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不知名的虛空之中,天色蔚藍,白雲朵朵,無盡的天地仙氣與微小的粒子飄散遊走在虛空之中,這些粒子微小到幾乎用肉眼看不見,即便是修仙者也難以得見。
無人可以想象得到,在其中某一微粒之上,竟然附着着一座通體瑩白的塔,戰仙塔。
此時,戰仙塔,神秘大殿中,有着兩道人影,威嚴老者與一名躺倒在地的清秀少年。
少年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呼吸平穩,均勻有力,某一刻,少年手指猛然彈動了一下,而後悠悠醒轉過來。
林天看着周遭的一切,眼神之中充滿了茫然之色,這神秘大殿於他而言很是陌生,他記得未昏迷之前自身是在擁有着戰魂梯的一方空間中接受考驗,然而此時眼前所見與他所想完全不符。
“嗯?”林天突然注意到而今自身已完全康復,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傷痕,仙魂完好無損,頓時大爲震驚,“這是怎麼回事?”林天眉頭深皺。
他清楚地記得在考驗之中,在踏足那戰魂梯第九階時,他的守魂金塔瞬間被完全破滅,而後仙魂被撕裂而開,其內的魂珠小人差點被泯滅於無,令其仙魂死亡,身死魂滅。
仙魂的傷害要遠遠超過肉身,極難恢復,以林天而今的仙魂強度,靠自身根本難以恢復,然而此時卻完好無損,像是之前的一切不曾存在過一般。
林天立時大惑不解,即便是他體內殘存着回生果的藥力,也不可能出現如此狀況。回生果乃是針對肉身的療傷聖藥,可肉白骨,但是對於仙魂的恢復卻是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突然,林天猛然發現大殿前方似乎有着一道人影存在,那道人影是位白鬍子老者,但是身影卻十分虛淡,像是影子一般。
林天揉了揉眼睛,他以爲自己剛剛醒來,還未自那種昏迷狀態中完全脫離,致使眼前出現了幻覺。
然而直到林天將眼睛揉得生疼時,那位老者的形象在其眼前卻是變得愈來愈清晰,並且似乎在對着他笑。那種笑容,那種眼神,像是在欣賞一位絕世美女一般。
林天立時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向後挪動着,儘管他感覺到對方的那種笑容對其並未有絲毫的惡意,但是被一位陌生老者以那般笑容死死地盯視着,還是令其心中一陣發毛,感覺心臟有些承受不了。
“你,你是……”林天當即開口問道,在這陌生的環境,面對陌生的老者,林天不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聞言,大長老立時反應了過來,明曉方纔自己有些失態了,實在是這個小傢伙太優秀了,不由令其一下失神,繼而又變得失態。
當即,大長老立時調整了過來,又重新恢復到了平日間一貫的嚴肅神情,“老夫爲戰仙宗大長老,是此次戰仙塔考驗的主導者,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威嚴老者話語之間雖是恭喜,但卻並未有絲毫的笑意,反而面色嚴肅無比。因爲林天雖通過了考驗,但還並非是戰仙宗的傳人,他還需要對其再多一些瞭解,直到確定。
“通過考驗?”當即,林天疑惑不已,之前在初初進入第七層時,那道威嚴的聲音曾言登臨戰魂梯第九階者,纔算通過考驗。然而他並未做到這一步,在最後時刻跌落了下來,理應失敗纔對,可眼前老者爲何說他通過了考驗?
見狀,大長老淡然一笑,解釋道:“你在戰仙塔中的表現老夫都看在眼裡,我戰仙宗挑選的是最爲優秀的天才,你的天賦着實非凡,足夠這個資格了。”老者雖然威嚴無比,但卻並不吝嗇對林天的誇讚,“原本,第七層戰魂梯的考驗爲只要登臨第七階便算通過考驗,但因爲你的出現,使我臨時變動了。”
“雖然並未登臨第九階,但卻已經遠遠超過我之前的預料了。”
“原來如此,”林天點了點頭,心中豁然開朗,隨即內心之中便是被一片狂喜所充斥,激動到身軀都一陣顫抖。通過考驗,便意味着他可以成爲戰仙宗的傳人,能夠繼承戰仙宗的道統。
戰仙宗,六千年前,爲東嶺大地之上最爲龐大的勢力,蓋壓其餘幾大無上仙地一頭,無可抗衡,即便是傳承自太古時期的寂滅仙宗在其面前都要低上一頭,要看其臉色。
而其傳承,是所有修仙者夢寐以求的,令而今的幾大無上仙地都坐不住,紛紛搬出宗派底蘊欲打個頭破血流。
如此價值無量的道統,竟然被他得到。一時之間,林天不由有些恍惚,感覺仿似置身夢境之中一般,難以置信。
威嚴老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內心之中的興奮絲毫不比林天少,六千餘年,戰仙宗沉眠了六千餘年,而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不過表面上,他卻是不動聲色,因爲一切都還未塵埃落定,他還需要對這個少年的瞭解再深入一點。
這個少年身份極其不凡,出自終極仙地。雖然之前種種跡象表明對方身上可能出了變故,他並非真正終極仙地的子弟,但這一切也僅是猜測,不能完全確定。
若對方爲終極仙地的子弟,那戰仙宗傳承落到其身上,將會是被吞併,而非是發揚光大。狼只會因爲羊的弱小而將其吞吃,而不會去發揚它善良或是溫柔的優點。
儘管終極仙地高高在上,尊貴神聖,在那遙遠的年代,對戰仙宗根本不屑一顧,按理說不會覬覦戰仙宗的道統。但是而今世道變遷,大世凋零,一切都變了,發生這一幕也是不無可能。
威嚴老者身爲戰仙宗大長老,必須要慎之又慎,小心翼翼,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林天,你的父母是誰,又師承何處?”威嚴老者向着林天問道,他的雙眸緊緊地盯視着林天,並且,強大的仙魂之力亦是籠罩着林天。
林天對於老者知曉自己的名字並不感到驚訝,聽聞到老者的言語後,林天立時皺起了眉頭。
頓了頓之後,林天搖了搖頭,如實答道:“父母?不知道,我降臨到這個世界之時,便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自那時起,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身世,但卻未有絲毫的頭緒。這些年來,我都是獨自修行,從未拜師。”
林天據實而言,不無隱瞞,既然他要繼承戰仙宗的道統。那對方知道他的底細是應該的,不過也沒有必要全部抖落出來。
聞言,老者仍舊面色如常,仿似平靜的湖面一般掀不起絲毫的波瀾,然而其內心卻是欣喜若狂,激動絕倫。因爲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個少年天賦超凡,得上天垂青,爲上天的寵兒,但卻又非是真正出自終極仙地,比他想象中的最優傳人還要更加符合。
雖然這個少年言語不多,但這已經足夠了。他最需要的即是天賦超羣卻又身爲散仙的修仙者,這樣的人才最適合繼承戰仙宗的道統。
方纔,他以仙魂之力緊緊注視着林天。他雖一縷殘魂,但生前爲一尊皇者,仙魂之力何其強悍,林天在籠罩之下,思維波動等等任何細小的變化皆盡在其掌控之中,他不可能撒謊而不被自身所察覺,因此他極其篤定,這個少年所言句句屬實。
至於其殺皇傳人的身份,自然不會迷惑到他。在對林天的長期關注中,他早已明曉,他並非是殺皇傳人,只是修煉了殺皇的一門拳法而已。以他的性格,這條路根本不適合他。
“好,好,好。”大長老有些忍不住了,微笑地看着林天連道三聲好。
“好?”頓時,林天以異樣的眸光看着老者,他失去了記憶,連自身的身世都不明曉,有何之好?
“呵呵……”見狀,老者呵呵一笑,並不解釋,當即向着林天道:“看得出來你很想繼承我戰仙宗的道統,之前你的一番表現很不錯,遠遠超出我的預料,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做我戰仙宗的傳人。不過……”
老者突然話鋒一轉,眸光灼灼地盯着林天,“不過在此之前,你需立下一個誓言。”
“什麼誓言?”林天立即問道,他對戰仙宗的道統無比渴望。
“天地誓言,”老者盯着林天,隨即解釋道:“一個古老的誓言,也是羣仙大世界最具權威的誓言。一旦立下,必須絕對遵從,不可違背,否則會遭天地轟殺,形神俱滅。”
“老夫要你所立之誓爲,當你到達皇者之境時,須爲我戰仙宗開宗立派,並儘可能地將其發揚光大,重仙我戰仙宗昔日之輝煌與榮光。”
“天地誓言?”林天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之中念頭百轉。
見此一幕,大長老轉過身去,並不干擾,靜靜等待着林天的回答。
此時,林天心中很是震驚,對天地誓言他有着一絲的瞭解。傳聞,這種誓言是在天地的見證之下成誓,誓成之後,會與天地有着某種冥冥之間的關聯,如若違背,會遭天誅地滅。
這種誓言很是古老,只存在於一些古籍之上,並且也只是零星的描述,非是具體的誓言方法,未曾料到戰仙宗居然會擁有這種誓言。
出乎老者的預料,並未過多久,林天便是答應了下來。首先,對於戰仙宗傳承,林天夢寐以求,誓要得到,否則之前的考驗林天不會那般拼命。
其次,只要遵守天地誓言,便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並且,老者要他所立之誓中規中矩,並不過分。他若是繼承了戰仙宗的道統,便爲其傳人,屬戰仙宗中的一員,建立戰仙宗並將其發揚光大本就是份內之事,理所應當。
當即,威嚴老者虛淡的面孔之上滿是興奮,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