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嘯當年建孔院,也是一時無心之舉,結果無心插柳柳成蔭,慢慢的,郯城附近的幾個近海城池的靈師們,大都聚集到孔院,多年間,所出的天階、君階也有不少。
在這郯城待久了,自然也生出了幾分感情。
然修士歲月漫長,這裡的三百年亦不過是千萬年歲月中的一回眸,恍如一場春秋大夢,再過幾百年,想來也記不起來了。
孔嘯嘆息了一句,辭別之後,朝着溫如玉三人的位置走去。
此時,剛上了菜餚,水、冰、火、木四種屬性的靈獸肉,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就令人垂涎欲滴。
“孔前輩,快來吧。”謝頌忙恭敬地起身招呼道。
孔嘯坦然受了,看向旁邊有點忐忑的夥計,如往常一樣招了招手,再平常不過地問道:“這些日子,郯城和周圍有什麼趣聞逸事?”
以前他在隔壁的傷心小居時,這夥計就常來送飯菜,每次還會說說城內發生了什麼大事,比如城內某個靈師突破了,鄰城哪個人家小孩驗出來未來將會是個御靈師……
夥計聽他問及這個,倒自在了許多,道:“要說這最近的傳言啊,還真不少呢,咱們孔院出了一位宗階靈師,不久前他還常來醉虹樓幫忙呢。”
“舉世無雙的軒轅公子在十個月前,進了臨海探尋秘境,一去不回;還有就是,”夥計一拍腦袋,說道:“這幾個月來,夜皇張榜求煉玉師大能救子,聽說聖熙太子得了重病,近半年來臥牀不起,去了無數煉玉師都無人能救。”
夜師弟的獨子還未痊癒?
溫如玉一驚,問道:“可知是何病?”
夥計撓撓頭,笑呵呵道:“這種事咱們升斗小民豈能知曉。”
溫如玉也沒想到,以夜師弟的修爲和煉玉術竟也需要求人,心裡又有些疑惑:有宗門和長老們在,即使是真的救不了,直接帶人上縹緲宗一趟就好,這般大費周折張榜求煉玉師,莫非真的是連宗門長老們都無計可施?
想起此事中有鬼族手筆,她心裡頗爲擔憂。
“孔前輩,我需要先去一趟鋣城。”溫如玉略爲抱歉地說道。一開始以爲避水秘境之行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所以準備好路過鋣城時去探望夜師弟的。
結果足足花了十個月。最初的打算作罷,她便尋思先回風蒼,處理了溫家、蕭家的事,便帶孔前輩上縹緲宗煉玉峰,可現在看來還得去鋣城之事還不能這麼不了了之。
“無妨,你去哪裡,我跟着便是。只要你們三個不嫌老孔煩人就好。”孔嘯道。
“晚輩們豈敢。”溫煊溫潤一笑。
這頓飯結束後,四人兩獸就直奔鋣城。
乘坐着白翼,五日後便抵達了這座神風古都,鋣城。
城池高聳,巍峨入雲,那灰色的城磚上籠罩着一股淡淡的煙青色,最外面又蒙着一層冬日的銀白色薄霜,肅穆中帶着幾分蕭瑟肅殺之意。
城牆上,嵌着一枚照影玉,一枚傳音玉,都是皇族在招徠煉玉師的工具。城牆上下的侍衛,來往行人大都是神風帝國的子民,表情都很彷彿帶着令人窒息的悲傷。
溫如玉心微微一沉,看向其中一個高大侍衛,問道:“這位侍衛,敢問煉玉師該如何揭榜,面見夜皇?”
高大侍衛聽有煉玉師,面容一緩,看了四人和他們帶的兩個“靈寵”,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看起來還算仙風道骨、有些高人姿態的孔嘯身上,確認道:“你是煉玉師?幾品?”
看樣子,應該不差。
孔嘯淡定地擺了擺手。
溫如玉上前一步,道:“我是。”
“你?”侍衛原本有點激動的心瞬間涼了下來,一看她年紀輕輕又是個女子,就算是煉玉師估計也就是個一品、二品的,氣惱地擺了擺手,道:“去去去,我們只找五品、六品的煉玉師。你要想博名聲,揚名立萬,去金玉宗,別來這煩我們。”
夜皇素來日理萬機,這幾個月來又憂心聖熙太子,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作爲負責招引煉玉師的侍衛之一,他自然有責任做好本職的事,把好關卡,不讓這些心思古怪、沒一點真本事還想濫竽充數混進宮的人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