箭了。雖然身上有天極山冰蟒皮所製成的背心,可就是傷到了胳膊腿,也是很疼的。
隨那支箭二來的,還有數十名高手,即便是在大白天,他們也都身着黑衣黑褲,臉上蒙着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眼來。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大膽?”守心一邊大聲喝問,一邊打量這些人,只可惜除卻一身黑衣,也只能看出他們身材魁梧,憑藉剛剛出現的速度和身手,可見都是會武功之人,且武功不低。
“少廢話,拿命來!”其中一人說罷揮刀而上。
守心一看,連忙抽出腰間嗜血軟劍抵擋,邊擋,還邊大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有人當街行兇了!”此地是一處偏僻的巷子,平時很少有人經過,需大聲呼救,遠處的街市纔會有人聽到。若是一般女子,大聲呼救也未必會有人聽到。可守心用上了內力,聲音一下子傳出去很遠。
當然,她喊得同時,也沒忘記謹慎的對付衝上來的人。
她這麼一喊,對方的人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想到堂堂尋親王府的侍衛會還沒打就求救起來。不過,錯愕鬼錯愕,他們手上的動作可是絲毫沒有猶豫。
他們顯然是想要守心的命,並沒有如以前看電影打鬥那般一個個的往上衝,而是一窩蜂的衝上來,密密麻麻的刀鋒都直指要害處。
雙拳難敵四手,守心臉色也難看起來,同時更加謹慎着。
她來不及多做思考,只是拼命的揮劍來抵擋那些刀鋒。他們越打越急,甚至連呼救的間隙都沒有了。
這讓守心有些惱了,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能讓對方這麼狠的對自己下殺手?她不發威,他們真當她是病貓不成?於是守心快速揮舞着嗜血軟劍,同樣是劍劍殺招,一時間,劍花翻飛,血滴飛舞,這似乎不是一場刺殺,而是一場生命的收割盛宴。
不知何時,天上飄起了潔白的雪花。
冰冷刺骨!
守心武功固然厲害,可雙拳難敵四手,隨着地上的屍體增多,她身上的傷也多了起來。偏巧她今兒還穿了件白袍,那血花一朵朵的盛開在白袍之上,充滿了罪惡。
原本對付這些人就需要極大的體力,而隨着血液的流失,守心的體力也流失的很厲害。她的眼前有些發黑,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跡象。就在她以爲自己今兒要交代到這裡的時刻,守勢從天而降。
他殺出一條血路,順利和守心會和,一手攙扶着守心,一手拼命的廝殺。
刺客,守勢都要恨死自己。
這麼長時間,他都遠遠的跟在守心身邊保護,偏巧今兒早上他有事情去弈尋那裡說了幾句,就跟出來的有些晚了。他想也不過片刻功夫,不礙事的。誰知,事情竟是這麼巧,守心就遇襲了。
“守心,你還好吧!”
“沒事!”守心咬了咬舌尖,讓自己能夠更清醒一些,面前的敵人還剩下許多,即便守勢來了,也不可大意。
二人背靠背並肩作戰,很快就沾了上風。
那些黑衣人一看情況不好,虛晃了幾招,其中一人大喊一聲‘撤退’,他們就紛紛逃走了。
守勢沒有去追,守心身上那刺目的血紅讓他心如針扎的一般疼痛。
“守心,我們先回府。”
“好!”守心尤其無力的應了一句,臉色慘白。守勢忙扶着她往回走。
她強忍着,不想讓自己倒下。
“守心……”巷子口傳來一聲呼喚,帶着無盡的心疼,守心擡眸看去,撞入眼的是弈尋滿目的關切與心疼。
她當時心中就是一鬆,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守勢懷中。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弈尋說:“快去請神醫!”
守心這次的傷不算太重,畢竟身上有天極山冰蟒皮製成的背心,所以這傷都沒有傷到要害。但她手臂,腿部一共中了二十幾劍,其中左臂有一劍深可見骨。
當時打得激烈,她並沒有覺得太疼。可這會兒安全了,即便是在昏迷中,她也疼得直哼哼。
弈尋快步跑過來接過守勢懷中的守心,看到那些血跡心疼得只抽抽。他快速吩咐了人去找谷一山,自己則抱着守心匆匆往府中跑。一路運氣了輕功,也不走大門,以最快的速度直走翻牆。在府中尋了一處最近的院子,直接把裡面的女人給趕了出去。
裡面是一位姓於的妾侍,當即就嚇傻了。
弈尋可不管她怎樣,直接把人放到一張乾淨的塌上。
守勢已經去拿傷藥了,弈尋便守在守心塌邊。
奈何那於氏回過神後就是一聲尖叫,彷彿被嚇破了膽,身子一陣哆嗦。
這可是惱了弈尋,他厲目一瞪,走過去把人拎起來就直接丟在了門外:“滾的遠遠的,以後別讓本王再看見你。”
那女人被摔的當即就吐出一口血來,奈何弈尋這樣子嚇得她連疼都不敢喊。
弈尋不再理他,又回到守心塌邊。
守勢去取傷藥也回來了,他便快速簡單的爲守心處理傷口。好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給守心點穴止血了,否則到現在,守心的血都要流光了。
很快,谷一山也來了。他急匆匆的,頭上的發都被吹的凌亂。進屋二話不說直奔守心身邊,快速拿起東西爲守心治傷。
直到見到谷一山,弈尋才鬆了口氣,可看着那些傷口,他就憤怒的想要殺人。
此刻,守勢正跪在門外,他低着頭,一臉自責。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代守心去受這些傷,哪怕是死了也無所謂。
如今守心受這些罪,就像是在剜他的心一樣。
一時之間,這於氏的院子詭異一樣的寧靜。除了谷一山不時發出的聲音外,再無半點兒聲音。明處的侍衛和暗處的暗衛連呼吸都是小心的,那些原本在這院子的丫鬟婆子早就被丟得遠遠的,生怕惹了弈尋不高興,這一院子的人都要遭殃。
弈尋拳頭緊握,雙目赤紅,若不是想確定守心安然無恙,他恐怕現在就跑出去調查究竟是誰動的手了。找到那個人,必定將他千刀萬剮了。
大概過了兩個多時辰,守心身上的傷口才全部處理好。谷一山緊繃着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弈尋忙詢問:“神醫,如何?”
“性命無虞,需要養些日子。”
衆人均是鬆了一口氣,弈尋走上前去,親自爲守心擦了擦額頭因爲疼痛而出的汗水,心疼的表情絲毫不掩飾。
“神醫,多謝你了。守心就先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是她姑父,絕對不會讓她有事。”谷一山應了下來,心裡也心疼的很,這可是他親自選中的徒弟,雖然相處的時間沒有青玄和守心時間長,但他和他娘都把守心當作親閨女來疼了。守心受傷,他也惱恨的要命。
弈尋點點頭,往外走去。
“主子,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守勢連忙請罪。
“少不了你的懲罰,現在先去和本王查查到底是何人所爲。”弈尋的聲音冰冷刺骨,讓身邊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大家都知道,這是碰到了弈尋的逆鱗了,那些傷害守心的人,只怕都會生不如死了。
就在他們想要離開院子去調查的時候,肥肥的神馬狐閃電般的竄了進來。
它雖然一身火紅,但那皮毛上滴吧滴吧的流着鮮血,血腥氣極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