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下面一層鬥獸場的混亂嘈雜相比,二層則要安靜許多,數百根巨型圓柱撐起了二層,整個建築如處雲端,環繞着下面的鬥獸場,建築材料都非木質,而是各種石料堆砌而成,長廊上每隔幾步,就懸掛着一枚照明玉,將曲形長廊照亮。
柳言湛帶着溫如玉走至一間掛着“天”字牌的房間,推開門走進。
房間內雅觀別緻,透過窗戶可以將下面鬥獸場的場景一覽無餘。
“溫小姐且在這裡坐着,待會兒就會開始。若你需要添置茶水糕點,可叫外面的下人。”
柳言湛是鬥獸場的主事,也不能多留。因此說過幾句後,就離開了。
溫如玉正要坐下,屋裡突然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人先她一步落坐。這人身着墨色錦袍,氣質清邪,面容俊美,語氣中有淡淡的不悅道:“來鬥獸場,卻不提前告知夫子,溫如玉,你很好。”
溫如玉蹙眉。這下終於懂得他所說的空間之力,是多麼可怕了。
以她的魂力,雖不強,卻也能察覺到他身上並無隱身玉之類的靈玉。若是他剛纔想要動手,即使這間房內是一個宗階高手,怕是也防備不住!
“怎麼,是不是突然發現,你心悅於我?”軒轅陵劍眉微挑,朝着她邪魅地眨眨眼,身形一晃,俊美無儔的面龐幾乎貼在了她的白皙的小臉上。
“……”溫如玉無語,明明兩人並沒有那麼熟,就連這師生關係,也只維持了三天不到,可這個軒轅夫子,卻毫不避諱男女之防,屢屢逗弄戲耍自己。
“軒轅夫子!”溫如玉後退了一步,蹙眉冷聲道,“您是有多閒,纔會時刻盯着我,連我來鬥獸場都要跟着。”
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糟糕透頂。她現在大概能想得到,他是怎麼發現自己擁有全屬性靈體了。這麼閒,想必在這皋城,就只有他不想知道的,而沒有他不能知道的事。
軒轅陵無比正色,義正言辭地道:“你是我的學生,作爲夫子的我當然得爲你負責。鬥獸場可不是什麼安全之地,萬一你遇到什麼麻煩……”
話音未落,外面陡然傳來靈氣爆破之聲。
兩人俱是一愣,齊齊將目光移至樓下的鬥獸場,只見那裡,正在打鬥廝殺的人和獸,都被這動靜打斷。
而發出動靜的,則是兩波人。
一波是以紅衣少女爲首的人,另一波則是以青衣男子爲首。
蕭玥!以及恢復了本來面容的君越!
溫如玉鳳眸一凝,玉手漸漸握了起來。以君越的處事方式,絕對不會在這種人龍混雜的地方貿然與人打鬥,那麼,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控之事,導致他不得不出手。
難道是,唐花玉簡?
想到這裡,她準備下去幫戰。
豈料軒轅陵看出了她的打算,眉心輕不可見地皺起又舒開,攔住她道:“下面盡是些君階、宗階的修士,你一個天階小修,乖乖待在夫子身後就好,不要亂動。且看着,這鬥獸場的主人,也不會容許繼續亂下去的。”
果然,柳言湛很快就出現了,身旁還有幾個天階、君階的高手保護着。
柳言湛面容冷凝,強自壓抑着心中不悅,拱了拱手道:“諸位來客,還請給柳家一個面子,這裡是鬥獸場,若是你們想要進行生死比鬥,可以先簽訂契約,再行開戰不遲。”
柳家鬥獸場設了多年,也並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世上高手極多,柳家雖爲三大家族之一,卻也是因有幾位宗階老祖,所以才能夠在皋城安然無事地開了鬥獸場多年。
他當然也認出了這風蒼使臣,再次拱手道:“風蒼貴使,來者是客,但還是希望您能夠遵守爲客之道。”
蕭玥揚了揚手,示意暗衛們停下動作,對着這莫名其妙出現的青衣男子,俏臉微冷,不悅道:“閣下恐非南月人吧,如這位主事所言,在人家的地界裡,還請遵守規矩。”
今日本是離開之日,但諸葛供奉說有重要之物給自己,約在這鬥獸場內,因他給自己說的那個秘密,還有暗主令牌,她便來了。
誰曾想一來就是被人攻擊。如果沒有暗衛保護,剛纔定會身受重傷!
蕭玥既恨又惱,但她看得出來,這個青衣男子實力高強,且帶的人無論數量還是實力都遠超過了她,眼下不是在風蒼,身邊人手不夠,她得自保纔是最重要的。
君越桃花眼一眯,這幾日追查唐花玉簡,線索直落在一位皇族供奉身上,本來打算今日將其抓住,結果正追着,那人的氣息卻逐漸變淡,他篤定那人是要利用傳送玉逃走,纔會動手。
卻發現攻擊搓了人,那人已經不見了。
聽着風蒼貴使這個稱呼,再加上這女子容貌與那二人相似,君越次心中冷笑,卻謙和有禮而溫潤地說道:“抱歉,是在下認錯人得罪了,若姑娘不介意,還請賞光,由在下賠罪。”
在鬥獸場動手,確實不方便。
蕭玥聞言,也相信了是一場誤會。再仔細看,見這青衣男子長相清俊,長身玉立,容貌比之父親也不差多少,且行爲舉止透着世家大族的高貴,巴掌大小的臉頰微微泛紅。
十二芳華,在蕭、溫兩家,也快是定親年紀了。
但風蒼帝國的那些男子,大都修爲、天賦極差,少有的實力出衆的,又長相不如人意,自然入不得眼。
若是能得了這個男子,她也能如父母一般,作一對人人羨灩的神仙眷侶。
“不勝榮幸。”蕭玥杏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和志在必得。
君越溫和地點了點頭,又朝着柳言湛道:“今日是我之錯,鬥獸場的損失,由我一力承擔,樾二,你隨這位公子前去,將損失財物補上。”
柳言湛舒了一口氣:“多謝客人體諒配合。”
蕭玥則雙眼微眯,更加滿意他的言行。
二樓房間,軒轅陵黑眸閃過一道暗芒,輕笑道:“看吧,人家是不打不相識,若不是夫子我攔着你,你這會兒已經下去,壞了一樁好事。”
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說不準。
不過,君越身邊有樾衛,她也不擔心,皺了皺鼻頭,看着下面已經重新開場的鬥獸比鬥,她淡淡道:“學生要繼續觀看了,軒轅夫子若有事,您可以先離開了。”
地階御靈師之間的比鬥未開始,場下,其中一場恰好是一少年與一階靈獸的比鬥。不過,那個少年大概是修爲被封了,每每擡手想要施展靈技卻都頹然閃身,渾身遍佈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