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買了悔一天，不買悔一年
沈如芸將信將疑。
她看過公公做的，自然也比較得出來好壞。
陸懷安年輕力壯的，做出來的籮筐細密緊緻，尤其是形狀，有些銳角特意做得很圓，看上去非常美觀。
拿在手裡，沈如芸有些愛不釋手：“真好看。”
“等我做完這幾個單子，給你編幾個更好看的。”陸懷安歇夠了，繼續工作。
好在辛苦都是值得的，最後不僅賺了筆錢，還打出了名聲。
至少，過來買籮筐的人都知道，他們這裡要開家早餐店。
陸懷安甚至還找了塊木板，自己拿筆寫了早餐店三個大字上去，立在旁邊，就算是招牌了。
什麼都準備齊全，他們就開始用玉米麪練手。
他平常辦事，要是沒錢就是直接賒着欠着，一有錢就得立馬還上，不然說出去都不好聽。
那就是以後不會嘍。
陸懷安一聽這個就笑了：“沒準明天也登報，說您縣思想先進。”
“哎，你這挺好，這挺好。”錢叔吃得很驚喜：“怎麼想的？哎呀，這包子好吃。”
“這是白菜油渣包。”沈如芸有些不好意思，小小聲地道：“下面這一籠是酸菜包，我從自家帶過來的，下面的都是饅頭了。”
當天晚上，他們全吃的包子饅頭。
揉完面，他洗了手，讓沈如芸先包着，他跟錢叔去看證。
“不過現在說這些爲時尚早，以後再說哈。”
“聞所未聞。”錢叔目光復雜，頗爲感慨：“還是你腦瓜子靈啊。”
陸懷安不着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心裡卻將這件事記住了。
旁的話都沒往心裡去，他滿心滿眼都是包子包子包子：“老闆，這是啥包子？”
包子裡頭也不是肉，而是油渣，摻了些白菜啊酸菜什麼的。
倆人閒聊着，陸懷安目光停駐在個體經營許可證上，久久捨不得移開。
陳永明看着白白胖胖的包子，口水都快淌下來了，隨口敷衍着：“哦哦，原來是這樣。”
“謝謝。”陸懷安還記得他，又驚喜又驚訝：“同學你來的可真早，是啊，我那時候是板栗壓壞了，只能賣掉，本來也不多，賣兩天就沒了。”
“還行。”錢叔呵呵一笑，想起來都覺得挺美：“而且也沒走關係，這事吧，現在國家挺支持的，你這證啊，是咱縣裡頭一份！”
第一個湊上來的，竟然還是個老熟人。
陸懷安也不阻止，只讓他去洗手。
或許世事皆如此吧，只要邁出第一步，後面的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好香，給我來兩個。”
這倒是真的，錢叔肯定地點頭：“說的在理，全肉的誰吃得起啊。”
陸懷安呢？
陸懷安慢條斯理地喝茶，聞言也不反駁：“暫時。”
看看自己的，再看看沈如芸的，錢叔放棄了：“算了，我還是不糟蹋你們這面了。”
說着，他伸手戳了一下面：“哎，你這面和的可以啊。”
不同於賣板栗，這可是又香又甜的饅頭包子。
他豎了個大拇指，很是高興：“我就那麼一說，哎，人家立刻歡歡喜喜給我辦了，還拍了個照。”
他辦了證回來，過來一瞧就樂了。
陸懷安一手的麪粉，樂呵呵的：“等會蒸出來才知道到底怎麼樣。”
好在錢叔動作利索，沒讓他們等太久。
沈如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啃了口包子：“肉太貴了，還要票，我就想着，油渣也行的，很好吃，加點菜，便宜點賣好了。”
頂餓，關鍵還好吃。
心裡卻知道，味道雖不抵後邊那些千奇百怪的早點，但以現在來說，絕對算的上一流。
玉米麪，蕎麥麪饅頭，味道不一樣，但價格比白麪低廉些。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往外頭擱了兩張椅子，放塊門板，就開了攤。
說着，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也就因爲我這沒人正經營生，天天也沒個固定地兒，媳婦都找不着，我看你確實是有點東西的，你要是有啥想法有啥機會，可千萬撈老哥哥一把。”
因爲不確定大家能接受什麼程度的消費，所以陸懷安一開始並沒有直接全上白麪的。
陸懷安也笑：“吃的起的，也不一定會來我們店不是。”
“哈哈哈哈那敢情好。”
“你把門面租下來了？你哪來那麼多錢？”
“嘿，老闆！”陳永明看到他就眼睛一亮，衝過來笑道：“嘿嘿，開店啦？恭喜恭喜！我那天還在後悔呢，沒多買點，沒想到你後面不擺攤了。”
“嗐。”錢叔擺擺手，笑道：“可別磕磣我了，我這叫啥啊，純粹就是收點跑腿費，走的就是鋼索的路子，我這命吶，是擱在閻王爺手心裡頭的，想收想留全憑他老人家一念之間。”
他這會子是真服氣了，甚至忍不住探詢地看着陸懷安：“那你……以後就開這家店？”
結果錢叔一包，包成了個大肚兜。
他們的目標客戶目前只有這些學生，偶爾買一次板栗可能正常，但買華而不實的肉包子，一兩個嚐嚐還有可能，長久買那是絕對不現實的。
暫時？
“其實這個不難。”錢叔也洗了手，接過茶：“就是現在縣裡沒地兒辦，我是跑到市裡頭去弄到的。”
原來，如此簡單。
見陸懷安疑惑地看過去，他也沒遮掩，落落大方地道：“叔給你撂句實話，你跟着我走一回水路，也就知道了，外頭看我吧，挺光鮮的，到處跑，到處接活。”
錢叔大喜過望，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你有什麼想法？”
去了市裡？
陸懷安給他說了一下分開支付的方法，錢叔聽得一愣一愣的。
“挺厲害的。”
沈如芸不大會烙餅，但手很巧，捏餃子包子饅頭捏得特別好看。
“嘿，你們這還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哈。”他瞅着沈如芸小手一捏一提，一個漂亮的小包子就做成了，有點心癢：“我也試試。”
而陸懷安廚藝一般般，和麪倒是有一手。
錢沒花，事辦了，名頭還好聽得很，關鍵是雙方都滿意。
這話說得陸懷安都感覺苦澀，還在琢磨怎麼安慰來着，結果錢叔自己笑了。
確定味道可以，鹹淡適中後，他們的包子鋪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開張了。
萬事俱備，只欠錢叔這個東風。
陸懷安心一動，露出誠懇的感激：“辛苦錢叔了。”
剛好錢叔問到門面的事，他也就直說了。
陳永明正準備付錢，想了想又改口：“不，給我一樣的來兩個。”
雖然有點貴，雖然超出了他的早餐預算，但經驗告訴他，買了悔一天，不買悔一年。
他一個人就買走了四個包子，這讓沈如芸很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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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