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慕容盛威才說出一句話:“真是沒想到,武功高強的羽侍衛竟然會是個女子。”
“呵……”守心乾笑了一聲,心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你一個女子,武功怎麼會這麼高呢?”慕容盛威的目光沒有移開,而是更加赤果果的往守心身上掃,明明知道人家是個女子,竟然還這樣毫無忌憚的看,真是太無恥了。
守心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下身體,讓旁邊的一隻花瓶多少擋住些自己,慕容盛威才收斂了一些目光,卻是大笑起來。
這讓守心更加的不悅,覺得慕容盛威竟是比以前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爲人有些陰惻惻的!
他這樣的大笑不僅是守心不喜,就是房間中的青衣和紫衣也蹙了了秀眉,有些緊張的看着慕容盛威,生怕他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其實,也怪不得她們會這麼想,畢竟現在的慕容盛威太過奇怪了些。而且,慕容盛新可是仔細的交代了她們,讓她們伺候好這位姑娘,否則準沒她們好果子吃。
慕容盛威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羽侍衛,可否讓本殿看看你的真面目?”這次,他盯着的是守心的面具,想要通過這張面具看到下面人的容貌。
守心沒有猶豫,之前已經讓文瑤和慕容盛新都看到過了,也不差慕容盛威一個。於是,她點點頭,摘下了面具。在不意外看到慕容盛威一絲錯愕之後,直接又戴了上去。
“沒想到,竟真的如母后所說。”顯然,慕容盛威已經聽文瑤說過守心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長相了。只是,沒見到守心‘真容’之前,慕容盛威有些不相信,畢竟女人看女人的目光和男人看女人的不一樣,並且慕容盛威覺得有可能自己的母后太討厭這個羽侍衛,以至於看她的臉也看不出美感來。
慕容盛威想過有可能這個羽侍衛長得極美,或者是極醜,才需要戴面具,從未想過真的是這樣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
守心只是讓慕容盛新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的把面具戴回去,讓慕容盛威察覺有些不對勁。“羽侍衛爲何非要戴着面具呢?”
“習慣而已。”守心還是同一個說辭。
“習慣?還真是奇怪的習慣。”慕容盛威說着站起身,朝着守心走了兩步。
守心不想和他太近,便後退兩步。一時之間,房間中的氣氛有些緊張。尤其是青衣和紫衣,他們知道自家王爺對這個羽侍衛很不一樣,八成是要收房的。若是被十四皇子給……
這可怎麼得了?
慕容盛威此刻又靠近了一步,目光逼視着守心,守心不再退。只一味的後退並不是她的性格,而且一味的後退也不能解決問題。看着慕容盛威擡起伸到面具邊的手,知道他是有所疑惑,而她,也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絕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人皮面具,否則,日後後患無窮!
“十四殿下。”就在這異常緊張的時刻,青衣和紫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看着慕容盛威滿臉的祈求。她們什麼都沒說,但是那神色卻是在傳達一個訊息,就是不想讓慕容盛威動守心。在他們看來,這慕容盛威是想要摸守心的臉呢!
“出去!”慕容盛威何嘗看不懂他們的意思?而慕容盛威並不認爲自己有向兩個賤婢解釋的必要。
青衣和紫衣不肯就這樣退出去,她們不止跪着,還‘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守心就站在不遠處,把這磕頭的聲音聽得真真切切,只是聽着,她就覺得額頭有些疼了。不管她們是出於什麼心態,總歸是因爲自己纔會這樣,這讓守心不忍。很快,青衣和紫衣的額頭一片青紫,已有血絲滲了出來。
守心再忍不住開了口:“你們起來,十四皇子,你究竟是何意?”
“本殿不過是想好好研究研究羽侍衛的臉!想弄清楚,爲何十三皇兄和十六皇弟都對你這樣感興趣!”
“十四皇子,請自重!”守心第一次覺得,這個看起來人模人樣,並不像慕容盛新那般紈絝的慕容盛威其實更加的可惡,不着調。
“呵呵……”慕容盛威可不管怎麼自重不自重,他這會兒就是想弄清楚守心這張臉,於是無視兩個額頭滲血的婢女,繼續朝守心的面具伸手。
“十四哥,你怎麼在這兒?”這會兒,慕容盛新的聲音如天籟一般傳入房中,讓青衣和紫衣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
慕容盛威不得不收回手,眼中閃過不悅,卻是笑着轉向慕容盛新。“十六弟。”
慕容盛新幾步就走到守心身邊,拉着她往旁邊移了好幾步,和慕容盛威拉開距離,然後纔對慕容盛威道:“十四哥來了,這些狗奴才也不趕緊通知我,真是該死!”
“呵呵,十六弟怎麼這樣大的火氣,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你府上了,也不是外人。”慕容盛威的確不是第一次來,往常慕容盛新卻從未覺得慕容盛威把自己的王府當成自家後花園有什麼不妥,但這次不一樣,他深深的覺得,自己長大了,要有一片自己的地盤,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輕易踏足的地方。
“十四哥,走,到前廳去喝茶。”慕容盛新給守心使了個眼色,自己便去勾慕容盛威的肩膀。
“等等,不急!十六弟,我對這羽侍衛可是好奇的很呢!”
“不過一個侍衛而已,還是咱們兄弟好好喝幾杯重要。”慕容盛新下意識的覺得自家皇兄不懷好意,所以不想讓他再靠近守心。
“不不不,這個侍衛可不是普通的侍衛,否則十六弟也不會動心了。”
“皇兄說的哪裡話,再不普通,也只是個侍衛而已。”
“十六弟,若只是個侍衛,你爲何非要從母后手裡救下?難不成,人到了你這裡,爲兄我還問都問不得,看也看不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盛威的咄咄逼人讓慕容盛新有些招架不住,這畢竟是他從小到大尊敬的一母同胞的皇兄。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本王也不過是想好好看看羽侍衛的臉罷了。”慕容盛威再看向守心,那眼中是明顯的不懷好意。
“十四皇子,你剛剛不是看過了?若是看屬下不順眼就直說,何必想方設法的找麻煩?”守心有些不耐煩,這個慕容盛威當真和文瑤一樣的讓人生厭。
“本殿沒有看清。”
“看沒看清是十四皇子你的事情,我女子的身份早已曝光,十四皇子也知道!這樣盯着一個女子的臉看個沒完,似乎有辱十四皇子的形象吧?”
“是啊十四哥,何必爲難一個小女子呢?”慕容盛新忙幫腔。
“本殿爲難他?”慕容盛威聲音提高了一些,他是打算爲難守心,可這還沒開始呢,他們就已經反擊了,他是一點兒好處沒撈到呢!
“一個男子這樣盯着女子看,還不算爲難嗎?”守心難得收斂了一身鋒芒,做出女子該有的嬌弱和委屈姿態。慕容盛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守心,頓時覺得她就算武功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女子一個,原本就防備着慕容盛威的心更加戒備起來。
“十四哥,你何必爲難她?她如今已經進了我的府邸,我就不能讓她在我這裡受到委屈。十四哥,請,咱們去我那邊吧!”說罷,慕容盛新做出了請的姿態,而且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堅決。
慕容盛威看着這樣的弟弟,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他不由瞪了守心一眼,一向和他不二心的弟弟竟爲了這個相貌普通的女子忤逆他了!這讓他真是不能接受。但他了解慕容盛新,剛開始慕容盛新心態不堅定的時候,他尚且可以堅持一下,如今慕容盛新的這樣的態度,他若是再堅持找守心的麻煩,那麼他們兄弟必定會鬧得不愉快。
“好吧,咱們去你那邊。”終於,慕容盛威不甘的被慕容盛新帶走了。
守心鬆了一口氣,忙過去扶起已經被當作透明的青衣和紫衣。“你們沒事兒吧?”
“奴婢沒事兒!”青衣和紫衣同時回答,她們剛剛都要嚇死了,雖然兩個主子說話都還算心平靜期,但他們知道,若最後慕容盛威不妥協,事情就會鬧得極其不好收場。而她們兩個在場的奴才,很有可能成爲炮灰。
“唉,看這頭傷的!”守心說着,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親自爲兩個人塗抹。“忍着點兒,會有點兒疼。不過疼也是一時的,得好好的上藥,否則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守心的動作異常溫柔,惹得青衣和紫衣面頰頓時通紅。她們雖然知道守心是女子,但守心還穿着自己的侍衛服呢!頭髮也是男子髮髻,臉上也有面具遮擋着,若是不知情的人,必定會以爲是個風流倜儻的偏偏佳少年呢!
就是她們知道,也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守心可不知道這些,爲他們上了藥之後,還提醒了一些不要沾水之類的注意事項。青衣和紫衣連忙道謝,對這個特別的姑娘,越發的有好感了。
她們離開之後,守心開始推測慕容盛威會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還是會趁着下一次慕容盛新不在,再次來糾纏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逍遙王府也同樣不安全了。
她是立馬離開,還是回尋親王府等待慕容晏動手以後,自己再開始天涯大逃亡?
如果慕容晏能再放過她一次就好了,她就可以等候弈尋回來,哪怕只是每日見上一面,她如今也異常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