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
他的錦衣玉服上遍佈了淤泥,整個人狼狽不堪,雙腿猶如爛泥一般,軟成一灘。以這個傷勢看來,他的雙腿,絕對是廢了!
而溫如夢則抱着他,滿臉都是淚水,不停地喚着“殿下”。
溫如玉看到這一幕,因赤焰朱雀引起的火也散了一起,但同時心裡又充滿了疑惑。
“這些靈獸踩踏南宮昊,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特意爲之!”
獸潮的消息,很快地傳到了觀戰臺,德妃心裡擔憂無比,梨花帶雨道:“聖上,昊兒夫婦和宸兒的妻子都還在裡面呢,這些孽畜無眼,萬一像從前一樣,傷了這幾個孩子……”
提及這件事,南宮鴻天面色一沉。
“來人吶,進巨獸場,告知所有人,狩獵取消,所有人不管用什麼辦法,逃出來要緊。金影衛,你們進去,看看三皇子如何了。愛妃,可放心了?”
德妃破涕爲笑,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臣妾多謝聖上關心,這是他們的恩榮。”
而臺下,南宮宸耳朵微微一動,脣角勾起一抹帶有涼意的弧度。
十個時辰後,已經是狩獵的第三天。巨獸場中,包括溫如玉、流雲在內的所有人,終於全被救了下來。而令所有人都大爲震驚的是,三皇子南宮昊,被一羣靈獸踩踏,整個人早已昏迷不醒,躺在木板上,毫無昔日那個天之驕子的驕傲。
而他的皇子妃溫如夢,則一直抱着他的身子不停地哭着。
德妃看到這樣的兒子,瞳孔一縮,登時渾身一軟,癱倒在宮女身上:“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巨獸場,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獸潮?還傷了昊兒?”
時隔十五年,兒子竟然再一次在皇族狩獵時遭遇襲擊,而這一次,她毫無準備!
美麗動人的臉龐上,淚珠兒不停地落下,美人一哭令人心生憐惜。
南宮鴻天看得亦是憐惜不已,冷冷掃視了一眼旁邊的宮人,斥責道:“還不快去請諸葛供奉,讓他來替三皇子醫治。”
“是是是。”宮人聞言,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上了靈獸車往諸葛府而去。
“諸葛供奉,是皇族的一位煉玉師,他精通各種藥玉、器玉的製作方法,最擅長的,就是醫治傷疾。當年,我、的雙腿受傷後,也多虧了他,纔沒被直接截掉。”
溫如玉早已經回到了南宮宸旁邊,見他神色恢復如常,貼心地向自己解釋,心裡莫名的有幾分心安。想起墨蛟那件事,身子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
“你這兩日,還好?”
“我很好。”南宮宸輕輕一笑,眸子清亮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情和期待:“阿玉……如果過段時間我要離開南月,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只要她說願意,就算再危險,他也會拼盡全力去保護她。到時候,他願意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毫無保留地全部告訴她。
溫如玉鳳眸微閃,眨了眨眼睛,像是重複又像是反問:“你要離開南月?”
流雲說,他心悅她。
可是,她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早在重生之時,她的心裡已經就充滿了仇恨,冰涼冷硬,如同一塊石頭一樣。
“是啊,”流雲在一旁接過了話頭,說道:“皇子妃,主子是淏星宗的弟子,雖然說外門的,但名字一直都在淏星宗的冊子裡。他這次回來,本來是爲了辦成年禮,上皇族宗譜,沒想到會突然娶了您。”
南月國的皇族子弟,大都是一出生就上了宗譜。他家主子,生母只是德妃身邊的一個宮女,並不受寵,生下他以後隔了好久才被皇上知道。
之後生母去世,主子也一直沒有上皇族宗譜,而這次回來,就是因爲另外一個上宗譜的時間,定在成年之時。
“成年禮?”溫如玉看了南宮宸一眼。想起了南宮昊比自己也是大了五歲,不由問道:“你與三皇子,同歲?”
“當……”
“嗯。”淡淡地掃視了流雲一眼。
流雲閉嘴了。想起主子的生母,當初乘着德妃懷孕,得了一次恩寵,而懷上了他。後來德妃雖然對主子表面很好,但私底下卻十分冷淡。
估計主子是怕被皇子妃知道了生母的不堪,才刻意隱瞞。
南宮鴻天見周圍的人圍得很多,對於自己的三皇子議論紛紛,不由皺起了眉頭:“此次狩獵,因爲意外,便暫時取消了。使臣大人,您所說的選拔精英之事,恐怕只能等以後了。”
那個名額,本來是爲皇族準備的。
他爲了皇族狩獵的公正,所以才隱瞞着沒告訴三大家族的人。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也沒有心思再安排什麼比試了。
蕭玥的視線一直鎖定着溫如玉,眼神中帶着幾分遺憾和興奮,聞言淡淡道:“無事,選拔方式,也不止這一種,等此事了了,三皇子的傷好,再商議此事也不遲。”
南宮鴻天威嚴地“嗯”了一聲,聲如洪鐘,說道:“狩獵因意外,而不得不提前結束。爲了補償大家,參賽的府邸,每府發放五百兩金。衆位這兩日也受驚了,且各自回府,養傷歇息罷。”
“謝聖上。”
隨着各家各府的人逐漸離開,十三皇子南宮軒走到淑妃面前,憤憤道:“母妃,你騙人,你說好的要好好教訓那個賤女人的,可是她還是好好活着呢,連根頭髮都沒傷着!”
淑妃望了一眼遠去的七皇子府的人,眼中閃過深深的忌憚,壓低嗓音厲聲道:“南宮軒,母妃我爲了你,將身邊修爲、實力最好的一隊人派了出去,到如今都沒回來。你難道就不會想想,這代表了什麼!”
“什麼?”南宮軒一臉不耐道。
淑妃氣得臉色發白。
見他對自己不耐煩,不由一陣後悔。這個兒子從小被自己寵着,什麼都不懂,又懶得動腦子,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