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尋沒有回話,只是舉起酒杯,微微點頭後一飲而盡。
那人自然也一飲而盡,但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奕尋對面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拿起酒壺親自給奕尋斟酒。“十三皇兄,來,再喝一杯。”
這一次,奕尋沒理他,只給羽心夾菜,還抽空給她擦擦小爪子。
那人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喲,傳言果然不假,十三皇兄還真是疼這小貓熊。咦?怎麼看這爪子,不像是貓熊呢?”
羽心聞言一怔,不露聲色的把爪子往回收了收。
“逍遙王,還是老老實實的吃你的酒吧。別剛被父皇放出來,就惹他老人家生氣。”奕尋聲音中泛着寒意,滿是警告。
“父皇又不在這裡,我不會惹他生氣的。十三皇兄,你不要那麼見外嘛!要不,給我抱抱你這小寵物?”原來,過來和奕尋喝酒的人正是被慕容晏禁足於逍遙王府許久的慕容盛新。
“不行!”
“十三皇兄,別這樣啊!一隻寵物而已。”慕容盛新嬉皮笑臉的,彷彿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本太子說不行就不行,逍遙王難道要違抗本太子的意思嗎?”不同意慕容盛新的嬉皮笑臉,奕尋雖然看不出明顯的生氣,但任何人都不敢再挑戰他的底線。
就是頑劣如慕容盛新也是如此,他不敢在多說,尷尬的摸摸鼻子,眼睛卻在羽心身上沒挪開。
最後還是以爲朝中重臣見奕尋不虞,尋了個理由把慕容盛新給拉去其他桌喝酒了。
羽心看着遠處的慕容盛新,不由得問:“慕容盛新不是發現什麼了吧?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也許吧!”奕尋也納悶,按理說不應該啊!
“或許,只是單純的好奇吧!”羽心又想了想,覺得發現什麼的可能性太小。
“不管怎樣,先派人把他盯住了再說。”奕尋對慕容盛新還是有防備的,現在文瑤和慕容盛威都以一種活死人的姿態存於世間,難免尋機會來聯絡慕容盛新。
慕容盛新到底是逍遙王,是慕容晏的兒子,若真再次和他們勾結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那忠勇王呢?”文瑤生了三個兒子,最先和她劃清界限的就是忠勇王慕容盛鵬,但世事難料,今日看到慕容盛新,羽心同時也想起來慕容盛鵬。
“那邊早就有人盯着,目前沒什麼異樣。”到底是奕尋,任何時候都能想的十分全面。
吃過酒席,奕尋帶着羽心回太子府。
奕尋去書房處理事情,羽心則去找端禧皇后。
端禧皇后很喜歡太子府的後花園,裡面種着許多西離國沒有的植物,她每日都要在後花園裡面逛上一圈。偶爾還會碰上太子妃,不過兩人話語極少,每次端禧皇后都是囑咐太子妃幾句,讓她好好保重身體之類的。
但是,太子妃似乎很怕端禧皇后,每次都唯唯諾諾的,和對待慕容晏的態度有些相似。
但端禧皇后並沒有如慕容晏那樣爲難太子妃,相反表現出的都是關心,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如何想的,會這麼怕慕容晏。
“娘。”
“心兒回來了。”端禧皇后彎腰抱起羽心,然後問:“怎麼樣?喜宴上好玩嗎?”
“還行吧,有許多好吃的。娘,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抱起來有沒有重一點兒?”
端禧皇后認真的想了想,“沒有,還和以前一樣。”
“真的嗎?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吃東西了,怎麼還不胖呢?”因爲奕尋的一番話,羽心是真的很努力的在吃胖。反正她現在是假貓熊的姿態,真的是越胖越好可愛越好看。
“哈哈……誰知道你那麼多吃的都吃到哪兒去了。”端禧皇后第一次見羽心吃那麼多東西的時候,也着實嚇了一大跳,不過日子久了,她也就習以爲常了。
過了兩日,慕容盛新竟然來太子府拜訪。
奕尋本不想見他,但覺得還是和他聊聊,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次,慕容盛新見到奕尋乖乖的打招呼行禮,完全沒有前幾日那嬉皮笑臉的樣子。
“太子皇兄,近日可好啊!”稱呼,也變了。
“還不錯。不知逍遙王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因爲慕容盛新合謀司馬瑾賢以及慕容盛威把羽心的靈魂弄丟之後,奕尋雖說留他一命,但到底和他生疏了,再無骨肉情面。
“我就是來探望一下太子皇兄,沒有別的事情。”慕容盛威臉上掛着討好的神情,生怕奕尋會把他趕走。
“你以爲本太子會相信?”
“我……”慕容盛新被奕尋看的一陣陣心虛。
“逍遙王可知?慕容盛威如今正在北丘國皇宮,是北丘皇后收留了他。還有文瑤,在東陵國的皇宮之中。”
奕尋忽然出口的話,讓慕容盛新怔住,好一會兒纔開口詢問:“他們……還活着?”
“這個,還是逍遙王自己去查吧!”
“我,我沒辦法去查。”如今的慕容盛新不比當初,已經沒那麼寬的消息渠道了。
“呵呵,那就慢慢等消息吧!”
慕容盛新沉默了一會兒,才擡頭看向奕尋,鄭重道:“羽心的事情,我很內疚。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我絕對不會那麼做。不管十四哥和母后是否活着,都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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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羽心和你也沒任何關係。”奕尋爲他補充。
慕容盛新卻是不肯應下,只問奕尋:“她……回不來了嗎?”
“這和你沒關係。”
“太子皇兄,我都知道錯了,我什麼都不會去做,至少讓我知道他的消息。可以嗎?”
“癡心妄想,逍遙王,念在父皇的份兒上,我不取你性命,你還想講條件嗎?”奕尋眼中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他心底其實是真的想殺掉慕容盛新的。
“我不是講條件,我,好吧,我知道了。”慕容盛新最終頹廢的垂下肩膀,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哀悽。他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請吧,本太子不送了。”奕尋說完,垂眸看摺子,再不理慕容盛新。
慕容盛新嘆氣,然後往出走。
往府外走的時候,還和引路的小金子打聽起來。“太子殿下的小寵物真是可愛,今兒怎麼沒見着?”
“主子們的事情,奴才哪裡知道啊,呵呵!”小金子打着馬虎眼,半個字都不透露。而且,在他心裡,已經把羽心這隻小寵物都當成了主子。
“哦!”慕容盛新悻悻的,知道小金子這是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
臨出太子府大門的時候,他還不死心的回頭看了好幾眼,知道太子府的大門合上,他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
跟着他伺候的奴才忍不住問出口:“王爺,您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慕容盛新終於擡腳,往回走了。
他心裡在胡思亂想着,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奕尋的那隻貓熊不簡單,想要一探究竟,但爲什麼會有這種心裡,他也不明白。
出來的時候,明知道小金子什麼都不會說,他還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本以爲,自己來是想見見現在的太子妃的,沒想到,來了這裡,他只想看一眼貓熊。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糟透了!
晚上,羽心去奕尋房間休息的時候,奕尋告訴她:“文瑤寫了好幾封書信聯絡慕容盛威和慕容雪嬌!”
“哦?”
“信已經被攔截下來了,慕容盛威的毒發作的很厲害,慕容雪嬌隔三差五的去司馬瑾賢那裡討要解藥。”
“司馬瑾賢會給?就是給了,也是毒解藥。”
“沒錯!但是,慕容雪嬌頻繁出入太子宮,被北丘皇帝給發現了。”
“那豈不是有好戲看了?”羽心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奕尋卻搖頭:“自從你逃走之後,司馬瑾賢和慕容雪嬌的關係已經不復從前,所以並沒有你說的那種好戲看。”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好戲?”羽心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當然知道,你的小心思,我清楚的很。”奕尋去解她頭上的絲帶,然後從銅盆裡擰了布巾,親自給羽心卸‘熊貓妝’。一下一下,擦的格外輕柔、仔細。
“切,說的好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
“有這麼帥氣的蛔蟲嗎?”無人的時候,奕尋儼然變了一個人,異常溫柔愛開玩笑。這若是讓慕容晏和他金鑾殿上的那些大臣看到,非要驚掉下巴不可。
“有啊,我面前不就是嗎,哈哈哈!”羽心說着,被奕尋搔到肚子上的癢癢肉,笑個不停。
給羽心擦洗完畢,便有暗衛進來送密信。
其實暗衛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聽到裡面沒什麼奇怪的聲音纔敢進門。
這是一個生面孔,羽心還是第一次見。
等暗衛走了之後,羽心想了想,到底是問出了口:“奕尋,你怎麼處置守權和莊氏的?”
“我還以爲你不會問。”奕尋看了她一眼,笑。
“忽然又想知道了,不過,你不說也沒什麼。”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把他們武功廢掉,送回島上做雜役了。”
奕尋的話讓羽心目瞪口呆,她想到奕尋或許會放過他們,或許會酷刑懲罰他們,更或者會殺掉他們。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懲罰。
不得不說,這麼做比殺掉他們還更殘忍。習武之人若是被廢了武功,就等同於殘廢,還讓他們回到島上做雜役,就更相當於在衆人面前羞辱他們。可見,守權和莊氏所做,是真真惹怒了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