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噱頭
仔細地聽完，李鴻達都震驚了：“這，這樣能行麼？”
“行不行的再看唄。”陸懷安拉過算盤，給他算了筆賬：“你瞧瞧，十萬，每月一萬利潤，他們的要求是至少簽訂半年，是吧？”
一月一萬，半年六萬。
這還多出四萬塊呢！
李鴻達震驚地瞪大眼睛：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這年頭，不是誰都拿六萬塊錢出來籤合同，也不是誰都敢拿六萬塊錢去賭柯益川的十萬塊的。
“我訂的半年合同，是因爲我們冰箱，價格不一樣。”
柯益川光顧着抄作業，沒考慮過兩個廠子的差別。
不坑他坑誰呢？
送上門的錢，不收白不收。
陸懷安都頗爲驚異，忍不住遲疑：“難道說……有人跟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倒是個妙人，要能打聽出來，他都想聯繫聯繫。
可是大陽村這邊，所有人都聚集在村頭。
那時候他們賣些東西，挑個十幾裡山路都要挑。
“還有我！”
不過陸懷安不是來看這個的，所以他沒停留。
站在門口往外看，連對面的房子都瞧不見了。
這會子就從村裡挑到村口，哪來那麼矯情的。
“誰家的雞蛋啊，誰家的蛋！”
沈茂實跟村長他們溝通之後，村長他們連忙到處跑了一圈，奔走相告。
今日的市場裡，所有菜都新鮮極了。
“哎，好的，這個稱好了，下一個。”
“就是路不大好走。”沈茂實覺得挺可惜，嘆了口氣：“要不然，能送得更快更好。”
“這種賣不起價。”
這是他們村裡頭一回送菜，陸懷安還是挺期待的。
陸懷安買了個包子，慢慢啃進去。
柯益川都懵了：“什麼東西？”
他想了想，又讓沈茂實回去早些說：“明天就開始，我今天晚上睡那邊去。”
掛了電話，陸懷安看向李鴻達。
稱好了的纔會裝進去的，前邊還有些是村民們挑過來的，排着隊在那候着。
爲了保證食材新鮮，最近送菜的時候，他們都會提前出發。
可是如果價格太低，他們就是虧本，本錢都掙不回來。
因爲路途遠，運過來都有些蔫了。
暫時沒得消息，陸懷安便去了一趟農貿市場。
說算數，就是三十萬。
他們只聯繫了兩個商場，願意跟他們合作啊。
“那可不！今天的菜都是直接送過來的！都不帶停頓的！”
結果，下頭業務員扯着嗓子問：“那之前你說的還算數嗎！？”
“就把我放街口就成。”陸懷安怕他們拖拉機哐哐哐的把孩子吵醒了，沒讓往街上去：“我自己走進去。”
陸懷安想了想，讓他們換個思路：“既然能收上來菜，就先把菜挑出來嘛，不一定非要全部車子進去拖。”
一擡眼，看到李鴻達就立在他家門前：“你這是？”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大傢伙對陸懷安還是很信服的。
陸懷安循聲走過去，沿路看到好些裝好的籃子。
也正因此，今天的菜賣得格外的好。
來買菜的都誇他們今天的菜好。
明明都是今天的新鮮菜，一早就從地裡收上來的。
“我們自己都檢查了一遍的！你放心，要是有一把菜是壞的，我們自己都不得送過來的！”
的確，陸懷安挑着看了看，有些菜葉子都蔫嗒嗒的了。
說真的，這真的不能怪柯益川。
陸懷安很震驚，他不明白就這情況，怎麼會讓記者混進去。
這時候，太陽還沒出來，太早了。
都是神色匆匆的樣子，挑着擔子，他們得快些把菜送到曬穀坪去。
他一路出來，路上偶爾會遇着幾個人。
離的遠遠的，陸懷安就聽到他們在吆喝：“好了好了！小心點，哎，塞好稻草啊，千萬不要磕着碰着了！”
他剛在廠裡賺了兩萬塊，哪裡會去動那歪心思。
鍾萬聽都聽不懂，但不防礙他繼續往下說：“他們當時就鬧起來了類！還有記者採訪！”
而且想賺十萬，就得至少先墊六萬，他哪有這錢啊！
因此，他們只能把菜全挑到了路邊上，方便沈茂實他們運送。
陸懷安嗯了一聲，帶着他在市場裡轉了一圈：“沒事的，不急，這邊路修好後，能更快的。”
懵了半晌，他乾巴巴地開始給他們上課：“要奉獻……要付出……不要計較個人得失……”
小夥子們興高采烈的停下，還揮着手跟他道別。
陸懷安打開門，讓他也進去，邊走邊說：“咋的了？那那個人打哪冒出來的？”
“那我也不曉得……”鍾萬琢磨琢磨，感覺陸懷安挺感興趣的：“我等會再去瞧瞧，明天給你回電話！”
誇完了，有人在下頭喊：“那我呢！？”
“哈哈，你生的蛋啊！”
李鴻達也很懵，他訥訥地道：“我，我就安排了兩個啊！”
看着他們這般勁頭十足的樣子，陸懷安也挺高興。
他們的曬穀坪在村子裡邊，太陽最好的那一處。
四周墊了厚厚的稻草，蔬菜也是捆紮得整整齊齊的，嫩綠嫩綠的擺好了放在籃子裡。
如果能直接湊夠送新農貿市場這邊的菜，就直接從村裡拖過來，不到這邊農貿市場轉一圈。
陸懷安聽了都懵了，扭臉看向李鴻達：“我不是讓你安排兩個嗎？你怎麼還加一個？”
別說高價了，降價賣都不一定有人要。
索性上了車，跟着一道去了新農貿市場。
周叔他們遇到的事情，在這裡壓根就沒有發生。
一掃前面的赤字，大家夥兒都非常高興。
“據說，柯益川當場就傻眼啦！”鍾萬哈哈大笑。
“滾滾滾，先搞菜！”
哎喲，反正是丟人丟大發了。
算好分開送的數量後，他們兵分兩路。
好傢伙！
陸懷安停住腳步，包子都忘了啃了：“啥？這……他……那記者呢？”
把小的都掐了，明天后天呢？
有人瞧到了陸懷安，一臉興奮地跑過來：“陸廠長，你來啦！”
算不算數？
時間也比往常早了許多，菜搬下來還水靈靈的。
想撬動這筆錢的人，至少得有六萬的本金，一般人也做不到哇。
現在爲了讓他們送菜更方便一些，很大的坑就拿石頭沙子先填一填應應急吧。
這一手來的狠啊，一個就是十萬塊吶！
可關鍵是……
第二天陸懷安起了個大早，結果天公不作美，一打開門就看到外頭全是霧。
因着是第一天，所以菜量有些沒法控制。
雖然萊迪製衣廠廠房還沒建好，但業務員不受限制，是先招的。
說不算數，那就是把自己的臉丟在地上踩。
翻過一座山，陸懷安徑直去了大陽村。
陸懷安並不意外，只是看了看。
沈茂實這幾天也在琢磨着：“大陽村他們的菜好像都快出來了，我昨天去看了看，他們的路有一截都修得能跑車了。”
正說着，沈茂實他們安排的車子轟隆隆地來了。
新的農貿市場這邊的菜，基本都是從原先的農貿市場這邊分的。
然後，新招的業務員格外拼命，大半夜都在到處拉客戶。
“瞧瞧，這菜剛纔還長在地裡呢！等會就到你家鍋裡頭了！這能不新鮮嘛！”
那兩人跳上臺來，說自己也拉到了大客戶。
“也行。”
“好的好的。”
好不容易把人弄下去，柯益川確認他們拉到了大客戶後，幾乎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一擁而上，幫着把菜送上車。
陸懷安跟他們一道回去，路上都聽他們在吆喝：“今天賣的可真好！”
“好嘞！”
然後，他們突然就發現，好幾個人來應聘。
“陸廠長！？”
“咦？陸廠長你咋從外頭來了？”李鴻達一臉驚奇，不能理解，不過他很快把這事扔一邊去了：“我問到了！就柯益川這個事兒，原來多出來的那一個，壓根就跟我們沒關係！”
然後，第三天！就有人拉到了大客戶呢！
可把柯益川樂了個半死，趕緊召開員工大會。
大傢伙都太積極了，送的菜有些還太嫩了都掐了下來。
啥情況啊這？
兩人面面相覷，怎麼多出來一個？從哪冒出來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李鴻達說起來也頗爲不敢置信，忍着笑道：“那人，居然是柯益川安排的！”
怎麼可能自己使壞，把事情給搞砸呢？
可是運過來搖來晃去，菜葉子經不起這般折騰，折幾個印子再一蔫，再新鮮的菜都成了一副蔫了吧唧的破樣子。
李鴻達想了想，利索地答應下來：“行。”
當着衆人的面，他將那位拉到大客戶的業務員大誇特誇。
減少了路程和運輸的過程，應該就能減少損壞率。
主要是怕損壞……
“……也行。”
村長在前頭檢查，哪怕村民紮好了，他都得拆開來瞧上一眼，確定沒問題才扎回去上稱的。
整個村子都一片白茫茫，全掩在濃霧之中。
“……”
“我的我的！”
只要他們這幾個村子通了車，菜能運出來了，他們這邊的壓力就能減小很多了。
陸懷安沒好氣地嗤了一聲：“運出來就不壞了？該壞還得壞，小心點就是了。”
“看來今天是個大太陽啊。”陸懷安伸了個懶腰，洗漱一番，穿了雙筒靴就出門了。
“快點快點。”
這邊就趕緊催着加快速度檢查上稱。
到了那裡，會有拖拉機把所有菜籃子統一運走。
他們連路都修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這一遭呢。
李鴻達舉起手，很想忍住笑，卻又忍不住：“陸廠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也是他安排的！”
這肯定是不成的，得想個法子。
“嗯，我過來瞧瞧。”
沒法子，現在路邊的草上最容易沾露水，不穿靴子會把褲子全搞溼的。
“再不行就塞些稻草唄，怎麼減震怎麼來。”
再加一個，沒這麼合適的，也不一定安全……
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
陸懷安把這個問題也說了一下：“要好好考慮一下長期的配送，這種太小的沒必要。”
看到他來，村長也只衝他打了個招呼，沒時間過來寒喧。
事情他都安排好了，搞這個活動，還有限時。
就五天時間！要拉個至少半年的訂單！
他怎麼想，都覺得沒人能完得成。
十萬，純粹就是買個噱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