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邪瞬間的消失,只有一直在身邊的許老才知道蘇若邪已經變化成哪顆灰塵,就算剛纔李絕不被塵煙矇蔽了視線,也無法辨認出千萬灰塵中,蘇若邪是哪一顆,但是他可以進行大範圍的破壞,被他發現想不死都難了。
當李絕被塵煙遮蔽的時候,他還能清晰的感覺到蘇若邪的氣息,所以他並不着急,他完全不擔心蘇若邪能在速度天下第一,殺力天下第一的劍修手中跑掉,然而就在下一個瞬間,蘇若邪的氣息彷彿在整個天地間消失了一樣,讓李絕心中一驚,當即以劍氣將四面八方的塵煙給衝散得乾乾淨淨時,早就看不到蘇若邪的身影了。
李絕劍眉一皺,手中的赤龍劍噴射出一道烈焰,劍印一結:
“崑崙生靈眼!”
伴隨着李絕的一聲叱喝,他的眉心突然睜開了第三隻眼,將方圓五百里的範圍內掃視了一便,卻沒有發現一絲蘇若邪的氣息,他也知道蘇若邪善於隱藏,所以在一草一木之間,一人一物之間都非常的謹慎,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
要知道蘇若邪在這階段的時間裡,與天地萬物不停的交流溝通,早就已經將萬物的本質已經有了極其深刻的瞭解,變化成一顆塵土,自然也不會被識破,如果李絕那是太古妖聖‘行者大聖’火眼金睛自然另當別論了,可惜不是。
這一回換李絕自己歇斯底里了,居然讓一名大武宗師,在自己這個堂堂帝級強者的手下逃離,而且還是這般神不知鬼不覺,讓李絕心中十分的憤怒。
當場李絕便駕着劍光離去,蘇若邪也不着急變化爲本體,果然,三天的時間裡,李絕往返掃查了數十次,最後終於無奈之下離開了。
蘇若邪變化成塵土之後,以自己天地萬物感悟溝通的本領,體內的殺之氣一點一滴的恢復,如此循環過了七天七夜,見李絕終於不在出現,蘇若邪這才幻化出自己的本體,長吁了一口氣,嘆道:
“果然,一名武帝與一名大武宗師之間,有着極其龐大的差距啊,尤其還是擁有信仰之力的武帝強者,帝級人物是小千世界巔峰的存在,在普通人眼裡,他們就是神仙,無所不能的神仙!我還是太小看道帝了!”
“哈哈哈,你小子總算是有點覺悟了,你在鬼愁城煉武堂能與那傲老爺子硬撼一拳,是因爲他低估了你的實力,另外一方面是他修煉的武術本身並不是很強,所以纔會給你心理造成一些王級巔峰都能硬撼,想必帝級人物也沒多了不起的,現在你能明白也是好的。”許老的神魂一直守在蘇若邪的身邊,蘇若邪自然能看得到許老,只是這些天,蘇若邪沒敢跟許老說一句話,十分的謹慎,這讓許老更加認可了蘇若邪,這一份耐心,這一份冷靜,實屬難得。
“的確如此,崑崙劍宗,不虧是崑崙太上道的分支,想必此時誅仙山的掌門人,應該就是這個李絕吧?他敢這樣光明正大的取代誅仙道嗎?”蘇若邪一雙眸子裡靈光閃動,腦中思緒飛閃,一個個問題急掠而過,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抵的認識了。
在這一次與李絕的對戰中,蘇若邪沒有受到太重的傷害,只是力氣枯竭而已,根據許老所說到了武帝境界,一吐一息之間,體力便可以瞬間恢復,不用擔心力氣枯竭,這讓蘇若邪更加堅定的要在武術境界上修爲的突破,畢竟現在他的道術已經到達了大道宗師上品巔峰,而武術只是大武宗師下品。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蘇若邪重新步入了前往巫村的道路,眼前一片荒原,人煙稀少,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蘇若邪依然跟天地萬物進行溝通交流,與李絕一戰,又給蘇若邪增添了武術經驗,在無意之中,蘇若邪已經突破到了大武宗師中品的境界,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氣血比起以前又有了很大的增強,而如今現在已經到達了九星銀身的水準,距離金身只剩下了一層薄膜,只是這一層膜讓蘇若邪始終沒有突破,蘇若邪知道這需要一個契機。
好比自己在突破銀身的時候,是通過影媚的‘鍛造’才最佳突破,而如今突破金身,蘇若邪自然更不敢大意了。
鴻儒筆鍛鍊氣血,劍魂,讓蘇若邪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已經鍛鍊到了極致,在大宗師的境界上已經能夠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讓蘇若邪覺得十分的滿意,每日以日行千里的速度,在蘇若邪行進了二十天之後,終於來到了巫村的所在地。
看着巫村就在自己的眼前,蘇若邪內心澎湃,心中一股激動的感覺,一直無法停息下來。
眼前的巫村,是在一片翠綠山林的覆蓋之下,這個巫村並沒有華麗,而是簡樸,以木柵欄搭建而成的瞭望塔,木柵門裡面是以黑石堆砌而成的小石屋,肥沃的土地上翻滾着些許石軲轆,在每一座小石屋前,都有一面以獸皮製成的大鼓,在大鼓的兩邊都掛上了兩根粗壯的獸腿骨。
一些光着腳丫子的孩子們十分強壯,每個人都拿着各種各樣的木器或者對打,或是玩耍,勤懇的女人們正在種植屬於自己的土地,而男人們則是出去打獵,在森林後面的大山捕獵。
巫村看起來古老而滄桑,彷彿遠古時的野人部落,只是蘇若邪通過天地靈氣的感知,看到他們目光中的堅韌與睿智,也許這是他們多年來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得不小心翼翼。
這是蘇若邪與天地萬物交流,那些天地萬物告訴蘇若邪的隻言片語被蘇若邪組合而成的。
蘇若邪從天地萬物給自己的信息,知道了這巫村裡面的巫民十分的強大,但是他們卻不喜歡爭鬥,他們在繁衍生息。
懷揣着嚮往的心情,蘇若邪踏入了隔絕起荒地的森林,就在蘇若邪走進森林的那一瞬間,彷彿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自己一樣,在這二十天的時間裡,蘇若邪已經把一卷《將相》給看完了,如今看的是《五帝》,講述的大千世界五大聖帝的事蹟,聖人的一些著作,有時候只是告訴你一些道理而已,但是要一個人從中去領悟,去做到,太難了,而許老的小說裡面記載的事,這些人做了什麼樣的事,他對這些人的看法,讓蘇若邪保持客觀的位置,以自己的意識去判斷。
聖人、聖皇、聖帝也好,誰都有可能犯錯,誰都有做不到的事情,而如今蘇若邪最重要的就是讀這些聖帝的治國經驗,讀聖帝時代的山河社稷,黎明百姓。
蘇若邪以一種純粹的讀書人,沒有夾帶半點駁雜的氣息,走入了森林,不停看着手中的《五帝》,縱然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在意,反而是報之以微笑。
一直到蘇若邪走到距離那巫村木寨大門百丈的時候,陡然一道可怕的破風聲傳來,蘇若邪看到一把巨斧在空中翻轉,撕裂了空氣,朝着自己劈來,蘇若邪一動不動,只見那巨斧狠狠的在蘇若邪面前轟了下去,斧刃距離蘇若邪的腳尖僅差了一寸,這是需要對力量控制得多精準才能做到的事情?蘇若邪擡頭一看,是一名渾身肌肉虯結,高有兩丈的漢子,膚色黝黑,一頭散亂的長髮,面容堅韌,目光銳利,看着蘇若邪,以巫族的語言,對着蘇若邪吼道:
“不要靠近這裡,我們不歡迎外人,請繞道而行,如果不想與我們爲敵。”
蘇若邪看着那一名漢子,一雙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的線條堆砌成柔和的笑容,給人一種十分親近的感覺,就在此時,許老聲音傳來:
“巫族高深莫測,我也沒把握不被他們發現,只能躲在古戒當中了,他們還是沒變啊,那樣的驕傲自大,固步自封,如今已經過去無數年了,卻還不肯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也爲難了鬼界中人了,呵呵。”
話音剛落,許老便融入了古戒當中,再也沒有說話,蘇若邪看着巫村一股無比恐怖的氣血翻騰,在巫村天空中,一股實質性的可怕力量在盤旋,這是一種十分駁雜的力量,但是卻比諸子聖賢百像頭頂上凝聚的信仰之力還要可怕無數倍!
蘇若邪一動不動,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青澀的吐出了巫族的言語: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兄弟?刑天氏?相柳氏?帝江氏?奢比氏?燭天氏?祝融氏?共工氏?后羿氏?九鳳氏?玄冥氏?”
蘇若邪一口氣把進犯這三千世界(指小千、中千、大千)的十大巫族的名字都給喊了出來,聽得最後,那暗處觀察蘇若邪引起了極大的騷動,而那大漢則是一張嘴好像河馬打呵欠一樣,一張嘴張得老大,最後這纔回過神來,大聲吼道:
“巫公,巫公,我巫族的兒郎來了,我巫族的兒郎來了。”
聲音如奔雷轟隆隆的滾開,蘇若邪聽得一陣耳鳴,這看門的大漢居然有武王上品巔峰的力量,難怪就連鬼界也要對這個巫村恭恭敬敬的,看來巫族雖然被鎮壓在小千世界繁衍生息,但是沒有真的沒落了。
過了一會兒,在那木寨大門上的瞭望臺便站了滿了人,一個個帶着謹慎的目光看着蘇若邪,蘇若邪則是微微一笑,一聲歡呼:
“刑天都天煞步!”
蘇若邪一步一伐,殺氣升騰,煞氣奔流,渾身氣血翻涌,一股精氣猶如狼煙般直衝雲霄,十分的驚人!
那些原本看着蘇若邪的巫們一個個都看得出神了,刑天都天煞步,在場只要是刑天氏的人都會的刑天都天煞步,這讓刑天氏族人一個個眼神中閃過一抹激動,彷彿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
只是在下一個瞬間,蘇若邪腳踏《騰蛇七步》身影猶如鬼魅般穿梭於天空之中,詭異無比,變幻莫測,讓在場的相柳氏族人一個個面露驚訝之色。
蘇若邪小小的展示了之後,原本密密麻麻的瞭望臺上,突然讓出了一條道來,一名老者的鬍子已經拖到了地上,佝僂着身子,身高不到一丈五,臉上的皺紋密佈,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看着蘇若邪踏出的兩道步伐,精神大振,而就在此時,蘇若邪祭出了萬蛟毒鼎!
只見那猶如萬蛟纏繞的毒鼎凌空出現,一條蝕玉龍破空而出,長長的身軀蔓延了一百零八丈,粗有九丈,盤旋在低空之中,一吐一息之間,如雷鳴涌動,聲勢驚人,那老者的身子劇烈的顫動了起來,指着蘇若邪,激動道:
“快快快!開門,這是相柳騰蛇巫尊的傳人,是我們至愛的親人,怎麼能把我們的親人置之門外呢,快讓他進來,看什麼看,刑天黑虎,小心巫公罰你十天不許吃肉。”
“啊……巫公,我要吃肉。。。”剛纔原本朝着蘇若邪擲出大斧的刑天黑虎露出淳樸的笑容,猛的一下從那高有二三十丈的瞭望臺跳了下來,轟隆一聲,在地上踏出了一尺小坑後,虎頭虎腦,憨態可掬,連忙將木寨大門給打開了。
蘇若邪拔出了腳前的巨斧,走上前去,將那巨斧遞給刑天黑虎,道:
“喏,黑虎兄弟,你的斧頭。”
“嘿嘿,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刑天黑虎拍了拍自己的胸部,隨後一掌搭在了蘇若邪的肩膀上,差點把蘇若邪的肩膀給拍脫臼了,蘇若邪這才發現,這刑天黑虎那黝黑的肌肉之下,泛着一道金光,顯然已經突破到了周身若金的境界了。
“刑天若邪……”蘇若邪心中泛着些許的感動,看着眼前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巫,他蘇若邪的心裡升起了一絲只有蘇烈風與蘇玄英才能給他帶來家的那一種溫暖感覺。
“哈哈哈,看到沒有,是我刑天家的兒郎,巫公……我要吃肉……”刑天黑虎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看着臉色有些發黑的巫公,立即想到剛纔巫公說蘇若邪是相柳騰蛇巫尊的傳人,肯定是面子掛不住了,心裡嘀咕了一句:
“原來巫公也有犯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