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城抽了不知道幾根了,嗓子疼的厲害,聽完了這番話側目看季驍,“你到底是來安慰我還是來氣我。”
季驍沒說話,輕笑,“我不安慰你也不氣你,我只是說事實,並且……我護着她。”你說季驍這人,外表看似是花心大蘿蔔,萬花叢中過,可這內裡關起門來,全是陳暖陽。瞧兒,剛被陳暖陽攆走,轉頭又庇護陳暖陽起來了。
江煜城少有的眯眸,甚至抿脣,而後吐出一口淡淡的煙氣,竟然沒說話,沒反駁,任由窗戶口的光線把他們修長的影子拉的更長,更顯得落寞。
又是好半天,最後一縷薄煙從口中逸出後,他偏頭攆滅菸頭後,用手忽然去戳季驍的心窩子——
“我今天才知道什麼叫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你這裡,被她的針,刺過麼。”
這話問的可有學問深度,問季驍有沒有被陳暖陽氣走過吶!
季驍會意,答得也很有技巧和深度,“嗯,問得好,可如果一個人沒想把毒蜂據爲己有,毒蜂自由飛翔着又怎麼會主動攻擊人?而且,毒蜂的針連着它的五臟六腑,當毒刺種下的瞬間也同時拽走毒蜂的五臟六腑,這樣傷敵一百,自損一萬,甚至失去性命的事真正喜歡愛護毒蜂的人,是不會捨得讓它做。不過——”
季驍的語速始終很平穩、緩和,但是又帶着說不出的沉重,直到最後一句,聲音一轉,“還好她那不是毒針,只是顆變異的腫瘤,早點切除也無妨。”
季驍說完,江煜城忽然笑了,沒再點菸,雙手插兜的偏頭瞧他:“你這膽小鬼說了半天,還是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我已經沒興趣了,走了……”江煜城說着就
轉身走下樓,季驍也扔了煙追過去,“去哪兒?”
江煜城扔他倆字:“學切瘤手術!”
“嗯?那她誰照顧?”季驍與江煜城修長的身形並肩齊驅在下樓的路上,兩個美男子引得人側目紛紛,而江煜城手插在兜裡,神色倨傲的很:“毒瘤,總要疼了纔會狠心切掉,暫時讓那隻黃蜂自由的飛一天……”他這麼說着大步往樓下走,季驍則想到什麼,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嗯,走吧,我讓李阿姨陪她出院。”
“誰管她怎麼出院。”江煜城頭一扭,轉彎走去了停車場,季驍也拐彎去了自己的車,只是江煜城的話明顯跟事情呈反比。陳暖陽經過醫生檢查沒有問題第二天就來上班了,仍舊是早早的到了,也仍舊是冷漠的樣兒,不過辦公桌在江煜城的對面,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後,江煜城眸底波濤暗涌了兩三番,沒開口說什麼,側身讓她進來,然後自己去倒水,回來後就看陳暖陽坐在桌前皺眉抱臂的看他,問他:“這麼長時間,一個案子都沒有?”
江煜城端着水杯坐下來,頭也不擡的一聲“嗯”,順帶用喝水聲,把哈欠給掩蓋住!怎麼可能沒有案子?他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就沒閒着,可算是把案子全部結清了。
而對面的陳暖陽這時候,只是漠然、同樣的“嗯”了一聲,接着就往外走,砰的一聲,門關閉後,這邊兒江煜城幾度捏拳沒說話,直到她出去後三十秒,終於沒忍住,也站起來出去了。
別笑,他也覺得這樣沒出息,可是沒辦法……他就喜歡這麼個人,而且,他還非得讓她也喜歡他不可!
只是江煜城剛走到門口,開了一條縫隙還沒走出去,就老遠的聽見陳暖陽正詢問着張騫,“隊裡沒案子麼?”
然後,遠遠的,他聽張騫回她說:“嗯,案子都被江指揮昨天晚上做完了……”
好咧!這下全露餡了……
江指揮,你還真是勤勞吶,一夜全做完了,這是怕累着陳暖陽
呢?還是怕累着陳冰冰呢?還是怕累着陳隊長?或者您的陳副官!
這邊兒,聽到張騫把自己出賣之後,江煜城覺得自己的臉真是沒地兒擱了。你說這叫什麼事?人家都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他這明明做了大好事的,卻非要寒着個臉,不想讓人家知道自己的情,這不神經病嗎!不,他豈止神經病,還是矛盾體。
這嘴上說着“誰管她怎麼出院”,可回來警局後,卻一口氣把所有案子都搞完了、然後,讓那女人輕鬆點,別太累。
可有人偏偏不讓他如意,陳暖陽瞄着辦公室閒散的衆人,在一片玩樂的聲音中冷冰冰道——
“五分鐘到樓下集合,我有事情宣佈。”
她這話說的江煜城心騰的一緊,不知她要宣佈什麼,但好在還有五分鐘!看陳暖陽說完回頭看他,他立刻裝作沒事一樣的低頭看手裡的……可惡,文件沒拿出來!他低了頭,雙手迅速插兜裡,高高在上的走過來,挺酷帥的樣兒。
“江指揮。”他走到一半時,在衆人下樓的聲音中,被陳暖陽給喊住,江煜城停在她面前兩米外,眼高與人的樣子,挺傲的口氣,就一個字:“說。”
“現在沒有案件,我爲A隊申請‘體能訓練格鬥術’,請江指揮批准。”
陳暖陽字正腔圓,面色冷酷,雖個頭不如他高,可氣勢絕對不低!
而江煜城這時候低下頭,皺起眉、眸色帶着些微的惱怒,他能不怒麼!陳暖陽她是在申請批准嗎?她分明都已經讓大家集合、這是通知他而已!
“江指揮,請回答。”陳暖陽說的冷漠,而江煜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如果不批呢?”
反問句,沒有什麼喜怒的音調,但是危險十足的眸子讓人看了就害怕,尤其那邊兒一羣從辦公室出來的人,都看的一怔一怔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連最近低迷情緒的武小昭也終於懸起一顆心來,“隊長和江指揮好像有些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