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許詩去學校的事,王安費了好大力氣,纔算是說服了許詩,讓她不再鬧騰。 經過半個多月的調理,許平終於傷勢全部穩定下來,傷口不會再因爲劇烈的掙扎導致出血後,王安停止了對他的精神安撫。醒來的許平,依舊神情恍惚,不過卻是不再像之前那樣,渾身顫抖畏懼着被人看不到的刀光劍影。 對此,李靜整天長吁短嘆,卻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許家本來就窮,她和許平在酷匠建築工地上並沒有做多久,此時工地上能夠給他們兩口子日常的生活補助,已經算是夠不錯的了,就連之前王安開的住院費,也都被報銷了回來,折算成現金,交給了李靜。李靜本來要還給王安,卻是被王安拒絕,於是李靜就交給許詩保管。 現在許詩身上的錢,加起來亂七八糟的大概有二十多萬。 若是換做以前,李靜和許詩都會覺的這事一筆天文般的數目。但是每次母女兩看到家裡傻傻發楞的許平,就覺得打心底騰起一股子無力的感覺。 不是她們不樂觀。 在任何家庭中,男人幾乎都是一個家庭的脊樑。許家兩個男人,許文早年就出去混,李靜雖然很想念許文,但是卻因爲昔年的一件事,不敢和許文聯繫。剩下一個許平,本來好好的,一家人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的時候,突然厄運降臨。 脊樑都倒下了,在樂觀也無力迴天。 幸好,還有一個王安。 透過寧城的事上,李靜也算是側面見識了自己這位準女婿的能量。但是對許平的日常照料,王安已經幫她家省下了一大筆的藥物費用。此時再開口求王安幫助尋找能夠讓許平恢復的方式,李靜又是覺的有些難爲情的不好開口。 故而,在王安進行完預計的最後一次安撫治療,準備離開的時候,李靜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不過,李靜想說的話,王安完全能夠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現在的王安對許平的治療並沒有什麼把握。隨着時間的推移,雷印修煉確實比以前要精進了不少,但依舊沒達到王安的要求。 從許家出來,自然少不了平安小區那羣婆娘們注視的目光。 小區屁大的點地方,許家的那點事,早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雖然寧城發生的事,沒有人會和王安聯繫起來,但是王安一口氣給許平墊付三萬多手術費用的事,卻是整個平安小區都知曉。 開着四個環子的奧迪,出手闊綽,裝什麼受老闆的器重,分明就是富家子弟! 於是,雖然王安還在和許家往來,但是在不少人的眼中,王安和許家的關係,是快要走到了盡頭。無論當初王安是出於什麼心態,跑到了平安小區,租借下許家閒置的閣樓,在現在的這些婆娘們看來,都是一個原因——爲了泡妞。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總是不斷地上演着。英俊瀟灑年少多金的王子,爲了虛無縹緲的浪漫,僞裝成窮的要死的流浪少年,求灰姑娘收留,然後在最危急的時刻,鼎
力相助,一舉擒獲芳心。 現在鼎力相助結束了,估計許家的丫頭也早就失身了。 富家子弟,誰還玩終生不渝啊? “哎哎哎哎,那個小王啊……”胖大嬸扭動着磨盤一樣的屁股,一顛一顛地追上王安,對着王安擠眉弄眼地問道,“老許的病怎麼樣了啊?” 許家本來在平安小區就是出了名的窮,當時許平被送回來的時候,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情況不咋地妙。甚至都有人琢磨着,是不是老許快要掛掉了。 不過這個猜測,在隨後的十多天沒有消息傳來後,謠言不攻自破。 掛是沒掛掉,但是多日不見許平下樓,平安小區的居民們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老許這次出大事了,估計是在醫院治療着沒啥效果,被遣送會家裡聽天由命。 本來鄰里鄰居,生病什麼的相互探望也是應該的。奈何許家是在是太窮,根本沒人敢在這個點上上門看望許平……萬一,萬一李靜提出借點錢,咋辦啊? 鄰里鄰居,除了少數一些老頭老太太那是因爲上了年紀,對這小區有感情,所以纔不肯搬遷,其餘的都是窮的沒錢搬。大家都已經過的這麼艱難了,又何必給自己再多加點壓力。 這種情況,王安倒是也能夠理解……貧在鬧市無親朋,富在深山客滿門。 “還成吧,比之前好了不少。”王安詫異胖嬸問話,不過還是回答了兩句,“現在已經清醒了。不過驚嚇過度,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胖嬸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怎麼了,胖嬸,有啥事麼?”王安問道。 胖嬸的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胖歸胖,但是你也不能這樣直接了當的說啊! “那個……那個……”胖嬸心底把許詩一家子罵了個遍,她雖然胖,但是胖嬸這個稱呼,還沒人敢當着她的面提起。 不過,胖嬸還是鎮定了下來,“我是想問問,你和小詩的關係現在怎麼樣了?” 王安笑了下,說道:“很好啊,小詩現在已經收到大學的通知書了,我這幾年準備好好打拼打拼,等小詩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胖嬸動了動嘴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你就準備一直把錢全耗在老許那個藥罐子身上?” 這次,輪到王安不樂意了。 “胖嬸,你這話啥意思?”王安臉一板,呵斥道,“大夥鄰里鄰居的,你這麼說,分明是對許叔有意見。你要是有意見,就明說,犯不着偷偷摸摸的和我來扯皮子。” “這個……那個……”胖嬸本來也算是能說會道,但是她要說的事,本來就有些站不住腳,打探王安的口風,又沒啥結果,一時間都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說出口。 正在胖嬸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突然有人喊她。 “咦,這不是小胖妞麼?”一個梳着大背頭的老人,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了過來,身邊跟着個和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焉不拉幾的男子。那男子一身西裝筆直,腕錶閃亮,本來倒也是比較俊郎
的一男子,可惜面色陰翳,臉上寫着不情不願四個字。 被人突然喊了這樣一聲,胖嬸頓時就跳了起來,想要尋找看是那個不開眼的王八蛋。 當轉身看到是老人的時候,胖嬸臉上的怒意瞬間轉化爲笑意。 “哎呦,這不是張大爺麼?咋了,幾年不見,您怎麼想到回來了?”胖嬸眉開眼笑,臉上帶着討好的諂媚的笑,仿若是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隨後胖嬸又招呼那男子,“小武真是出落的越來越帥了,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福氣,能嫁給你這樣又有錢又帥氣的小夥子當媳婦。” 兩邊的恭維,胖嬸可謂是一個都不落下。 張大爺呵呵笑了笑,“小胖妞你的嘴還是那麼甜啊,可惜就是長的比以前更胖了。” 胖嬸居然沒有生氣,只是陪着笑了笑。至於那位年輕男子,根本就不搭理胖嬸。 “小胖妞,我想問下你,現在許平家還在我們小區住麼?”張大爺擡起手指了指許詩家的那棟樓,問道,“就是那家有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的那家。” 胖嬸楞了下,有些搞不明白,這位已經搬出去七八年,在小區留着一套房子,依舊每個月有家政上門打掃的老頭,爲嘛一回來就問許平的事。 不過當她看了看張大爺身邊的男子時,嘴角蕩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小的時候,張大爺的兒子張武相當喜歡許詩,口口聲聲喊着要以後娶許詩當老婆。只可惜許詩對他一點都不感冒,因此許文沒少揍張武。可以說,張武的童年,都是在許文的拳腳下的血淚史。 等後來張家搬走,許文也沒過多久被送進了裡面吃公糧。 現在張家的人一回來,就問許平家的事,而且提到的關鍵詞,就是許家的那丫頭。這一點上,胖嬸已經能夠斷定,這張家的人回來,多半是爲了許詩。 鄰家有女初長成,年方十八正合適。 “在,一家子今天都在家呢。”胖嬸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幾分,這位張大爺,也不是什麼好鳥。胖嬸當時在整個小區,最不待見的就是這位……每次見了,都是還不忌諱地喊她小胖妞!要不是張家有錢,胖嬸早就翻臉罵了回去。 不覺有詐的張大爺點點頭,也就不再搭理胖嬸,至於王安,他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 看着一對爺倆走遠,胖嬸才淬了口,“呸,什麼玩意!” 這等前恭後倨的變化,王安還真見過不少,但是像胖嬸這樣的,還是屬於頭一次。他能看的出,張家那對父子,對胖嬸似乎也並不待見。 “咋了,胖嬸?”王安好奇地問道,“這張大爺是小詩家的什麼人啊?” 要是許家的親戚,王安還的考慮再繞回去,刷下存在感。 “想吃天鵝肉的兩隻癩蛤蟆而已。”胖嬸冷哼了聲,“大的叫張德,但是一輩子做的全是缺德事;小的叫張武,經常被許家那小子揍的連他爹都不認識。這次這兩回來,多半是想和許家小丫頭弄個什麼婚約之類的玩意,和你王大少爺你搶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