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端禧皇后也對這事兒十分感興趣,一來羽心說這迎竹待她極好,她也想對女兒好的人有個好姻緣。二來,她也想青玄能有個知冷熱的妻子,好好的待他。這樣,她的心裡愧疚也會少一些。
“師姐吧,雖然對誰都很隨和,但對我和師傅最好!我從小到大都是師姐照顧的,我每一件衣服和鞋襪都是出自師姐之手。而師傅的衣服鞋襪也都是師姐所做,師姐每次做這些都格外用心,師傅吩咐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很完美,就算是一件小事兒,她也絕對不會出半點兒瑕疵。嗯……這些似乎不能說明什麼,以前我也沒察覺到什麼,剛剛娘你一說,我就覺得很不同。還有,師姐經常會提起師傅,師傅要是不在身邊,她就特別的掛念!娘,你所,這是不是有些不同?”羽心眉頭糾結着,怎麼想也想不透,不能確定這迎竹和青玄到底有沒有可能昇華感情。
“這……娘也說不好!那你師傅對你師姐呢?”
“師傅對師姐也挺照顧,但卻沒特別的好,師傅只對尋親王,我和守勢特別的好。”
“這樣啊……”端禧皇后有些失望,就算是這迎竹對青玄有意思,青玄似乎也沒意思。正是應了那句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說着說着,他們又說到谷一山身上去了。端禧皇后聽聞谷一山到現在也沒個妻子,便大吃了一驚。而後想了想問道:“娘要不要給神醫送個女子過去?”
端禧皇后沒有自己拿主意,而是詢問一下。
“這還是不用了吧!姑父他不是好色之人,否則也不能這麼多年都不娶妻納妾了。若他看中哪個女子,娘再給他賜婚也成。”
“這樣也好,別冒犯了神醫。”
羽心連連點頭,說起來,谷一山的脾氣可是怪着呢!若是惹到了他,他可不管你什麼人,照樣不給面子。
“心兒,娘聽你爹說,你那狐狸不是一般的狐狸?”說到這兒,即便是在自己寢宮的牀榻之上,端禧皇后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是對這件事十分的謹慎。
“爹眼力真好。”羽心一笑,既然西武帝都看出來了,她也就不瞞着了。“神馬狐它其實是隻靈獸。”
“啊?真的是靈獸啊!”端禧皇后立馬雙眼冒光。“我的心兒就是厲害,能讓靈獸認主。”
“娘,你也知道靈獸啊?”
“怎麼不知道!別忘了,你外公其實是武林人士,這方面娘小時候就聽說過。”這還是端禧皇后第一次提起羽心的外公。
“外公他……還好吧?”
端禧皇后搖搖頭,眼中閃過哀傷。“你外公他前幾年去了。”
“啊?”羽心有些錯愕,對這個外公,她毫無所知,本沒什麼感情,但見端禧皇后這樣,她心底還是生出一絲難過來。
“你外公他一輩子好強,本不願意娘嫁給朝廷中人,可娘還是違背了他。這麼多年,娘沒法子出宮去看他,他也執拗的不來看娘……”說到這裡,端禧皇后紅了眼眶,房中本就有昏黃的燭光,加上羽心眼力很好,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娘,你別傷心,外公心裡肯定是有你的。”
“嗯,娘知道。每年你外公都會送進宮不少的東西,都是娘打小就喜歡的。唉,你外婆去的早,你外公也沒再娶,這輩子都沒個兒子。”端禧皇后深深的嘆氣,這個年代,沒有兒子就等於沒有後。
羽心沒有說話,畢竟她的觀念不同,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況且,端禧皇后也許只是要傾訴一下,或者只是和她說說她的外公。
之後,端禧皇后又說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羽心給她掖了掖被角,聽那均勻的呼吸聲,是睡熟了。
端禧皇后的鳳牀十分柔軟舒服,有着淡淡的香氣,很溫暖。
羽心側頭看着這一世的母親,脣角不自覺的翹起來。其實,這個母親溫柔、美麗,和前世的母親有很大的不同。不過因爲血脈的關係,即便母女二人相處時間不多,也讓她沒有絲毫的陌生感。
看着面前的母親,她更想念起現代的父母來。
那纔是縱容了她許多年的父母,相處的點滴歷歷在目,她雖然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古代人,對現代許多東西都已經模糊,但唯獨不會忘了父母親情。她此刻在這裡享受天倫之樂,竟有點兒生出對不起現代父母的心思來了。
脣角的笑意僵住,心也酸酸澀澀,說不出的難過。
“心兒,孃的心兒……”端禧皇后在夢中,竟還在呼喚着她。“娘對不起你……”這樣斷斷續續的話說出來,羽心眼眶微微溼潤。可想而知,這麼多年,端禧皇后對她究竟是有多想念。
手不自覺的撫上脖子上掛着的水滴吊墜,一時間感慨萬千。而這裡,戴着的還有弈尋的玉佩。
隔着裡衣,她輕輕的摩挲幾下那玉佩,弈尋的樣子不自覺的出現在她的腦中。她來到西離國這麼久了,他也沒寫封信過來,這次杜擎蒼來,只帶了幾句客套的問候。這讓羽心有些不滿,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也許是太忙,沒時間寫信?
誰知,次日醒來陪端禧皇后用過早膳,剛剛回到自己的寢宮房間,守勢就發出暗號。
羽心忙把素琳和素珠給打發了出去,讓守勢從窗戶進來。“有事兒?”
“昨兒主子的飛鷹傳書。”守勢拿出兩個微小的竹筒來,是綁在弈尋專用的飛鷹腿上送過來的。
羽心心裡頓時就是一喜,卻還是問:“怎麼有兩個?”
“這個是給神醫的。”原來,兩個並不是都給羽心的。
“哦?找姑父?難不成又出什麼事兒了?”飛鷹傳書就這樣送過來了,也沒說給谷一山的不許她看,所以羽心一着急,先把谷一山的打開給看了。纔看了幾個字就覺得不對,這似乎不是弈尋的字跡。她便掠過內容,往下面看去。沒想到竟是小蝶。
羽心忙合上沒看完的傳書,略有尷尬的說:“這,你幫我給姑父送過去吧!”
“好!”守勢有些奇怪,羽心怎麼沒看完就這副神情?不過也沒多問,直接帶着傳書去找谷一山了。
羽心關上窗子後,往椅子上一坐,面上露出些許笑容來。那傳書她雖然沒看完,但單從那些許字跡中就能看出小蝶對谷一山的記掛,難不成這兩個人能湊成一對?不看年紀的話,他們倒是還算般配。
不過,這個年代,老夫少妻的多的是,他們若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之前在南殤國的時候,羽心可聽奶奶提過好幾次,說喜歡小蝶的。
想着,羽心打開屬於自己的那份傳書。輕飄飄的一張紙,卻讓她有些激動,心跳都快了不少。房間裡靜悄悄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
看那張紙之前,她拍了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有些發紅的臉頰,然後才繼續看起來。
“一切順利,等我。”是弈尋的字,只是,上面的內容卻少的可憐。
羽心頓時心情越發的複雜起來,真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一切順利,是說弈尋在南殤國的事情。‘等我’就讓羽心有些不敢猜下去了。和所有普通的憐愛少女一樣,羽心忍不住胡思亂想,雖然早已經確定了他們互相喜歡對方,但她仍是會想這些是不是做夢。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這麼幾個字,她傻乎乎的看了好幾遍,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一個裝有珍奇首飾匣子的最裡面暗格中。
有時候,某個人的筆墨在她看來,可比那些珍奇的首飾貴重不少呢!
不管怎樣,弈尋有了消息,她也就由內而外的快樂不少。
谷一山來考校她功課的時候,她都是笑眯眯回答的,往日,她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似乎那些藥材和她有仇似得。
等谷一山考校完她的功課,又講了一些東西,羽心才擺出一副八卦臉:“姑父,小蝶姑娘給你傳信做什麼?莫非你們……私定終身了?”
“你這丫頭,少胡說。”谷一山瞪了羽心一眼。
“我哪有胡說,姑父,你就告訴我吧!若這事兒真能成,也算是了卻了奶奶的一番心思。”
聽到羽心提起奶奶,谷一山便頓住了,思慮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覺得我和小蝶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郎才女貌。”
“我說真的,小蝶姑娘如花的年紀,我卻……”谷一山是被上次相親的事情給打擊到了。
“姑父,你怎麼了!你這麼年紀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時候,小蝶姑娘能主動的給你傳信,你還不明白嗎?你若再糾結下去,豈不是傷了人家的心。”羽心雖然之前誤會過小蝶和弈尋有什麼,但後來已經清楚了,小蝶那麼聰明能幹,她打心底裡覺得小蝶是個好姑娘,值得擁有一個好夫君。
若她自己看中了谷一山,也未嘗不可。
谷一山是神醫,自己身體調理的好,壽命應該是會比普通人長一些,和小蝶在一起就更沒問題存在了。
“小蝶是尋親王的人,不知道尋親王會不會同意。”羽心幾句話之後,谷一山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但還是有擔憂的地方。
“若你和小蝶兩情相悅,他是不會不同意的。”羽心對弈尋多少有些瞭解,知道他不是那麼專制的人。
“希望如此吧!小蝶是個能幹的女子,她把郊外莊子搭理的很好,尋親王很是重用她。”谷一山言下之意,就是怕弈尋捨不得這個人才,而不願意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