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嬈只覺眼睛酸澀很想大哭一場的感覺,但她還是努力地揚起嘴角,笑着問道:“無心,你曾經最愛穿碧水藍長袍,爲何現在卻是月牙白了?”
“..”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春花凋零夏花繁盛。
院子裡開滿了木槿,還有一顆高大的合歡花樹,枝頭上一團團地簇擁在一起,風一吹就像下了一場粉色的雨。
都說懷胎十月得以孕育新生命,但是凌慕嬈卻九個月已經臨盆,許是因爲那孩子很是調皮所以纔會這麼急着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
孩子落地的時候帶着響亮的呱呱聲,接生的婆子說是一個健康的男孩,凌慕嬈激動地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修長瑩白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那眉、那眼,按理說剛出生的孩子鄒巴巴的很不好看,可是凌慕嬈卻覺得格外的英俊。
只是那雙狹長的眸子,高挺的筆挺,還有薄薄的脣瓣,像極了記憶中的某一個人,可是拼命地想卻想不起。
明明是高興的時刻,但那一日不知道爲何凌慕嬈卻泣不成聲,許久不曾落淚的她放肆地哭了一場。
“靜兒,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呢?”花無心心中疼痛卻是強顏歡笑地問道。
凌慕嬈抹了眼淚,看着懷中眼睛明亮的孩子輕柔地道:“逸..喚作小逸吧。”
花無心愣了愣,卻仍舊笑着點頭,“好,小逸不錯!”
歲月靜靜流淌。
小逸身體長得很快,不過數月已經能扶着小凳子一步步地往前走,看到凌慕嬈時一張圓圓的小臉笑得如花一般。
“娘,娘~”小逸喜歡用不清晰的發音叫着凌慕嬈。
但是很無奈,無論花無心如何教爹爹的發音他總是學不會,或者就抱着凌慕嬈的腿哭得十分傷心,這種情況下只得作罷。
但是花無心還是很幸福,雖然只得默默地看着凌慕嬈,但是能夠守在她的身邊這又該是何嘗的奢侈。
曾經那個叫南宮逸的男人將凌慕嬈的幸福託付給他,他想他完成得很好,雖然偶爾她會在角落裡暗自掉淚。
花無心常常想如果南宮逸還活着,並沒有用自己的命來救凌慕嬈和他們的孩子,那又該是怎麼的場景。
不過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設,畢竟那一天他親眼看見他已經魂歸離恨天,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來照顧這對母子。
花無心的以爲在一定程度上卻是自欺欺人,因爲凌慕嬈雖然在笑,但是心底卻有一個無窮無盡的洞在擴展。
每一個午夜夢迴,凌慕嬈總是猝然驚醒,然後撕心裂肺的痛在心臟處蔓延,生生地要將她挫骨揚灰一般。
夢境裡,她總是會看見一個穿着碧水藍長袍的男人,偶爾是在藍色蝴蝶的包圍中飄然而至,偶爾是大雨傾盆中溼透了衣裳,偶爾是手中長劍翻飛衣袂飄飄..
可是,凌慕嬈卻從未看見那個男人的臉,每一次總是要看清的時候心就莫名地抽疼,讓她從睡夢中猝然地醒來。
搖籃中的孩子睡得很香甜,那濃密的睫毛下是狹長的眼瞼,薄薄的櫻花脣瓣還洋溢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