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怒那，我就換個問題吧。”金聖祐見她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換了個問題。
“問我什麼？”
“你覺得自己的唱功如何？”金聖祐問道，“或者說聲樂老師認爲你的唱功如何？”
“這個……”
又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孫承歡只是低着頭，掌心只顧撫摸着南悠頭頂的毛髮。“我覺得應該也一般吧。”
曾經的時候。如果記得準確點，應該是在一次聲樂課程的總結中，SM的聲樂老師張振英對於她，無論音色還是唱功上，都給予了不錯的評價。
“可惜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承歡你倒是可以和澀琪組成一個雙主唱的陣容呢。”每當張振英這樣嘆息的時候，總會勾起孫承歡心裡不好的回憶。
自己同齡的親故姜澀琪，以前的唱功也獲得過張振英幾乎完美的評價，而到後來，因爲她的嗓子出了問題後，她才退出了主唱的位置，而是苦心鑽研起了舞蹈，因爲她的天分和努力，很快她就成爲了SM爲數不多舞蹈實力最突出的練習生，而自己則是一個接替她位置的主唱。
“怒那？”
似乎是察覺到她走神了，金聖祐不自覺地擡頭說話的語氣。
“嗯？不好意思哦。”孫承歡緩緩擡起頭，“老實跟你說吧，聖祐。其實在以前，澀琪纔是第一主唱的位置，而我則是第二順位裡的。”
“這我知道，後來因爲嗓子的問題，她就去苦練舞蹈了。不得不說，她還真的有天份呢。”
“是啊。”孫承歡強顏歡笑地點了點頭，“而我就是接替她位置的那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勝任。”
金聖祐看着眼前的她，耳邊時不時地響起她那天清唱的《Let It Be》，聲音很美，旋律感也很不錯，加上真摯的感情，這樣看來，她絕對也是一位很不錯的主唱，而現在，她缺少的只有一個東西。
“自信心嘛……”他輕聲唸叨出簡短的一句話。
“嗯，你說什麼？”
“哦，沒有。”
察覺到他的嘟噥聲，孫承歡眼中的目光便再度擡起，而他卻是低下了頭。
“所以怒那，你認爲自己是一個，繼承者嗎？”
“繼承者？”
“對，就是繼承一個人或者一樣事繼續往前進的那種。”
自己接替的人就是澀琪，而事業，就是她一直熱愛的主唱位。這樣來說，他說的很有道理。
“是的……”她這次沒有猶豫，而是很堅定地說出了這個答案。“一直以來，我都是繼承者。”
“那你跟最早的我一樣哦。”金聖祐說道，“一直都只揹負着別人的想法前進。卻發現自己在原地踏步。”
“那麼，你繼承的那位是。”
“我的哥哥，金秀民。”這次從口中說出這個名字，他也並沒有顯得多沉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音樂製作人，而我就是接替的這個夢想。”
“那你原來的夢想是打算什麼？”孫承歡問道他。
“這個。”金聖祐向後退了兩步，做出揮棒擊打的動作，“初中的時候，我還是校隊裡的主力呢。”
“棒球手哦。”孫承歡仔細一想，由衷地說，“這真的厲害呢。”
“可惜放棄太久，動作可能都忘記了。多找人去打幾場，應該就會找回熟悉的感覺了。”
“那後來呢，聖祐。你最後是怎麼放下這個包袱的？”孫承歡迫切地詢問着他。
“那可能要說好久了。”金聖祐說道，接下來詳細跟她敘述着一切。而當聽到他講完，孫承歡卻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驚訝的雙眼。
“你是說張俊晟社長最早的時候，就在你身體裡，跟你相處了一段時間。”
“就是這樣，我早些時候跟你的反應一樣。難以置信。”
“只能說你的心也太大了，聖祐。”
如果這種換作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那麼又會怎樣呢？
“你現在算是少數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了，怒那。可以保密嗎？”他豎起指尖，輕抵着嘴脣。
“我肯定的啦。”孫承歡這時臉上終於露出坦然的微笑，調皮地朝他吐着舌尖。
“嗯……到後來的時候，大叔也一直鼓勵着我，他相信我的能力，也讓我嘗試着保持自信一點。”
“那後來，你聽了他的建議嗎？”
“沒，沒有。”金聖祐別過頭，“在後來，我昏迷的時候，夢到了哥哥，因爲他的鼓勵才讓我徹底放下包袱。”
“你有一個好哥哥呢，聖祐。”
“身邊人對於我的支持也很重要。”金聖祐覺得現在時機不錯，差不多該跟她說那樣的話了，“我覺得怒那，你跟我一樣，缺少的就是這個。”他的指尖輕輕抵着胸口，“自信心。”
“自信心嘛。”孫承歡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南悠，它同樣擡着頭，目光緊盯着自己。“你也這麼認爲嗎，小南悠。”
南悠並未用叫聲迴應，而是將小腦袋輕輕埋入她的胸口，有些刺刺的舌頭舔舐着她如同天鵝般纖細修長的脖頸。
“我覺得怒那你，不比任何人差。”金聖祐說，“至少在我的認知中，能跟你唱功一樣的人，少之又少。”
“真的嘛？”孫承歡滿心期待地眨着雙眼。
“就是這樣，那首《Let It Be》不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
“Let It Be嗎……”孫承歡聯想到那天在陽臺上的情景，“那有機會的話，聖祐還想聽怒那唱歌嗎？”
“當然想咯。”金聖祐想也沒想，直接點着頭，“怒那唱歌真的很不錯呢。”
“等下次有機會，再唱給你聽吧。”孫承歡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一臉神秘地笑着。
“嗯，今晚就先睡覺吧。好了，南悠。”金聖祐雙手伸出窗外，想要從她手中接過南悠，“快回來吧。”
“要回去了哦，小南悠。”孫承歡嘗試着將南悠遞出去，但是小傢伙卻很不情願。爪子輕輕抓住孫承歡睡衣的肩帶上。
嘗試幾次沒用後，金聖祐也只是無奈地說，“看來今晚它想跟怒那相處呢。那行吧。”
“對不起哦，聖祐。”孫承歡抱着它，微微彎着腰，“明天早上我會把它送回你公寓的。”
“嗯嗯，那就晚安了。”金聖祐轉身走進了公寓裡面，輕輕拉上拉門。
“嗯，晚安了。”孫承歡關上窗戶，從陽臺退出。
晚上睡覺的時候，孫承歡將小南悠輕輕地抱在懷中，她柔軟的鼻尖輕輕抵着南悠的頭頂，小傢伙睡的很香，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氣，是娜璉的，還是他的呢？孫承歡微微閉上眼睛。她感覺內心的疑惑伴隨着外面的黑暗逐漸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