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也知道，老哥是石油系統的人，有一部分掐也不是我自己的不是？這幫人老哥惹不起。你就全當幫老哥一把，算老哥求你了……”
毛俞說話的時候聲音裡已經帶了央求的神色，季東來的眼白都翻上來了，就差直接指着毛俞的腦門大聲咒罵貪婪。
12年各種網貸公司業務蹭蹭的往上漲，毛俞也和很多初期富裕起來的老闆一樣，一頭紮了進去。
一幫人一起攢了一個不小的公司，和一些大數據分享年輕人紅利的公司不同，毛俞這幫人的目光始終還是集中在貸款給老闆做生意那個套路，說白了就是當鋪。
叢玲的煤化工項目就是這幫人選中的，貸款給公司賺一大筆。
然後通過分紅又從公司拿走一大筆，接着拿着公司的股權抵押給自己的公司，把錢套出來，再拿着這這錢到市面上繼續放貸。
接着拿着公司的借款合同，叢玲公司從自己公司貸款的合同，自己市面上的放款收據到銀行貸款，如是往復，現在光是毛俞涉及到的資金已經滾到了至少三十個億。
當下叢玲的項目垮了，首先銀行那邊第一個催債，拿着股權質押，叢玲煤化工的借款合同上門了。
現在整個所謂的金融借款公司就是個空殼子，賬面上不說一毛錢都沒有也差不多。
最要命的一點，這些錢很多還是那些油耗子的錢，拿回去了就不可能再拿回來。一旦銀行那邊無法完成債務催收，毛俞第一個要進去。
“缺口多少？”
點了一根菸，季東來幾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毛俞。
這種玩法在金融圈幾乎是司空見慣的，組建公司，合法套現，利用殼子控制一切。
看似高級玩法，實際上呢？就是空手套白狼，國家鼓勵實體發展的時候可能爲了繁榮視而不見，但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各種看不見的危機還在悄然醞釀的時候，弄不好能夠波及全國。
毛俞那邊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字，季東來的瞳孔直接放大。
“幫不了！”
“兄弟，伱先看看這些資料，老哥現在能夠找的人只有你了，你就幫老哥參謀一下也成，老哥求你了……”
三十一個億，季東來當即就想直接走人，毛俞那邊僅僅的拉着季東來的手，季東來始終沒有坐下，衝着冉博遞了一個眼神。
冉博結果毛俞秘書的閃存，紙質資料交給助理，毛俞這才鬆開手。
身後毛俞的秘書拎着打包的禮品給季東來送上車，全程季東來一句話都沒說，車下毛俞臉上滿面堆笑一直到季東來離開。
打開車窗，季東來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看東北的方向，季東來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拿過紙質文件看了起來。
“嗯？”
季東來前後看着一些文件，忽然感覺裡面的幾個名字有些熟悉，腦海裡有一個不好的猜想，趕忙給趙樹影和辛麗打電話，讓對方帶着會計師在公司等着自己。
當然讓季東來有一些意外的是，這上面的很多名字和宏宏違規放貸的那幾家公司股東重合，而且是大股東。
“沒錯，這就是前兩年在溫州操盤金融的那幫人，毛俞用這幫人簡直是拿着筷子上廁所，找死！今年那邊的債務已經累積到了兩千多個億，上面非常重視，看來這絕對不是孤立事件。”
趙樹影拿着筆把毛俞那家網絡平臺公司的幾個操盤手名字畫出來，找出一迭資料交給季東來。
望着上面的數字，季東來直皺眉，想想叢玲，忽然感覺對方不是那麼可惡了，至少和毛俞這幫人相比對方還是想做實體的，只不過不得其法，強出頭。
反觀毛俞和對方用的這幫人才是真正可惡的存在，迭加貸款，根本就是驢打滾。
經過手下會計的核算，毛俞的公司缺口資金絕對不是三十個億，至少再加五個。
“東來，這件事我們最好別接手，不然會陷進去。這幫人太貪婪，粘上沒好，別個不說這種模式砸骨吸髓，富了幾個人，甩鍋給社會，就讓這幫人去死，讓社會安寧一些！”
辛麗那邊也看完了文件，針對這幫人的操作，辛麗暗道對方專業的同時，大罵這幫人貪婪。
作爲一個集團公司的總經理，辛麗雖然也超發債務，但絕對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也決不會多走一毛錢。
最多的時候，辛麗也只是超發兩倍債務，這在整個行業內都算是高的。
毛俞這幫人超發的債務至少十倍，甚至更多。
溫州幫東方猶太人的稱呼實際上一點不爲過，別個不說，這種蜱蟲一樣寄生在實體經濟上大吃特吃的模樣實在是太難看了。
“你說這樣的經濟體是不是還有很多？”
嘴裡咀嚼葡萄乾，季東來看着窗外漸漸煥發生機的大地，目光裡都是深邃。
“據我說知不少，現在上面已經開始重視了，東來，我建議不要碰。”
趙樹影作爲經濟師，深刻的知道這玩意的危害。
季東來那邊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看自己集團公司那巨大的產業，再想想自己全世界的那些分埠，這才感覺自己並不是最貪婪的那個。
“叮鈴鈴……”
“於哥，你說！”
正當季東來思考的時候，於公子的電話千呼萬喚始出來。
“我在你公司門口，跟我去見幾個人。”
於公子的聲音很平靜，季東來知道宏宏的事情基本上穩了，看了一下面前的文件，把其中幾頁複製了一下出門上了於公子的車。
這次季東來把冉博留在家，於公子也是親自開車，帶着季東來進了南鑼鼓巷的房子。
院子裡幾個身穿唐裝的中年人微笑着坐在那裡，院子四周多了很多保鏢，潔希亞正在煮茶。
“幾位老哥，這是我小兄弟季東來。東來，這是你上次要見的幾個哥哥，人我給你約出來了，具體的事情，你們自己來談，我給你們煮茶。”
面前的幾個人於公子哥簡單的做了介紹，季東來一一握手，於公子接過潔希亞手裡的茶壺，季東來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