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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陣中, 道修被悉數分開,一個個單獨奮戰,而妖修則在陣盤操控者的幫助下, 順利潛進迷宮陣中偷襲這些道修。
謝修竹和琥珀分開後, 便重新站在陣法中的隱蔽處, 默默操縱着陣盤。
妖修的高手數量相比道修到底是少了些, 即便每個區域都利用時間差, 儘量派出穩贏的戰力前去對戰,但密集的戰鬥對靈力的消耗實在可怕,即使早已準備好了足量的丹藥, 精神上的疲憊還是難以避免。
因此,迷宮陣中真正死掉的道修還不那麼多。
謝尊庭看上去更是還能撐上許久的樣子。
謝修竹幾次掃過謝尊庭所在的位置時, 都在思考要不要多安排幾個妖修過去, 直接將他給殺了。
但是, 好像又不是那麼有必要。
這個人是死是活,今天之後對自己來說都不再重要了——但內心那隱隱的怨恨, 又總是驅使着他:殺了他吧,他從來沒把你當親人,先前差點就殺了你,上一世更是直接導致了琥珀的死亡。
這份思緒,連謝修竹自己都不太琢磨得透, 陣中局面稍稍穩定時, 謝修竹在腦海中問芷楠:“我要不要殺了……謝尊庭?”
芷楠的心思顯然不在這兒, 它正一心擔心着琥珀那邊的情況, 暗暗禱告自家主人的夫君能順利取到剩餘的兩枚鑰匙。因而當謝修竹問起它時, 它沒過腦子地回答:“主人你已經離新世界的神只差一步了,這人的性命隨便你怎麼處理啦, 跟腳底下的螞蟻也沒有兩樣。”
謝修竹怔了怔:“可是……”
可是又有什麼可是呢?先前的仇怨明明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婦人之仁的下場說不定是這人利用他們同屬性的靈力或是相連的血脈再搞出什麼難以收場的幺蛾子。
謝修竹微微閉了閉眼睛:“赤蛇族的族長,煩請你往陣中正南方庚子區走一趟。”
“是。”紅繽沉聲應答。
紅繽的話音剛剛落下,謝修竹耳邊便傳來柳和風的聲音,“妖皇大人傳過來的徐成濟破陣圖像,我基本看懂並背下了,師兄,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謝修竹道:“琥珀尚未給我發來消息,我們稍待片刻。”
回覆完柳和風,謝修竹又將應銳遠與袁立召來,“柳和風那邊大概確定能破陣了,琥珀那邊的情況似乎還算順利,應該很快就會叫我們過去,迷宮陣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這是先前便商量好的安排,此時的交接意味着針對道修中等偏下層的阻擾行動可以暫停了,妖族所有戰力開始聚集。如果琥珀順利拿到鑰匙,便立刻舉行神級秘境認主儀式,若琥珀那邊失敗,則妖族集全力搶奪被徐成濟或是其他道修高層拿走的鑰匙。
應銳遠與袁立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過陣盤的掌控權後,先是吩咐手下的妖修停止行動,再依據迷宮陣的變化,告訴他們正確的道路。
交接完成後,謝修竹走到黑霧外圍與柳和風會和,等待地過程中,他簡單地給柳和風解釋了兩句,隨即使用中二技能將能用的技能都設置成了待使用狀態。
……
“一!”
倒數結束。
琥珀和徐成濟手中的鑰匙不約而同地都只露出了半截——一方爲深黑色,另一方則爲蒼青色。
顯然,徐成濟並不準備冒一點讓琥珀奪走雷屬性鑰匙的風險,因而裝模作樣地只露出了一般風屬性鑰匙的外形。
然而這卻正和琥珀的意!
鑰匙的閃現如此之快,兩人都只是驚鴻一瞥,手邊的攻擊便已快要落到對方身上!
一邊是連這片天空都快要照亮的浩大閃電,另一邊則是挾裹着吞噬萬物氣勢的白色火焰!
按理說琥珀該是躲不過這一擊的,偏偏他們的戰場——這片浩渺廣闊的湖泊,水助雷威,水克火勢。
琥珀的雷屬性法術不管是攻擊還是防禦都因水的存在而得到了大量的增幅,反之,火焰卻因琥珀眨眼挪移到水中而被抵消了一定的威勢。
這一擊,琥珀勉強接下了,傷勢並不嚴重。
徐成濟咬牙暗罵琥珀奸猾,但電光火石間的變故下,琥珀尚且來不及將鑰匙徹底收回空間法器中,徐成濟反應飛快地接連開啓三重鎖鏈類法寶,幻影般便要纏上琥珀手中的鑰匙——
說時遲那時快,在火焰織就的繩索快要接觸到漆黑的鑰匙時,徐成濟的識海中猛然響起一聲驚雷!
“什!——”識海受傷!只可能是被自己身上的某種東西反噬了!
徐成濟憑着極其強大的精神力在耳道的轟鳴聲中保持了清醒思考的能力,是什麼……究竟是什麼脫離了他的控制……?
“是我哦!”白嫩可愛的小男孩虛幻的身影出現在徐成濟眼前,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臉頰,另一隻手的食指上則滴溜溜地轉着什麼東西。
徐成濟定睛一看,竟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鑰匙扣正綁着蒼青色的鑰匙晃來晃去!
那鑰匙扣有問題!徐成濟的牙根都快咬出血來,眼看着身影縹緲的雷雷正朝琥珀飛去,他忍着識海中傳來的劇痛,凝聚靈力朝琥珀擊,可——本應將琥珀重傷的攻擊,落空了!
“小竹!”那隻白虎如是喊道。
方纔千鈞一髮之際,謝修竹跟柳和風闖進了戰場中。
短短一瞬間,能致人於垂死,也能決定千萬人渴望的東西最終花落誰家。
謝修竹在那麼短到無法形容的頃刻中,正確地判斷清了局勢。
冰藍與純金色的鑰匙被拋向空中,瞬息間被雷雷手中的鑰匙扣吸引,而琥珀也由於手中那半截暗屬性鑰匙,被生生拉扯到了雷雷身旁,躲過了徐成濟的全力一擊。
徐成濟的眼睛猛然睜大,五把鑰匙同時現世的場面過於驚駭,他不可控制地怔了一怔。
一瞬,塵埃落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