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前塵沒有回答,只是冷笑着!他白衣出塵,一步步飄然若仙的靠近着小翠,但小翠卻覺得正靠近它的是死神,而並非什麼良善之輩。這麼多年來,小翠見過前塵許多次,卻從未有過這樣驚心動魄的感覺。明明還是那個人,它卻感覺完全不同。
“你,你別過來!”小翠的聲音都在發抖,樹枝也忍不住發抖,被它舉起的小果兒也因爲它的顫抖而抖了起來。
守心和其他精怪門都冷眼看着這一切,似乎都能想象的到小翠的下場了。
在此之前,前塵對精怪們都是手下留情的,現在,守心覺得,前塵絕對不會再對小翠手下留情了。
魚兒是前塵的命根子,是他的底線,敢那樣說的小翠應該想好自己的下場纔是。
小翠似乎也察覺到了前塵的怒火,它又把小果兒擋在自己的面前。“你再過來,我就弄死它。”
前塵的笑意更甚,剛剛他已經說過了,他不在乎呢!
前塵前一刻還慢慢的往前走,下一刻卻如同幻影一樣,‘忽’的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而他的身體,則出現在了小翠的身邊。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兒,就聽到‘小翠’一聲慘叫。“啊……”這聲慘叫淒厲如厲鬼,叫的守心心裡一顫,再看小翠,它整個樹身已經瞬間枯萎,小果兒也直接落地,雖說摔到地上的時候摔掉了幾片枝葉,但並沒有大的損害。
而前塵,他站在小翠的前面,手中拿着一顆類似心臟的東西,與心臟不同的是,這東西不是血紅色,而是翠綠色的。
“這是什麼?”
“莫非是這棵樹的心?天啊,一棵樹竟然有心?”
……
這些精怪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而他們看向前塵的目光中帶着驚恐。原來,前塵要怒起來,真是半點兒不留情,只是一剎那,就收拾掉了小翠。而這小翠又那般厲害,若前塵不出手,火靈狐不吐火球,他們這些精怪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它呢!
於是,精怪們對視一眼,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其中,最爲不甘心的便是牛角鷹了。它不知道自己的羽毛還能不能長出來,若長不出來,它還算什麼?
它現在不能飛,便也跟着其他精怪往山下走,且還是走的一步一回頭的。
守心見他們離開,便鬆了口氣,快速往前塵身邊而去。這都過了好一會兒,前塵還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呢,這讓守心覺得有些不妙。
她壓低了聲音,生怕那些沒有走遠的精怪聽到:“你沒事兒吧?”
前塵微微搖頭,原本白皙剔透如雪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彷彿要透明消失了一般。他還強挺着站在那裡,卻沒在說話。
守心眉頭糾結起來,她能察覺到,前塵的情況非常的不好。但看前塵在硬撐,也只好不出聲。
大概過了一刻鐘,那些精怪們應該走得很遠了,前塵才一下子倒在地上。
他倒下的十分突然,守心都沒來得及扶住他。
“前塵,你怎麼樣?”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剛剛前塵之所以能一下子就除掉小翠,是因爲他用盡了體內所有的能量。否則,未必能一擊弄死小翠。原本,他修復自己的傷口就耗費了不少的能量,現在的前塵,更是丁點兒力氣都沒有,就如同新生嬰兒一樣好對付,隨隨便便一隻精怪就能捏死他。所以他剛剛強撐着一口氣,不讓自己表現出一點兒弱勢,否則他和守心都會有危險。
神馬狐的火球固然厲害,但它畢竟只是一個,那些精怪門若聯合起來,神馬狐也難免應接不暇。前塵不能冒那個險!
守心扶着前塵靠在一個大石頭上,剛想要給他診診脈,就聽他道:“我現在沒事兒,你快去看看小果兒,它還有救。”
守心看前塵說的肯定,便也知道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他還要救魚兒呢!
於是,她忙跑去看小果兒。“小果兒,你怎麼樣?”
“嗚嗚,小果兒還活着!”小果兒還在哭,那哭聲和小奶貓的哭聲一樣,有氣無力的!
“你別浪費力氣哭了,我怎樣才能幫你?”守心對於怎樣去救小果兒,還真是不太瞭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它放回原本的樹坑,再填上土。
“小果兒不要活了,小果兒太愚蠢了,被小翠給騙了,小果兒沒有臉活下去了。”
守心扶額:“你就不能不做了?不過是被一棵樹給欺騙了下,你看看這整個天極山,有不少的樹呢,總有一棵是好的。”
“額……”小果兒往四周看去,只是近處的各種樹幾乎都被小翠給折騰死了,入眼一片狼藉。“嗚嗚……哪裡還有樹啊,都死了。”
守心這才主意到其他樹的慘狀,就算是沒死,也被折騰的挺慘,以後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閉嘴,你到底是化形果樹還是愛哭樹?我是不是前段時間給你澆水澆太多了?”守心實在受不了小果兒這多愁善感的性子,你說它又不是林妹妹,怎麼就這麼愛哭呢?剛開始見到它的時候,它就鑽了牛角尖,半死不活的,現在更是想死。
守心真心覺得,一棵樹不應該想這麼多,只安安靜靜的生長,開花結果就好了啊!她這爲了顆果子,不僅要給它澆水不說,還要總安撫它的情緒。簡直就沒有比這個更艹蛋的事兒了!
“不多,剛剛好!”小果兒嘀咕着!哭得聲音漸漸的熄了下來。
“我問你啊,我把你放回原來的坑裡,你能不能活下去?”
“小果兒不要回去,那裡有小翠,小果兒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小翠。”小果兒雖說不哭了,卻還有些抽噎,聲音中透着傷感。
“那你想怎麼辦?總之一棵樹不能尋死覓活的,你還有大好樹生呢!”
“有什麼用?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煉成精怪,離不開這裡。更看不到你所說的大好樹生。”小果兒心裡對守心所說的外面的世界是十分好奇加期待的,但作爲一棵樹,只有修煉成精怪纔有可能離開自己的坑。而且還不能夠離開太遠或是太久,除非修煉成已經很非常非常牛掰了,才能自由活動。卻也要保持在有水分、陽光和土壤的地方。
“咳……這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樹嘛!”
“什麼意思?小果兒不懂。”
“……”守心沉默起來,想着到底要怎樣才能抱住小果兒的命,也是爲神馬狐抱住未來有可能擁有的一棵化形果。
“哎呀,小果兒好疼!”忽然的,小果兒叫了起來。之前小翠把它各種折騰,樹身上已經多處‘骨折’了。
“你之前不疼?現在才疼?”守心表示懷疑!
“之前也疼,不過小果兒沒太理那疼。現在感覺特別疼!”
“不理就不疼了?”守心更加不能理解。
“好像是吧!哎喲喲,疼死了,快救救小果兒。”不知道是不是守心的話讓小果兒又生起了一點兒活下去的渴望,它連續的喊疼,還讓守心救它。
只是,守心聽它喊疼,更加束手無策了。最後,乾脆一咬牙,把它扶到原來的坑裡填土。
這期間,小果兒一直喊疼。還偶爾咒罵小翠幾句,但都是不上大雅的,總之,它是個單純、白癡、沒有壞心眼的化形果樹,比起小翠要好上千萬倍呢!
等所有的土都給填好了,小果兒折騰掉許多的樹枝,簡直就成了一棵禿葉樹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守心覺得,它的樹幹似乎也細了一些。難道,這樹還能胖能瘦不成?
“等着,我再給你澆點兒水!”守心快速跑去小溪,找了片超大的樹葉打回了一些水,給小果兒澆上,小果兒這纔好些了。“行了,你能不能活下去,就聽天由命吧!我也沒有給樹用的藥材。”
守心真是能做的都做了,就是給動物看病,她也能蒙一蒙,畢竟動物和人體有共同之處,都有眼睛鼻子嘴巴,五臟六腑什麼的。樹卻不同,她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小果兒哼哼兩聲,最後還和守心道了謝。
守心這才欣慰一些,然後去看前塵了。
前塵一直閉目養神,但並沒有睡着,守心過來,他便睜開了眼睛。剛剛守心和小果兒的情況他也聽到了,便道:“小果兒是棵有靈智的樹,應該能活下去。”
“嗯!你怎麼樣?”說着,就給前塵診脈。
前塵身上沒有什麼傷勢,就是體內耗損太厲害了,需要好好的養一段時間,還需要好好補一補。於是守心讓他先歇着,自己去倒塌的草棚子裡面翻找了一下。因爲是草棚,沒有重物,所以東西只是凌亂了,並沒有損壞。
守心把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打了兩隻野雞,然後用鍋子給燉上。無論什麼時候,雞湯什麼的都是很滋補的。她又翻出一根人蔘也切了放裡面,這還是在參山弄回來的千年人蔘呢!當時覺得不過幾根鬚子也能給人續命,如今卻是毫不猶豫的正根都給放到了雞湯裡面。不過,她一點兒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前塵不是普通人,不會出現那虛不受補的情況,所以守心便大力的給他進補,除此之外,還在這附近弄了些溫和的進補藥材全都給放在裡面了。
雞湯足足熬了三個時辰,期間是神馬狐在看着火,所以這火候掌握的也十分好。
前塵迷迷糊糊的,就聞到了這股子帶着草藥香的雞湯,頓時心裡暖暖的。當守心端着雞湯喂他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是個夢,他沒有馬上喝湯,而是帶着期待問守心:“爲何對我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