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魔池,就是一個詭異而空曠的房間。房內滿是血腥、腐臭之氣,血液和花朵都凡尼上仙吸了個乾淨,剩下的只是腐爛的屍骨和一地狼藉。
魔奴遵循着凡尼上仙的命令,一刻不停的在房內搜索,儘管他們已經有的受了傷,不受傷的也已經疲累不堪。
但每一個人敢喊餓喊累喊痛,他們跟着凡尼上仙許久,知道司馬瑾賢對凡尼上仙有多重要,如果司馬瑾賢找不到,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甚至,還有可能給司馬瑾賢陪葬。
凡尼上仙雙目赤紅的看着這一屋子的狼藉,一雙眼不停的在房中來回掃射。可現在能藏人的物件都被毀了個七七八八,整個房間中根本沒地方能躲藏。
剛剛那麼一大羣人,怎麼可能就憑空消失了呢?可他也用仙法努力的查探過了,根本沒有任何幻術的痕跡。他讓魔奴繼續找,只不過是不相信這個事實而已。
“該死的!”不知道找了多久,凡尼上仙已經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有種要毀天滅地的衝動。“啊!”他大吼一聲,整個人周圍都有氣勁兒在波動。
魔奴們見狀直覺要壞事兒,也不管凡尼上仙會不會發作他們了,現在還是逃命要緊,於是打開門,魚貫而出。
下一刻,整個魔池所在的房間‘碰’的一聲爆炸了,一時間塵土飛揚,石瓦四濺。
大部分魔奴都套了出來,但還有小部分傷勢較重,行動不便的魔奴被掩埋其中,發出慘烈的叫聲。
而在半空之中,凡尼上仙陰森的懸在那裡,他滿目陰狠,彷彿整個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上仙息怒!”豔兒在魔池所在房間外站了許久,此時跪下哀求。
“上仙息怒。”其他魔奴見狀也都跪了下來,祈求凡尼上仙。
不過,凡尼上仙卻充耳不聞,滿腦子都在想司馬瑾賢到底被羽心他們給弄到了哪裡。
“哇……”不知道什麼時候,司馬鶴和司馬萱都被抱了過來,兩個孩子也許是因爲這壓抑的氣氛,不約而同大哭了起來。
而這兩個孩子的哭聲,卻讓凡尼上仙眼中的赤紅慢慢褪去,他看向兩個孩子,眼中的陰狠漸漸被欣慰所替代。還好,他還有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
和詭姬不同,他很認同這兩個孩子。
“豔兒,怎麼把鶴兒和萱兒都帶來了。別嚇到了他們!”
“是,豔兒這就讓奶孃送他們回去。”豔兒鬆了口氣,低聲吩咐了奶孃幾句,奶孃就把兩個孩子給抱走了。
而凡尼上仙也從半空中落地,吩咐魔奴和侍衛:“把這裡收拾乾淨,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若殿下真的找不回來,本仙就讓你們去陪葬。”
“是!”魔奴們戰戰兢兢,剛剛被埋在廢墟之中的同伴都已經死去,他們一點兒都不像步他們的後塵。
“豔兒,跟本仙來。”這些魔奴都是隻聽命行事的,沒幾個有腦子的,所以凡尼上仙現在只能和豔兒商量。他帶着豔兒,回到司馬瑾賢的宅院書房。
豔兒一直在外面,不太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根據後來凡尼上仙的表現,他也猜測是司馬瑾賢出了什麼事情。她心底也很慌,但儘量保持着冷靜。
“豔兒,瑾賢他……”
“殿下他怎麼了?”豔兒一顆心高高的提起,心裡是害怕的,如果司馬瑾賢真的死了,她的兒子將會沒有父親。而他們日後的日子,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熬下去。凡尼上仙現在對她倒是還不錯,可萬一有一日詭姬回來了呢?她怕自己和孩子都讓詭姬給生吞活剝了。而面前的凡尼上仙,在詭姬和她面前,自然會幫着詭姬。
“他被尉遲羽心和前塵他們帶走了。悄無聲息,想上次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樣。”
“又是憑空消失嗎?上仙,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法術?”豔兒也是一陣脊背發涼,她忽然有些慶幸,自己和羽心也算得上有點兒‘交情’。
“本仙不知!”凡尼上仙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上仙,所以有些東西,他知道的還是有限。
二人沉默半晌,都在思考着。
半晌,凡尼上仙道:“賢兒失蹤的事情不能傳出去,太子府你先撐着,我會想辦法把他找回來。若有人問起,就說殿下病了吧。”
“是!”
稍後,凡尼上仙讓一個魔奴用幻術假扮司馬瑾賢,但未免露出馬腳,便每日稱病留在房間不肯出去。
魔池所在的房間那邊雖然已經成了廢墟,並且還被翻了個底朝天,但凡尼上仙仍是沒讓人放鬆,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着那裡。
隱靈空間內。
前塵的傷勢穩定下來,人也漸漸醒了過來。神情有那麼幾秒鐘的迷茫,隨即恢復清明。
“你醒了!”景鎮負責照看他,見他醒來驚喜的喊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眼巴巴的看着他。
前塵淡然一笑:“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沒事!”
“沒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羽心沒好氣的瞪他。
“多久?”前塵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重創,還真是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足有七天七夜了。”
“這麼久……外面現在什麼情況?”問過之後,前塵自己又笑了。他昏睡着,沒有人能從這裡離開,自然不會知道外面的情況了。“我現在就出去查探一番!”
“不行,你傷勢還沒好,這樣很危險。以我對凡尼上仙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會兒肯定讓人緊盯着魔池這邊呢!”不得不說,羽心猜測的很對。
前塵也點點頭:“沒錯,他的確不會善罷甘休。”前塵被景鎮扶着坐了起來,便看見不遠處被綁了手腳,蒙着眼睛,塞了嘴巴的司馬瑾賢。
神馬狐見他看司馬瑾賢,便道:“放心吧,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都不知道。”
前塵點點頭,相信夥伴有這個實力讓司馬瑾賢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其實,現在司馬瑾賢的狀態很不好,他被打暈之後,小半天的時間就醒了過來。只可惜,那個時候已經被綁了起來。一直到現在,他只能聽,不能說也不能動。
每日都會有人喂他和一些水,然而只是一些水,他現在整個人都虛弱極了。七天了,他餓都快要餓死了。
“打算怎麼處置他?”前塵問。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羽心。
羽心聳肩:“我覺得暫時還是留着他的性命吧,總會有用的。”
衆人深以爲然,但躺在那邊一動不能動的司馬瑾賢卻是高興的裂開了嘴巴,他就知道羽心會護着他。他自然而然的理解爲,羽心是捨不得傷害他呢!
這幾天,所有的人都在養傷。前塵的傷勢最終,但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經過這幾日,基本都已經大好了。
妲綺看了眼神馬狐,問:“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神馬狐雙頰微紅,然後點頭,二人就往遠處去了。
羽心看着他們的背影偷笑,奕尋問她笑什麼。
羽心笑道:“你們看到沒?妲綺和神馬狐一說話,他臉就紅。哈哈哈,我的神馬狐沒想到會是這麼純情的火靈狐。不過,多虧他現在是人形了,要是以前那火紅的狐狸樣,就是臉紅我也看不出來。”
現在大家都安全了,羽心也終於有心情調侃神馬狐了。
衆人紛紛去看神馬狐和妲綺的背影,果然人不可貌相,神馬狐果然十分純情。
過了一會兒,前塵問:“這隻幻影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要知道,妲綺沒有主人,卻又自己來到人界。不可能是來遊玩這麼簡單。
“不會是專門爲了毀掉魔池吧?”羽心猜測。
“我覺得不會,若是爲了毀掉魔池,山神不會只派她來,她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妲綺和神馬狐回來了,二人的表情都有些複雜。
妲綺看向羽心,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隻玉盒。“你們一定好奇我來人界做什麼吧!其實,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給我?”羽心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妲綺,她怎麼會來給自己送東西呢?
“打開看看吧!”妲綺本想前幾日就說的,但衆人傷勢沒好。前塵也沒醒,所有人都是一副擔憂的樣子,妲綺只好暫時忍住,多留了這幾日,這樣也可以和神馬狐多相處幾日。
羽心完全摸不到頭腦的接過玉盒,然後打開。“是百鍊草?”
“是的,我奉命來送百鍊草。”這個,纔是妲綺此行的真正目的。至於魔池,山神只說是察覺到了這股子邪惡的氣息,讓她好好查探一下回去稟告。但當她發現對方是鬣二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這個事情她不能坐視不理。就算是山神知道了,也會因爲鬣二是原本是靈獸山的獸而出手的。
“奉命?誰的命?”除了自己人,還有誰知道她需要百鍊草嗎?
“靈獸山神的命令,難道,你不需要它嗎?”
“是需要。可是,山神如何知道我需要百鍊草?”羽心納悶的很。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只需收下便好。”妲綺奉命辦事,根本沒有多問。
“可是……”羽心很欣喜得到這株百鍊草,但無功不受祿,她只是去過一次靈獸山,得了神馬狐回來。其他和靈獸山再無交集,這山神到底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