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怡靈出嫁的日子。
羽心早早的就被擡上司馬瑾賢的馬車,外面熱熱鬧鬧的,讓她想到了當時自己出嫁的情景。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吹吹打打許久,司馬瑾賢終於迎來了怡靈。
紅蓋頭下的怡靈沒有半點兒高興,因爲無論是聘禮,還是嫁妝,她都十分的不滿意。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誰的主都做不了,她最想要的城池也沒有,別說城池了,就是西離國的一塊土地她都沒拿到。
司馬瑾賢在她看起來更是摳門,北丘國的東西除了獸皮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好在,怡靈是蓋着紅蓋頭,否則讓人看見她那一張黑沉沉的臉,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話來呢!
麗嬪今兒被特許出了自己的寢宮,一大早抱着怡靈哭了半晌,惹得怡靈很不耐煩。讓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直到上了喜車,車子緩緩啓動,她才覺得好一些。
可車子沒行多久,到了城外,慢慢開始顛簸的時候,她就一陣陣的噁心。本來就有孕吐的反映,加上她從未出過遠門,這馬車少坐一陣還行,坐久了她簡直就是受不了。
第一天啓程,中途就停下來七八次。
又一次,侍衛稟告司馬瑾賢,說怡靈公主要停下來休息。因爲這一路他們還不是夫妻,所以二人是分別乘坐兩輛馬車的。
司馬瑾賢很不耐煩,馬車簾子都沒掀一下:“去告訴她,再停今晚就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了,荒郊野外可有不少野獸和蚊子。她若是還想停,那就停。”
侍衛去回話了,不過,這怡靈還真是又停了下拉
司馬瑾賢不想下馬車去面對她,就在馬車上裝睡。
怡靈被攙扶下馬車,走了幾步,見司馬瑾賢的馬車很安靜,司馬瑾賢也沒下來,不由得不高興了,問:“司馬太子呢?”
“殿下勞累,睡了。”
“他勞累?他能有本公主辛苦嗎?本公主可是懷着他的孩子。”怡靈忍不住抱怨。
“哎喲怡靈公主,您可小聲點兒。”怡靈公主如今依舊還只是怡靈公主,她出嫁,西武帝並沒有賜什麼封號,這讓怡靈很是傷心。
其實,在怡靈沒鬧出懷孕事件之前,西武帝已經給她想好了封號,是要加封的。誰知道她這麼不爭氣,西武帝愧疚之餘,已經不想再加封了。犯了錯的公主出嫁,有什麼被加封的資格?
“本公主憑什麼小聲?本公主這吐得這麼厲害!他問都沒問一句。”怡靈越抱怨越委屈,眼圈都紅了。心裡不禁開始想,當初羽心出嫁的路上,也是被這般的對待嗎?她甚至惡毒的想,最好現在奕尋已經開始厭倦了羽心,另尋新歡,只有這樣想,她才能更平衡些。
而婢女看到怡靈紅了眼圈,立馬勸說:“公主,今兒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千萬不能哭啊!”婢女也是敗給怡靈了,這才第一天,他們就已經鬧成這樣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怡靈終究是沒哭出來,她也不想觸了黴頭,日後的日子不好過。
休息了兩刻鐘左右,繼續上車趕路。司馬瑾賢偷偷吩咐了車伕,所以,晚上他們果真露宿在荒郊野外了。
怡靈剛開始覺得沒什麼,就算荒郊野外,她也有馬車,可以在馬車上睡覺。否則,也不會聽了司馬瑾賢的告誡,還執意要停下休息了。
可當真的在荒郊野外睡的時候,她才後悔,開始害怕。
不遠處不時傳來狼的叫聲,數不清的蚊子嗡嗡嗡的飛,就算是馬車簾子已經很嚴實了,但總有那麼一兩隻跑進來,在怡靈身上叮了兩個包。養尊處優的公主很少被蚊子咬,她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趕緊讓人拿薰蚊子的香料來。
隨行的御醫立馬攔着,偷偷地對怡靈道:“怡靈公主,您懷着身孕,可不能這樣。這香料薰蚊子管用,對你體內的胎兒也不好。”
“還有這事兒?本公主怎麼不知道?”
“公主,下官不會騙您的。”
“好了,本公主知道了。”怡靈打發走了御醫,然後對婢女說。“少薰一點兒,馬車裡蚊子不多,一點兒就夠了。”
“可是公主,御醫說對,對……”這隨行的御醫,和兩個貼身的婢女都知道怡靈有身孕的事情,其他倒是沒有人知道了。而他們是端禧皇后專門安排來照顧怡靈的,就怕其他不知道的人照顧不好。
而這幾個人,也是端禧皇后精挑細選,絕對機靈和忠誠的。
“閉嘴,本公主的話你也敢不聽?”
婢女無法,只得用很少很少的量來薰蚊子。
司馬瑾賢可不管怡靈那許多,自己在外面吃烤肉吃的正歡。羽心的籠子也被擡了出來,在篝火旁邊吃着烤肉。過了一會兒,她問司馬瑾賢:“看周圍這情況,不應該有這麼多狼吼纔是。而且我怎麼覺得,這吼聲不太對勁。”
“這麼聰明做什麼?吃東西!”
“你故意嚇唬怡靈?”
“哈哈,纔對了!”
羽心扶額:“她現在可是孕婦,你就不怕她嚇壞了?”
“哪裡那麼嬌氣了,嚇不壞的。你也不喜歡這個妹妹,還關心她做什麼。”
“我……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羽心是真的不關心怡靈,真的只是隨便問問。
整晚,怡靈都睡的格外不安心,因爲司馬瑾賢一整晚都讓那狼叫聲存在着。怡靈根本沒見過活的狼,聽着那狼叫聲各種腦補,整個人都要神經衰弱了。
次日,司馬瑾賢神清氣爽的去找怡靈。“靈兒,睡的怎麼樣?”
怡靈哭喪着臉。“好多狼,怡靈都睡不着。”她想和司馬瑾賢撒嬌,奈何看到司馬瑾賢神清氣爽的樣子,還有那一臉笑容,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關係,今天好好趕路,住驛站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瑾賢,你昨晚怎麼不讓人去把那些狼給趕走呢?它們真是太討厭了。”
“靈兒,你也太擡舉本太子了。那狼誰知道一羣有多少,而且這荒山野嶺的,狼可是很兇猛的。別到時候狼沒趕走,反倒被攻擊了。”
“可是,我們這麼多侍衛啊!”
“侍衛多也不一定有狼多啊,狼可是羣居的,大一點兒的狼羣,會有幾百頭狼。它們的牙齒很鋒利,一口就能把人的脖子咬斷。”
“啊!你別說了。”怡靈彷彿又聽到附近有狼在嚎了,這次,是她幻聽。
“好了,趕路吧!”
“現在就趕路?我們還沒吃早飯。”
“有乾糧墊一墊肚子吧,對了,來人,把本太子的點心給公主送過去。”其實,司馬瑾賢也是個不肯住荒山野嶺的人,驛站多舒服啊!可這缺德的傢伙爲了收拾怡靈,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最後還給了一些點心,真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怡靈還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羽心看在眼裡,鄙視在心裡。
怡靈不清不怨的上了馬車,看到婢女們啃乾糧,她又覺得想吐了。
那盤子司馬瑾賢的點心就放在桌子上面,她一點食慾都沒有。
“公主,您吃點兒吧,您不餓,您肚子裡的小主子也會餓的。”
怡靈聞言,捏起一塊點心,慢慢吃了起來。好在,這次沒吐。
只是讓怡靈沒想到的是,今兒一整天,司馬瑾賢都沒停下休息。她差人去問,司馬瑾賢就讓人給她回話,說不抓緊趕路就要露宿荒郊野外。怡靈是真怕了,只好忍着。
上午的時候還好,中午吃過兩塊點心,半口乾糧之後,她就又開始吐,吐了一整個下午。晚上到了驛站,下馬車的時候,她整個人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從未有過的脆弱。
司馬瑾賢嚇了一跳,忙跑過去:“靈兒,你怎麼了?”
“嗚嗚……太難受了……哇……”又吐了,這一吐,把司馬瑾賢剛剛升起的憐惜和愧疚給吐沒了。他忍着噁心:“快去房間休息一會兒吧,本太子去梳洗一下。”
然後趕緊跑去梳洗了。
怡靈沒力氣管其他,在婢女的攙扶下到房間直接睡了。因爲一上車就開始吐,怡靈早就不管什麼喜服和紅蓋頭了,都被她給撇了。這會兒穿着舒適的衣裳,也不梳洗就睡了。
婢女卻不敢睡,給她整理着一切,嘆氣。
端禧皇后挑中她們的時候,她們就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可沒想到,才兩天,她們就累的不行了。好在,端禧皇后也明白這些,雖然沒明說,卻是給了他們不少銀子,並且把她們的家人都給安排照料好,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現在就是算是又累又苦,她們也沒抱怨出聲。
羽心等司馬瑾賢沐浴之後,對他道:“這都已經是歸程了,你什麼時候放我出來?”
“等進北丘國境內。”
羽心不由得垮下了臉。等進了北丘國境內,那靈氣就會少的可憐了,她很想現在就出來,瘋狂的吸收一下靈氣。
“怎麼?不開心?”
“你就不能現在就放我出來,你看我最近都老老實實的,沒和張議說話,也沒找我師兄,你見過這麼乖的兔子嗎?”羽心爲了能出去,真是什麼話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