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聰剛剛殘廢的時候,她也心疼,卻因害怕文瑤,而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兒子,左右還有健全的慕容子安。
這個時候,賢妃看慕容子聰是怎麼看怎麼順眼,瞪了身邊的慕容子安一眼:“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多和你六弟學學。”
“知道了母妃。”慕容子安也不惱,他心裡知道,只要將來這個弟弟登了大位,他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被人壓在頭上了。
慕容子安卻是沒有野心,確切點兒的說,是他知道自己的斤兩,根本不是那做皇帝的料。每次看到慕容晏那堆成山的奏摺,他就覺得頭疼。
也真不知道賢妃這兩個兒子到底是怎麼生的,一個聰慧無雙,一個平庸無比。
賢妃親自去扶了慕容子聰起來,非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慕容子聰不習慣的很,掙脫了賢妃的手,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你這孩子!”賢妃的神情有些僵硬,卻還是扯出一抹笑容來。“詩雨怎沒跟你進宮來?這個孩子本宮看着就喜歡,可比那薛環兒強了百套。”
“現在府裡的事情全靠她料理,暫且抽不出空。”慕容子聰隨意找了個理由。
“哎喲,可別累壞了,早些生個孩子纔是正經。”
“不急。”
“怎麼能不急呢?你都老大不小的了,也只有康康一個兒子,他娘還是……”
“母妃,您不要說了,以後尤其不要在康康面前提起,以後康康便是王妃所出。”
賢妃見慕容子聰臉色不虞,只好附和:“好,本宮不說了。”
一時間,殿內氣氛有些尷尬
慕容子安卻是個沒心沒肺的,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弟妹的確比之前那個好許多。出身也好,模樣也好。”
慕容子聰沒搭理他。
他也不在意,自顧的嘮叨:“唉,本王那正妃可是比蘇家女相差十萬八千里,父皇到底是偏疼你。”
不等慕容子聰說話,賢妃開口就罵:“說什麼呢你!被你父皇聽到不打你板子?都多大的人了,沒個正事兒。”
“兒臣怎麼沒正事兒了。對了,老六,早就聽說老十三根本不喜這皇位,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這話,是他和賢妃從薛環兒嘴裡面聽來的。
賢妃也正想問,於是瞪大了眼睛瞪着慕容子聰回答。
“哪兒聽來的混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六弟是父皇欽定的儲君,我南殤國未來的皇帝。誰想其他也是沒用!”
“那可不一定,他要是不願意,你就來唄!那可是皇位,他缺心眼,你還缺心眼啊!”
“大皇兄!”慕容子聰怒了,“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和十三弟爭。當年我雙腿殘疾,連站都站不起來,是十三弟爲我思前想後,保我平安,給我請到了神醫。否則別說我今日還能站起來,就是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這一番話說的賢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事兒到底是她理虧。
“兒臣告退!”慕容子聰不想再和他們廢話,以前總想着到底是自己親孃和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這次他徹底明白,日後一定要遠着他們,他們在如何也和自己沒有干係。
“子聰,子聰……”賢妃站起來追了兩步,口中不停的喚着,可慕容子聰停都沒停下來,匆匆走了。
慕容子安撇撇嘴,小聲罵道:“說他缺心眼還不信,放着皇位都不要,我呸!有什麼了不起的!”
賢妃卻眼中含淚,喃喃道:“他到底是恨我啊!可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爲了他連累我們都活不成吧!”
這事兒沒多久就傳到了慕容晏的耳中,於是,他抽了個空,往賢妃的寢宮來了。
賢妃差點兒分喜極而泣,多少年了?她自己都不記得皇上到底有多少年沒來過她的寢宮了。就是見面,也是宮宴這種所有嬪妃都能見到皇上的日子她也才能見到。而且,皇上也不一定會從衆多妃子中注意到她。
今兒聽到了信兒,忙精心打扮了一番,等出來的時候,慕容晏已經到了。
慕容晏也不惱她沒來接駕,坐在那裡表情淡淡的。
賢妃忙跪下請罪:“請皇上恕罪,臣妾……”
“起吧!”慕容晏打斷她的話,不管她請罪與否,慕容晏都不在意,因爲這個女人他都沒正眼看過,讓她給自己生下兩個孩子,也不過是爲了平衡前朝後宮,爲皇家綿延子嗣罷了。
“多謝皇上。”賢妃一臉喜色,只興奮於能見到慕容晏,卻沒仔細想想慕容晏到底爲何回來。
慕容晏擺擺手,賢妃便在下首坐了,微微垂着頭,不時擡起來偷看慕容晏一眼。
慕容晏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中卻只有厭惡。喝了一盞茶,問她:“老六如今腿也好了,你有什麼想法?”
“啊?”賢妃沒想到慕容晏一開口就提慕容子聰,倒是有些愣了。什麼想法?想讓兒子做皇帝的想法。可是能說嗎?
“怎麼?不敢說?”
慕容晏這個問題,終於把賢妃拉回了現實,讓她明白了慕容晏是爲了這件事而來。她垂下頭,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來什麼。
慕容晏揮了揮手,把人都遣了出去,大殿之中只剩下他們兩個。賢妃卻越發的害怕了,一點兒沒了剛剛的喜悅。
“你不敢說,朕來替你說。你是想讓老六做皇帝?”
“臣妾不敢!”賢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年紀不小的她只覺得膝蓋痛的厲害,不過現在害怕,也顧不上疼了。
“還有你不敢的嗎?這麼多年,老六癱在椅子上的時候,你看都不看他一眼。現在他好了,你又攛掇他和太子爭皇位。你可真是個好母妃!”
“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樣。臣妾當年是,是不敢啊!您知道的,當年文氏勢大,她盯着臣妾的一舉一動,要是臣妾做的有半點兒不合她的心意,現在恐怕就沒臣妾和子安了。嗚嗚嗚,皇上,您明鑑啊!”賢妃避重就輕,根本不敢提她攛掇慕容子聰和奕尋爭位的事情。
“哼!文氏的確勢大,但你貪生怕死也是真!你有沒有想過,當時老六心裡有多難過?”慕容晏正是因爲這一點,才尤爲看不上賢妃的。
慕容晏最疼奕尋不假,可慕容子聰也是他十分疼愛的兒子之一,否則當年那種情況,他也不會爲他特意挑了薛環兒這個媳婦兒,當慕容康誕生的時候,又那樣看重!
“臣妾……知錯。”賢妃再想狡辯也難,最終只得認錯。
“知錯就好,朕念你是老大和老六的生母,饒過你這條命。以後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都給朕好好掂量掂量,否則……”
“是,臣妾知道了。”賢妃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慕容晏沒再說什麼,直接起駕離開。
賢妃在地上跪了好一會兒,直到宮女進來,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她的膝蓋有些紅腫,卻不敢立刻就找御醫,生怕被慕容晏知道覺得她又在耍什麼花樣。
這麼一來就給耽擱了,幾日後再請御醫診治,傷勢頗爲嚴重,她的腿也就落下了病根。慕容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說是報應,其他再不提了。
忠義王府中,蘇詩雨抱着已經熟睡的康康小聲的和慕容子聰說話:“安王派人來傳信,說母妃膝蓋受了傷,連着幾日不能下地了。”
“嗯,本王也聽說了。”慕容子聰和蘇詩雨的相處模式依舊是相敬如賓。
“那,妾身明日進宮去看看?”蘇詩雨知道慕容子聰和賢妃的關係,所以並不自己做主張。
“去庫房尋些補身子的藥材送去就好,你就不要進宮了。”慕容子聰是怕賢妃和蘇詩雨說那些有的沒的,再讓蘇詩雨生出什麼心思來。
“是,妾身明兒一早便親自去庫房挑選藥材。”
“辛苦你了。”
“王爺說這麼見外的話做什麼,王爺以後有什麼就儘管吩咐妾身,妾身是王爺的王妃,一切以王爺爲重,絕不會聽信他人之言,更不會做出什麼讓王爺爲難的事情,請王爺放心吧!”
蘇詩雨說完這一番話,慕容子聰便看了她半晌。
只見她一雙眸子格外清澈,裡面還有對慕容子聰的絲絲愛慕,因被慕容子聰盯着看,雙頰還略微微泛紅,但卻不曾避開目光。
慕容子聰便露出個笑容,心道:這蘇詩雨果然是個通透的人。
這樣的人很討喜,讓人討厭不起來。以往的日子裡,慕容子聰活的很累,可這一刻,和蘇詩雨在一起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似乎他想什麼,她都能明白,並且無條件的支持他。
且再說奕尋和羽心,自從慕容盛鵬的事情告一段落,奕尋終於能輕鬆一些。羽心便說他整個人都瘦了不少,讓他多吃些東西,進補一下。
讓人沒想到的是,奕尋的飯量一下子忽然增了兩倍。而且奕尋晚上睡覺的時候竟然說想要練功,打坐了一個晚上,竟然要比睡覺還要神清氣爽許多。
若是以前,打坐也能讓奕尋恢復些許精神,卻是沒有現在這樣的絕妙效果。
頓時他們倆就納悶了,羽心不放心他的身體,給他好好檢查了一番,發現他忙碌了這段時間,身體並沒有出現半點兒問題,而且還更加強壯了。並且,身體裡面似乎有些靈氣在流轉。
“怎麼樣?我覺得我一點兒事兒都沒,羽心,你就不用緊張了。”奕尋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舒暢,見羽心不放心,忙安撫。
“走,我們讓前塵和付明宇看看去。”羽心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心裡已經有些隱隱的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