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出來的時候,衛金浪已經上車離開。 看到許詩急急忙忙從上面跑下來,王安連忙迎上去。一問,才知道是許詩和李靜發現了衛金浪留下來的錢和卡。 “沒事,是他送來意思意思的。”王安輕笑了下,捏着許詩的臉蛋,親暱地說道:“這些錢你和媽分了吧,一部分當你自己的小金庫,一部分給爸留着做養傷的營養費。就這樣。” 許詩還想說什麼,王安已經拖着她到了取款機前,讓她隨便拿出一張卡來塞進去查詢餘額。卡里的錢倒是比現金略微多一點,一張卡一萬,八張卡加起來八萬,帶上那些現金,差不多是十五萬。 “這些錢都是你的,要怎麼分配,你自己看着辦。”王安呵呵笑了下,“衛少不缺這點錢。” 許詩稀裡糊塗地哦了聲,沒說話。 回去,許詩把王安的話原封不動轉告了李靜,李靜遲疑了半晌,這才嘆了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那你就先收起吧。等你爸要用的時候我再找你拿點。” 這些錢,名義上是來看許平送的。但是李靜知道,那個衛少看的是王安的面子,這些錢是借看望許平的名義塞給王安。既然王安說給許詩,那這些錢就是許詩的。 不一會,王安帶了兩份盒飯上來,許詩和李靜就在病房裡早飯和午飯一起解決。 直到下午的時候,昏迷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許平終於睜開了眼。 許平在睜開眼的瞬間,眼中就閃過一片慌亂,在病牀上撲騰了起來,似乎在閃避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別砍我,別砍我,求求你們了……”許平雙手亂揮舞着,喊的嘶聲力竭。 那架勢,頓時嚇壞了看着的許詩和李靜。王安中午給兩人帶回來飯後已經離開,李靜只能連忙向護士求救。 聞訊趕來的護士只是瞟了一眼,就說道:“應該是病人昏迷前大腦受到劇烈刺激,現在剛剛醒來,情緒不穩定,應該過會就好了。” 她話剛落音,那邊許平已經停止了掙扎,渾身蜷縮成一團,緊緊抱着膝蓋,膽怯地看着許詩和李靜,嘴裡低聲嘀咕着,“你們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護士嘴巴張了張,不說話了。 後面趕來的醫生看到後,卻是搖頭嘆息了一聲,”麻煩了,多半當時的事留下後遺症。現在患者進入自我保護狀態,估計是誰也不認識了……“ 聽醫生的話,李靜頓時慌了。 “那該怎麼治啊?”李靜問道。 醫生看着蜷縮成一團的許平,“目前沒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案。就算有,估計費用也不是你們能承擔的起的……你丈夫現在這狀況,也就是比植物人強那麼一點點,但是智商估計只有兩三歲的小孩。” 李靜聽着,只覺的天旋地轉,萎靡倒地。 邊上的許詩也是驚呆了,怔怔地看着父親,又看了看幾欲昏迷的母親,兩行清淚留了下來。 “醫生,難道真的就沒一點辦法了麼?”許詩抱着最後的希望問道。 那醫生囁囁了下,不知道再想什麼。 “求求您,給指點條明路。
”許詩淚眼婆娑,二話不說自兜裡抽出一疊錢,數也不數就遞給了那醫生,“求求您,大夫,我知道您是好人……” 這突然從眼前冒出來的一疊錢,那醫生只是瞟了眼,就覺得心臟不爭氣的砰砰砰亂跳。 他只是一個值班實習醫生,根本沒辦法和那些內外科的主刀大夫主任之類的相提並論,這一疊錢,差不多已經能抵的上他大半年的工資。 “去他孃的封建迷信!”那醫生牙一咬,四下瞅了瞅,發現旁邊的護士對他虎視眈眈後,馬上做出一副正義凜然不可侵的態度,“美女,借步說話。” 在那護士瞪着的眼睛中,醫生和許詩走到了一處偏僻的位置。 “快,錢給我,我就告訴你一條明路!”醫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眼光滿是火熱和希冀。他真沒看出來,這小美女居然這麼有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哪行的。 這個念頭,也只是在那醫生腦海裡盤桓了下,上午來的那一羣人送禮,已經足以打消他對許詩的任何歪念。 那幫子人的架勢,看上去就不是善茬。 許詩遲疑了下,卻是改變了注意,自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那個醫生,“這卡里是一萬,你要是說的方法有效,我再多給你一些。” 一萬,顯然是沒剛纔那一疊多。 不過醫生也覺得滿足了,他說的方法,只不過是自己的猜測。按照他的打算,只要這一筆錢到手,馬上辭職滾回學校。 “其實,這個方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關鍵是看你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那醫生咳嗽了聲,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理論。 人有三魂七魄,常說的“丟了魂兒”,就是指一個人失魂落魄,呆呆傻傻。 根據那醫生的推測,現在的許平,就是丟了魂,被邪入侵。 要想治好這病,最好的辦法是去那些名山大寺,找和尚道士們開光驅邪,用特殊的方法喚回丟失的魂兒,這樣就會病情好轉起來。 不過具體要到那找這樣的高人,醫生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說在七八年前,見過有道士治療被嚇壞的孩子,吼了一聲,像炸雷一樣。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那醫生說完,搖頭晃腦地嘆息道,“這事心誠則靈,你要好好打聽打聽哪有奇人異士……” 一邊說着,那醫生晃晃悠悠地離開。 等一過拐角,馬上回到值班室,給頂頭的老大掛了個電話,表示自己不想在這幹了。不過他這號纔來幾天的實習臨時工,基本的手續還什麼都沒辦。頂頭老大冷笑了兩聲,表示這幾天的值班費用不會結算,他想滾隨時都可以。 於是……在許詩還怔怔地思索那醫生的話的時候,卻不知道這位助人爲樂的醫生,已經懷裡揣着錢逃之夭夭。 好歹是接受過教育的人,許詩想了半天,雖然覺得這醫生說的話似乎有點道理,但終究有些扯。 等許詩想要再問那位醫生,當初是在那遇到那位高人道士的時候,卻被昨日那個催着要他們交手術費的肥胖護士告知,那醫生是
個實習生,已經辭職不幹了。 許詩又好氣又好笑,看着架勢,分明是自己居然被人給騙了! 不過這個說法,倒也給了許詩不少想法和念頭。 關於失魂落魄這些事,是受到過度驚嚇導致的,只有給予一定的刺激或者安撫,應該還是能夠找回丟失的魂兒,或者解除許平目前的這種自我防衛狀況。 “還是等安哥哥回來問問他吧……”許詩琢磨着,轉身回到病房。 此時的王安,並不知道醫院這邊的變故,也不知道許詩因爲覺得虧欠了他太多,看到王安一聲不響的離開,以爲他有重要的事忙,連打電話去知會王安一聲的念頭都沒。 看着面前擺好的宴席,王安頓時兩眼放光。 大餐! 到了東城一個多月的時間,王安雖然吃的不算差,但絕對和麪前衛金浪請的相提並論。 爲了這頓飯,只是從配菜上,就足以看出衛少下了功夫。 同坐的,還有二毛,江濤,錢不二和孫天青,以及衛金浪這邊的兩個兄弟。 菜上齊後,衛金浪首先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着王安遙遙示意,自己二話不說一口悶了個底朝天:“安哥,這事上,是兄弟我做的不對,沒約束好自己的人,給安哥您添麻煩了。在這我衛金浪給安哥賠個不是。” 事情的經過,在座的人都已經瞭解了,對衛金浪這番話,倒也不覺得意外。 “事情還沒過去,說這些有點早。”王安舉着酒杯也是晃了下,一口喝光,“衛少,我們現在的合作纔剛剛開始,你手下傷人的事,還不能就這樣罷了。” 場面話歸場面話,王安是斷然不會把場面話和兩人之間的事抹平。 衛金浪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涉及到兩人之間的約定,衛金浪倒也沒給自己的手下隱瞞。他的目標很明確,劍指一直和他不對路的九哥,準備藉助王安等人的勢力,要把吃下九哥,要麼直接將他驅逐出去寧城的範圍。 “你知道就好。”王安笑了笑,招呼着說道:“大家吃啊,衛少盛情款待,不放開肚皮好好吃,就是對不住衛少。” 話說着,王安已經自己帶頭風捲殘雲般的吃着。 那副吃相,看的衆人直皺眉。 很快,在座的人都臉開始變的綠了起來。 王安那個放開肚皮吃,還真不是吹出來的,一大桌子美味佳餚,本來就是十多個人的份,現在只有八個人,按理說綽綽有餘。但是王安眨眼睛的功夫,就掃光了他面前的兩盤菜,桌子一轉,又把臨近的兩盤也掃的七七八八。 衆人這才明白,要是真還在客氣,估計只有啃盤子的份了。 於是,這一頓飯,吃的七零八落。衛金浪本來想有那麼幾個問題想在吃飯的空檔,乘着酒助興詢問,那隻只要王安一擡頭,必然是灌衛金浪一杯酒。 饒是衛金浪能喝,等飯吃完的時候,已經被灌的七七八八,反觀王安,摸着肚皮,滿意地打着飽嗝,拍了拍衛金浪的肩膀,“衛少,夠意思!改天來東城,哥們請你吃拉麪,絕對管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