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母后贖罪,母妃也是因爲兒臣的腿好了,太過激動罷了。母后難道不認爲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慕容子聰笑意盈盈的問文瑤,看着文瑤現在這副表情,他心裡就痛快許多。他當年多麼一個高傲的人啊,卻在人生最鼎盛的時期遭此橫禍,這麼多年來鬱郁不得展顏,這一切都是拜文瑤所賜。
而今日,只是個開始,文瑤需要爲她所做的一點點付出代價了。
“本宮自然是高興的!只是賢妃身爲后妃,需要注重儀表。這幅摸樣太惹人笑話,就看在忠義王今日能站起來的份兒上,且只罰你禁足三月吧!”文瑤終於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似笑非笑的下達了這個對賢妃的懲罰。
慕容子聰倒是沒有什麼,只是禁足而已,還能讓他母妃安分一點兒,這很好!
賢妃這會兒纔回過神來,情緒還很是激動。她十分不服從文瑤這個懲罰。不過,她還是先下跪行禮。“皇后娘娘勿怪,今日臣妾也是太高興了。聰兒能好起來,想必皇上也是十分高興的,就請皇后娘娘贖罪吧!”這麼多年,賢妃對文瑤都是低聲下氣的,生怕惹到了她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不過,如今慕容子聰又能站起來了,她未來的日子也再次有了指望,那皇位日後花落誰家都不一定呢!所以,她也就又直起腰板了。
“皇上自然也是高興,不過,宮中自然有宮中的規矩。怎麼?賢妃對本宮的懲罰不滿?”
“臣妾不敢!”
“好了,既然賢妃這麼高興,忠義王就送她回自己宮裡吧!”文瑤擺擺手,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對母子。
“那兒臣告退。”慕容子聰也不多做糾纏,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臣妾告退。”能讓慕容子聰送回宮,賢妃是十分高興的,至於禁足的事情,她沒太當回事兒。
出了文瑤宮中,賢妃就拉着慕容子聰的袖子問:“聰兒,你這腿是如何好的?爲何之前也沒告訴母妃一聲,這麼多年啊,母妃心裡可疼死了!剛剛有人來稟告說你是站着進宮的,我還不敢相信呢!沒想到是真的。這下可好了,你腿好了,咱們的日子也就有盼頭了。你進宮是先去你父皇那裡了?他怎麼說?”
賢妃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子,慕容子聰面上帶着笑,心裡卻是越發的寒。這麼多年他坐在輪椅上的時候,賢妃從未噓寒問暖過,如今他好起來了,她立馬就親近起來了。這般樣子,纔像是一個母親。可是,他的心早就寒了,不再指望半點兒真正的母子情。“多謝母妃關懷。兒臣進宮也有一陣子了,宮外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慕容子聰並未把賢妃送到她的宮中,半路就停下了腳步。
“這……這怎麼……這麼急着出宮去啊?”賢妃怔住,面上神色略有尷尬,其實她也心知肚明,他們這母子關係怎麼可能恢復如初呢?
“兒臣告退!”慕容子聰沒再多說什麼,態度即謙遜又疏離。一禮之後,就朝宮外去了。
賢妃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一跺腳回自己的宮中去了。不過,她並沒有就此安分,而是馬上傳消息給慕容子安,待慕容子安進宮之後,母子倆好一頓商討如何討好慕容子聰。
慕容子安像極了賢妃,不僅長得像,就是那智商和性子也像。賢妃生的這兩個兒子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如她般涼薄、蠢笨的要命。一個如慕容子聰聰慧的要命!
慕容子安是長子,原本慕容晏也是對他寄予了厚望,可惜他太不成材。從小到大隻要慕容晏一考校他功課,準會暗罵,惹得慕容晏惱火的不行,漸漸的對這個兒子也就失望了。
慕容子安也被慕容晏罵怕了,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於是也放任自己吃喝享樂。
和慕容盛新不同的是,慕容子安不那麼張揚,只是在自己府中安然享樂。
慕容子聰出了皇宮,直奔尋親王府,他和弈尋都明目張膽起來,也不怕被人知道他們私交甚好。
許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見弈尋,一時間心裡激動的很。不過,想起外面的傳言,他心情又有些沉重。
小金子見是慕容子聰來了,行禮過後就是去稟告弈尋。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王爺。”
書房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就像是裡面根本沒有人一樣。
“王爺,忠義王來了,就在前院吃茶。您看……”
“讓忠義王稍等,本王馬上就來。”終於,裡面傳來略有些沙啞的聲音。
“是!”小金子鬆了一口氣,忙小跑着去了。
弈尋此時渾身的酒氣,下巴上還有青黑的鬍鬚,他匆忙換了衣服,來不及剃鬚就往外走去。刺目的陽光讓他的頭劇烈疼了起來,他不由得頓住腳步,手指按了幾下太陽穴,才繼續前行。
“六哥!”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子聰,弈尋陰霾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轉。
慕容子聰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爲他人已經到了,所以弈尋只是換了衣服,並未來得及沐浴,這一身酒氣一下子就被聞到了。“十三,你這是怎麼回事兒?外面傳你整日酗酒,爲兄還不信!沒想到你……”
“呵呵……外面願意傳就傳去,管他的。六哥今兒怎麼過來了?你這是?”
“爲兄剛剛進宮給父皇和母后請安。”慕容子聰如此說着,配上那冷冷的笑意,弈尋便明白他就是這樣走着進宮的,顯然世人這會兒都應該知道忠義王醫好了腿這件事情。
“這樣也好,是時候了。六哥,今兒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就在我府上喝兩杯。”
“還喝?十三,我聞你這酒氣都要醉了。和爲兄說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外面的傳言版本很多,慕容子聰知道,那些沒有一個是可信的。
“沒事兒,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十三就是拿這樣的理由來搪塞爲兄?”慕容子聰有些生氣,這樣頹廢的弈尋他很不喜歡。他們兄弟二人感情甚好,他希望弈尋一直都是好好的。
“六哥,唉!你就陪我好好喝一頓吧,明日,我便不喝了。”弈尋實在是還沒調整好自己,所以有些祈求似得對慕容子聰說。
慕容子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兒,最終嘆氣答應下來。“好,今日爲兄就好好陪你醉一場,不過,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你我去做呢,不能再這樣下去。”
“是!”弈尋答應下來,他醉了太久,也該清醒了。
於是,這天尋親王和忠義王喝了個嘧啶大醉。
許多有心人都在疑惑,這忠義王的腿剛好,連一母同胞的大皇子都沒親近,怎麼就跑到尋親王福喝酒去了?莫非,這其中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衆人紛紛開始打聽,這忠義王和尋親王到底是如何走近的。
可這事兒除了弈尋和慕容子聰,就是他們親近之人才知道,就是想打聽都大廳不出來。
薛家倒是派了人來問薛環兒,這慕容子聰的腿是真好了?
薛環兒也才知道沒幾日,畢竟慕容子聰醫腿都是瞞着她的。她高興是必然,也覺得日後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自己和兒子也有了指望。
當薛家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後,也都是興奮異常。
他們可是知道當年慕容晏有多喜歡這個驚才絕絕的兒子,這慕容子聰好了,那皇位……若慕容子聰他日能問鼎皇位,他們薛家可就是皇后的孃家了。
薛家理所當然的認爲,若慕容子聰做了皇帝,薛環兒必定就是皇后了。他們哪裡知道,如今的慕容子聰可是一點兒那個心思都沒有。他只想報仇,然後輔佐弈尋。
慕容子聰醉得不輕,晚上就宿在了尋親王府,讓薛環兒等了整晚。
次日一早,慕容子聰醒來之後就回了忠義王府,薛環兒忙迎了上來,嗔怪道;
王爺這是去哪兒了,怎麼一晚都沒回來。
“昨兒不是讓人回來傳話了嗎?”
“王爺只說在外喝酒,妾身這不是擔心您的身子嗎?您這腿纔好,還是小心些。”其實,薛環兒早就聽說慕容子聰是去了尋親王府喝酒。
“嗯,本王知道了。”
“王爺,今早賢妃娘娘派人來傳話,說是想念康兒了,讓妾身帶着康兒進宮。”
“隨便找個理由回了吧!”慕容子聰並不願意讓小慕容康多親近他那個涼薄、自私的母妃。
“可是,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若是想進宮便自己去吧,不用帶康兒去。”慕容子聰一眼就看穿了薛環兒的心思,倒也是理解。畢竟這麼多年薛環兒都被其他皇子妃什麼的笑話,背地裡說她嫁給了一個殘廢,如今是她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難免想多出去走動走動。
“是。”薛環兒應了下來,一臉的喜色。“我孃家那邊來人詢問了,還有不少人都在打聽消息。”
“你只說本王已經痊癒,有人再問其他,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是!不過,父親怕是想要見上王爺一面。”
“好!”慕容子聰沒有拒絕,這麼多年來他坐在輪椅上,薛家對他都很好,薛環兒也是不離不棄的。雖然最開始是礙於慕容晏的聖旨,但她也把他照顧的很好,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對薛環兒以及他家裡人能照顧則都要照顧。
“多謝王爺。”薛環兒更加歡喜了。
“謝什麼,你我是夫妻!”慕容子聰拍拍薛環兒的手背,一時間氣氛尤爲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