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心成婚之前的這段時光,西武帝和端禧皇后尤爲珍惜,一有空就要和羽心在一起享受這爲數不多的相聚時刻。一家人簡直羨煞了旁人,民間流傳着帝后和睦,父慈子孝的佳話。
當然,這佳話之中並不包括怡靈。她每日不停的差人去打聽羽心那邊的情況,每次聽到她和端禧皇后火西武帝在一起的時候,怡靈就會氣的大發雷霆,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宮中氣氛都十分壓抑。宮女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不小心惹惱了怡靈。
最終,怡靈終於按耐不住,見了翟茂一次之後,便差人去請羽心過來用膳。“你去請尉遲羽心,就說本公主請她一同用晚膳。記住,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把人給請來。”
“這……若鎮國公主執意不來呢?”被吩咐的宮女害怕極了,戰戰兢兢的看着怡靈。
“她不來,你也不用回來了。”怡靈看都沒看這宮女一眼,心裡覺得若她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好,那留她還有什麼用。
“公主……”宮女都快哭出來了。
“怎麼?本公主還使不動你個賤婢了?”怡靈上去就是一腳,踹在這宮女的肚子上面。好在她人小力氣也小,又不會武功,倒也只是讓宮女疼了一下,沒造成半點兒實質性的傷害。
但宮女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怡靈不會聽進去的,只好轉身出去了。
這宮女之前是負責怡靈宮中灑掃的,可最近怡靈脾氣不好,打了不少伺候的宮女,身邊能用的人越發的少了,只好把這個不機靈的給提了上來。
這段時間,怡靈只顧着自己發泄,也不管其他。但人手不夠,她也不能找端禧皇后去說,否則她私下虐待宮女的事情就會曝光。到時候她就會落得個刻薄、狠辣的名聲。
宮女慢慢吞吐的往羽心的珍寶宮走去,一路都忐忑不已。她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但她覺得自己並不能請來鎮國公主。這宮中人人都知道,怡靈這個公主和人家那鎮國公主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到了珍寶宮,守門的宮女問她來意,她便說了。
守門宮女卻道:“那還真是不巧,鎮國公主這會兒去了皇后娘娘寢宮,說是要在皇后娘娘那裡用晚膳呢!也許,夜裡都要在皇后娘娘寢宮休息呢!”
“這,這可如何是好?”
“你就回去如實回了怡靈公主唄。”守門宮女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發愁的,左右這宮女是個傳話的。
“我來之前,怡靈公主就說了,若請不到鎮國公主,就讓我也不必回去了。”說着,這宮女就低聲抽泣起來,她是真的沒主意了,皇后娘娘那裡她可是不敢去的,可這人沒請到,怡靈也不會饒了她,她覺得真是生無可戀了啊!
“什麼?怡靈公主竟然這麼說!”守門的宮女都驚呆了,這奴才去傳話請人,根本不可能百分百就請到的,這怡靈不是誠心爲難嗎?
“是呢!最近怡靈公主的脾氣越發的暴躁了,我們宮裡的人簡直都是生不如死。”
聞言,守門宮女看着她的眼中多了幾分同情,可她也只是個宮女,又能幫她什麼呢?想了想,最終道:“不如,你在這裡等鎮國公主回來吧!到時候你好好求求鎮國公主,也許她爲了幫你,就會去呢!”
“這,這可能嗎?”
“完全可能的,鎮國公主是個好人,性子也好,你好好求求她,總不至於爲此丟了性命。”
這宮女被守門宮女一勸說,心裡倒是開闊不少,決定留下來等羽心回來。
而羽心,卻是真的留在了端禧皇后宮中過夜,次日母女倆又一起逛園子,等逛完了都臨近中午了,她纔回來。
剛走到珍寶宮門口,就見牆邊坐了一個宮女,很是虛弱的樣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坐這裡了?”
“是鎮國公主回來了,奴婢參見鎮國公主。”宮女一下子清醒過來,忙跪地行禮。
“起來說話吧,你是哪個宮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啊?”
“回稟鎮國公主,奴婢是伺候怡靈公主的。”
“哦!原來是怡靈的宮女。”羽心的表情淡了不少,和怡靈扯上關係的人她都喜歡不起來。“你可是有什麼事兒?”
“回鎮國公主,怡靈公主着奴婢來請您前去赴宴。”這話剛說完,宮女的臉色就變得慘白,身子晃了幾下,差點兒沒栽倒了。
羽心一隻盯着她看,見狀忙扶了一把,這時候守門的宮女忙過來解釋了兩句。“公主,她昨兒就過來的,但公主在皇后娘娘那裡,她不敢去打擾,就只有在這裡等了。恐怕,意林沽空竹是請你去赴昨日的晚宴呢,可現在……”早已過了時辰。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回稟你們公主,改日有時間吧,今日就算了。”
“鎮國公主,奴婢求求你,和奴婢回去見怡靈公主一面吧!”說着,這宮女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麼?這裡是珍寶宮,豈能容你大聲喧譁。”素琳立馬不樂意了,上來呵斥這宮女。要知道,距離羽心大婚的時日不多了,珍寶宮這邊上上下下都一片喜慶的,這人泡來這裡哭哭鬧鬧,簡直是觸黴頭嘛!古代之人,可是十分講究這些的。
“我。”那宮女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停了下來。“奴婢只是求鎮國公主幫幫忙,您,您若是不和奴婢過去,怡靈公主會要了奴才的命的。”到底是個幹粗活的丫頭,對那些彎彎繞繞的不太懂,直接就說了大實話出來。
羽心對怡靈最近的暴行也有所耳聞,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原本,她根本不想管和怡靈沾上一點兒邊的事情。可人都求到她面前了,她若是不管,自己心裡這關都過不去。而且,若是不管,日後還不一定有多少人被怡靈給禍害了呢!
怡靈現在年紀還小,就這樣心狠手辣,若再長大一點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好吧,本公主就和你走這一趟。”不過,這時間已經過了一夜了,真不知道怡靈是否早以忘了這件事情了。
“那真是太好了,奴婢叩謝公主大恩。”丫鬟跪地就是‘砰砰砰’三個響頭,額頭上沾滿了灰。就是她的一番上,也是一片狼藉。她在這裡等了羽心許久,昨夜都是沒睡的。守門的宮女後來勸她回去,她卻是不敢的,生怕被怡靈給扒了皮。
因此,羽心也沒進自己宮中,而是直接掉頭,往怡靈的寢宮去了。
路上,羽心拒絕了軟轎,而是慢慢走着。當她們到了怡靈宮中的是,才知道怡靈還沒有起牀。
怡靈的貼身丫鬟忙和羽心笑着解釋:“公主一隻在等鎮國公主的消息,豈料您竟一夜都沒來。怡靈公主太乏了,就睡下去i了。”
“無礙,若是怡靈睡着,那本公主便改日再來吧!”
“不,等等,等等。現在怡靈公主應該已經醒了,幾位請坐,奴婢馬上就去看看。
“……”羽心是聳聳肩,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哈欠。”怡靈房內,她果然已經醒了過來,這會兒正讓宮女伺候她更衣呢!見這宮女進門,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本公主昨日怎麼說的?你倒是能耐,竟然今日纔回來!”
“昨,昨日鎮國公主在皇后娘娘那裡,奴婢沒有稟告的機會,所以就拖到了現在,請怡靈公主贖罪。”
“哼,等會兒在收拾你!”怡靈上了精緻的妝容,這起身去找羽心。“大皇姐可算是來了,妹妹請你真是不容易。”
“妹妹找我可是有事兒。”羽心沒理會她語氣中的其他含義,而是反問怡靈。
“沒事兒就不能找姐姐吃酒嗎?心兒姐姐,再有不久你就要出嫁了,我就是想咱們今兒好好聚一聚,好好說說話。”
羽心聽了這話,渾身都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反常即爲妖,這怡靈今日有大不同,讓羽心嗅出一股子陰謀的味道。“呵,吃酒就算了,你年紀還小,喝酒不好。”
“沒關係,怡靈倒是想和大皇姐不醉不歸呢!”怡靈說着,便拉着羽心去膳廳。
路上走的時候,羽心無意間看了眼怡靈身邊的宮女。這宮女身材略顯高大,身材也寬厚,讓羽心犯了嘀咕。“怡靈,我怎麼沒見過你身邊的這位宮女?新來的?”
“唉,說來真是倒黴,我身邊以前伺候的病了不少,沒辦法又弄來幾個宮女過來。”
雖說是這麼說,但羽心心裡十分清楚,面前這宮女是有貓膩的。她輕而易舉的就看出,此人是個會武功的。並且,不似一個女子。
“姐姐,快入座。”似乎一隻都準備着,桌子上面已經擺滿了酒菜,怡靈親自給羽心安排位置,其細心成都讓人受寵若驚。
“妹妹也坐吧。”羽心狀似無意,實則暗暗觀察着羽心身邊那個高大的宮女。只見那宮女也不時的看向羽心,但也只是看那麼一眼,就馬上收回目光,似乎是怕羽心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