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碰撞不過一息,繆霽很快便被掀起的衝力給震退了數丈,並大口喘起氣來。
說實話,他雖爲魔界十分有天賦的一道陣法師,在陣法方面天賦無人能及,可其的天賦卻是堪稱一般,若無陣法輔佐,算不得強悍,加上之前與雪凰鬥陣時乃是傷了心神,再冒然出手攻擊溫如玉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而此刻溫如玉亦瞅準時機乘勝追擊,瞬間閃到其身側,擡手便欲將其頭顱斬下!
然,就在這時,一陣輕笑傳來,眨眼間,本該被斬到的繆霽從溫如玉劍下消失,被轉移至了主座之上。
繆霽臉色表情依舊驚魂未定,連忙朝着石像跪下道:“屬下多謝主上救命之恩!”
“你且退到一旁,”石像淡淡說了一句,隨後眼中紅光一閃,似穿透溫如玉般,能感到其中的灼熱。
“你果然有幾分本事,”它毫不吝嗇的讚許道,“如你所見,我真身確實無法穿透神魔兩界的邊界。不過你誤判了一點,我並非沒有能力擊殺你,乃是起了愛才之心,可惜,最終還是不能爲我魔修所用,只得永絕後患了!”
語畢,那石像猛的從主座上升起,頓時,強大的威壓四處流竄!
直到這時陽浩瀚方纔察覺珠簾後那人竟有化虛境實力!他被化虛大能的威壓給狠狠的壓在地上,臉色慘白一片,不過他眼角處仍能瞥到在離他數丈之外的溫如玉依舊背脊挺直而立。
事實上溫如玉如今亦是如臨大敵,她本以爲對方並無動手能力這才言語恫嚇,可眼下看來卻並不盡然。其真身雖在魔界,但化虛境大能境界仍舊擺在那,哪怕諸多限制要收拾她一個血脈境修士還是綽綽有餘的。
奈何自己已是騎虎難下,爲今之計也只得硬着頭皮對抗。
通常利用神念跨至界會有諸多限制,多半都無法使用靈技,就算能使用最多也不超過一兩次,特別是神魔兩個完全對立的界位更是嚴格。人族大千界是神界附屬,就不知大千界對此魔修法威能偶抑制到何種程度,自己是否抗得住!
就在她高度戒備之時,一道黑銫魔力已至跟前!
溫如玉暗道一聲:好快!
哪怕她全神貫注可仍看不清對方是何時出的招,更別說躲閃!只得全力激發星力試圖抵消這些魔力!
可很顯然兩者的魂力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之上,溫如玉的星力瞬間便被魔力吞噬,魔力強大威力狠狠的衝撞着她的身軀,並鑽入其五臟六腑用力撕扯!
瞬間整個人被衝力掀飛五丈多高,隨後重重的從中空中落下。
眼見溫如玉摔回地上,全身被魔煞所籠罩,一動不動,石像發出一聲似惋惜又似愉悅的輕笑,“呵,真是遺憾,繆霽去將她身上的空間玉取下。”
“是!”
繆霽領命剛走下主座,卻見溫如玉動了動,竟是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身形有些搖晃,但根本就不似馬上就會喪命之人!
只見她站起後“噗”的一聲朝地上噴了口鮮血,全身上下仍舊被魔煞所包裹着,眉間緊皺,雙目微紅,看得出正在抵禦着魔煞對其意志的侵蝕。
在大千界的限制下,化虛境魔威被削減了近九成九,饒是如此魔威依舊將自己給重創,可見化虛境未能有多麼的恐怖!但溫如玉是誰,她肉身原本便強橫,並在練妖壺內接受了四十年的星雷淬鍊,肉身已非常人能比,這樣攻擊她至少還能承受一至兩次!
她有機會活下來!
繆霽愣愣看着溫如玉站穩後將脣角處的血漬抹去再度將斬星劍祭在身前,震驚的同時,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泛起絲絲寒意!
主上乃是化虛境修士,縱使威能在大千界有所減弱也不是血脈修士所能承受的!怎料此女竟是硬抗了下來!莫不是她身懷着什麼厲害的防禦法器?
如今一擊尚不能取其性命,接下來亦不知主上能否再用發威,經過方纔短暫的接觸,他已知自己完全不是此女對手,故眼下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繆霽,”這時,主上開口了。仿若聽見天籟般,他連忙看向主座,卻聽自家主子輕描淡寫道:“上去與她一戰!”
繆霽是面色微變,是難爲着躊躇不前。
這時有股力道將其朝前一送,有聲音在後邊輕輕響起:“你無需擔憂,一切有我。”
音畢,一道紅光沒入繆霽體內,剎那,繆霽雙目如同涌血般變得通紅無比!隨後一個猛衝,朝着溫如玉攻了過去!
溫如玉見罷非但不懼反倒是鬆了口氣,這說明方纔的靈技那什麼鬼撈子主上已沒有能力再做二發,自己的贏面又更大了一些!
思緒流轉間,繆霽已經催動魔器攻至跟前,溫如玉與先前一樣橫起斬星劍朝前格擋,毫無懸念的兩件寶物撞擊時再度迸發出絢麗的金屬火花,但這一次繆霽沒有被震開,倒是溫如玉覺得兩器產生的氣流與衝擊力狠狠的撞擊着自己,震得其渾身發麻!
好傢伙,這前後不過半柱香功夫,他實力已是大漲,再看其通紅的雙目,空洞無神,彷彿被人抽掉了三魂七魄,看來那紅光確實在其身上動了手腳。
溫如玉不敢大意,強忍着新傷舊患的痛楚,催動星力幻化出一頭成年的雷電雪凰,朝着繆霽腰盤處攻去。但此時的繆霽非彼時,身形一晃,大量魔力從其身上溢出,形成一頭長足有三丈的黑煞猛虎,與星力雪凰撕咬了起來!
大殿內紫黑兩道光影時而糾纏時而分開,而兩人因鬥法時距離較近,爲躲避對方攻勢,身法都在疾速變化,使得兩件法器也頻繁碰撞,花火四濺,場面混亂,只看一眼便覺眼花繚亂,分不清敵我。
在旁陽浩瀚早已擺脫之前威壓帶來的壓力,此刻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場中鬥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任憑發威餘波在自己身上肆意衝擊拉扯,沒人看到他雙手握碎了骨頭般正緊緊的團起。
“偷偷在旁療傷那麼久,傷勢也該好得差不多了吧?”一道聲音不緊不慢傳入其魂力。
陽浩瀚身軀微僵,隨後便怒目朝着石像所在處瞪去。
只是那石像本就是死物,端看不出半點端倪,聽聲音就像朋友聊天般,淡淡說道:“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陽浩瀚嗤之以鼻,“哼!邪魔歪道!我絕不會中爾等圈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