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秒真男人過去之後,局面徹底被評定了下來。
溫斯特瞪紅了眼睛,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四名部下被彈雨撕裂。但是他沒有失去理智,而是果斷地沿着走廊快速地向樓後面撤離。
李牧追趕上來,但也果斷地停下了腳步。
眼下最大重要的事情是救人,把人安全帶回去。
他十分強烈地感覺到,跑掉的西方人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非常危險的人物。能夠擊殺是最好的,但當前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麼做。
劉偉打爛了門鎖,艾福兵掩護他。
此時,他們也都把消音器摘了下來,在已經暴露的情況下,不再使用消音器可以讓槍支恢復精度。衆所周知,加裝了消音器,對槍的威力和精準度都是有影響的。
一腳踹開房門之後,劉偉並沒有馬上衝進去,而是順手就往裡面扔了一顆閃光震撼彈!
老辣的老兵油子不會冒冒失失的就往情況不明白的地方衝,因爲一個冒失既有可能付出的代價是性命。
劉偉做得非常不錯。
爆炸之後,裡面傳來幾聲慘烈的哀嚎。
這個時候,劉偉才衝進去,擡槍就對裡面看守人質的兩名捂着眼睛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士兵開槍射擊,果斷地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擡眼就看到一名衣着破爛的西方女子被捆綁在那裡,當然也被閃光震撼彈給直接震暈了。
劉偉等人是仔細看過勞拉的照片的,因此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要營救的人質。馬上給她鬆綁,隨即架着就往外走。
外面,李牧和艾福兵控制住了通道,掩護着劉偉的行動。
邊關林打光了加特林的子彈之後,果斷地把加特林扔到一邊,把後背ak-74突擊步槍拽過來,衝到了門口的機槍陣地那裡,和李鳳翔以及胡鳳齊兩人一起,對反應過來的市政大樓周邊的巡邏隊進行射擊。
槍聲一響,市政大樓周邊就都沸騰了起來。
李鳳翔重點關注了側對面那棟駐紮了一個連隊的樓房,不斷的有三三兩兩衣着不整提着槍跑出來的士兵。
態勢對新月旅是絕對不利的,在斷電的狀態之下,他們缺乏夜視器材,根本很難打中目標。
而對於李鳳翔三人來說,在微光瞄準儀的幫助下,對那些綠油油的影子進行射擊,就和打移動靶差不多。
好不容易,側對面的樓房裡的士兵才反應過來,在窗戶那裡架起了機槍,準備對市政大樓的陣地進行掃射。再傻的人此時也知道,市政大樓遭到了襲擊,門口處的陣地已經被人奪取了。
李鳳翔等的就是這個,馬上換上了狙擊步槍,一發子彈就出去了。那名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機槍手才拉上扳機,額頭就被子彈打穿,整個人在慣性力量的作用下朝後倒去。
藉着又上來一名,再被精準的子彈點名,一槍斃命,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來。
再來,再死。
於是沒有敢去摸那挺機槍了。
李鳳翔冷笑一下,扔下狙擊步槍,端起機槍,衝着從街道的另一頭衝過來的巡邏隊開火。子彈雨點一般過去,巡邏隊在慘叫聲中人仰馬翻。
市政大樓遭到襲擊!
那裡可是有一個價值一千萬美元的人質!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設立在坦克營駐地的新月旅司令部,很快,新月旅的高層被驚醒,接着,一道道命令發了下去。黑暗中,新月城裡面的部隊全部都動了起來,只是那個速度有些不敢讓人恭維。
唯有坦克營,在高層的眼皮子底下,飛快地行動起來。李牧等人剛剛救出了人質的時候,三輛值班的t-72就開出了營區,直奔市政大樓這邊而來。另外幾輛卡車發動起來,士兵在軍官的呵斥聲中急忙登上車,增援市政大樓。
當司令部的人給溫斯特打電話沒人接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襲擊市政大樓的不是一般的武裝人員,連溫斯特這樣的專業小隊都沒了音信,可想而知。
新月旅高層最怕的是法國人出動了特種部隊,他們不會狂妄到認爲自己可以與法國人正面對抗。綁架法國記者,依仗其實就是吃準了法國人不會出兵。他們想出,國際輿論也不允許,南蘇丹當局也不會允許,聯合國那裡更是無法通過。
因此纔有恃無恐,綁架各國記者、企業家、高技術人員,以此來獲取贖金。在很多人看來,新月旅的開支很大一部分是靠這種方式。
如果法國人不管不顧的派特種部隊來營救人質,新月旅只有一個選擇——堅決打回去,否則以後這個活沒法幹了!
全城的部隊都接到了通知,封鎖全城。
從指揮通訊方面來說,新月旅是做的不錯的,並且他們的通訊硬件方面是不差的,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烏合之衆。通過電臺以及有線電話線,部隊編制條條塊塊也分的相對比較清晰,指揮起來,反應速度不算慢。
“嘎吱!”
米勒思駕駛的依維柯在大門口處生生地剎住,車門隨即打開。
在大門處等候的李牧三人,扶着昏迷狀態中的勞拉飛快上車,隨即,負責掩護的李鳳翔三人用最猛烈的火力掃射了街道前後兩端,壓制住了敵人的火力,隨即也飛快地跳上車。
邊關林最後一個上車,他在上車之前,扯出了兩顆進攻型手榴彈順着大門扔了進去。裡面追出來的士兵被接連爆炸的手榴彈炸得一片慘叫。
米勒思咬着牙,鬆開手剎,一腳油門下去,依維柯就嚎叫着飛奔了起來。
剛剛拐過一個街角,一發105毫米坦克炮彈就呼嘯而來,擦着依維柯的車頂飛過去,擊中了對面的樓房牆壁,頓時砸出一個洞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讓依維柯傾斜起來!
衆人驚魂未定。
李牧連忙扭頭順着窗戶看過去,一輛坦克居然斜着追了上來!
“怎麼來得怎麼快!”
他的臉色變了變,根據估算,坦克營的坦克要趕過來至少要十分鐘。前面的每一個步驟都很嚴格地按照計劃的時間節點來,戰術軍刀突擊隊沒有耽誤半秒鐘,因此坦克不應該這麼快出現。
“可能是巡邏的坦克。”李鳳翔道。
李牧說,“不可能。他們把那幾臺破爛看得比什麼都珍貴,而且油料也緊缺,不可能保持坦克巡邏。”
說着,他根本一點也不猶豫,一拳就把後擋風玻璃給砸碎,喊了一句:“老邊!”
邊關林二話不說,把揹着的單兵火箭筒取下來,架在後擋風玻璃上,瞄準了快速追上來的t-72坦克。
正面裝甲很難打穿,但沒有別的辦法。
李牧讓後面的人閃開,以免被髮射的尾焰燒傷,同時提醒米勒思注意。他試驗過,只要操作得當,是可以爲車內使用單兵火箭筒的。
當李牧拍了拍邊關林的肩膀時,邊關林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一道火焰從火箭筒的屁股後面冒出來,一直撩到了前擋風玻璃,如果米勒思不注意,真的就會被燒到了!
即便如此,感覺到火辣辣的熱度,米勒思還是在心裡暗罵,這是一羣瘋子!
火箭彈直奔t-72坦克的前裝甲而去!
重重地砸在了前裝甲上面,隨即發生爆炸。意料之中的沒有擊穿,但是已經被裡面的駕駛員震得七孔流血失去了意識。
t-72坦克失去了控制。
米勒思突然大喊:“正前方武裝車!”
正前方,一輛車頂架着機槍的皮卡車迎面衝過來!
李牧大喊:“前面左拐!”
同時他操起prg,用肘部撞碎了右側的玻璃窗,探出去半個身子。在米勒思狂打方向盤向左拐彎的時候,李牧穩穩地扣動了扳機。40毫米火箭彈呼嘯着拖着在黑夜中亮眼的尾焰直奔皮卡車。
“轟!”
火箭彈準確地擊中了皮卡車,皮卡車在慣性作用下向前行駛,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燃燒中的廢鐵。
黑夜中的新月城像一座鬼城。
在體育場所在的城西區域,這裡很早之前就已經不再供電,滯留在這裡的難民到了晚上,只能依靠燃燒煤油燈來照明。這種情況甚至導致了煤油的緊缺,一些膽子大的商人,更是趁機做起了這單生意,賺不老少。
溫斯特心思縝密沉着冷靜,他並沒有一股腦兒的就跑掉,而是確認了安全之後,飛快地進行了判斷。
從襲擊者的水準來看,就算與海豹六隊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這種水準的突擊隊,即便是法國人的外籍僱傭兵團裡也是很難找到的。他帶來的六個人一下子就沒了四個,可以這樣說,這筆買賣,他是虧定了,酬勞是不夠支付陣亡四人的安家費的。
溫斯特想要繼續在這個行當裡面混下去,就必須要考慮到後續的影響。眼前這個敗仗是吃定了,但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他早晚要找回場子。前提是,他要搞清楚,對手是誰。
用不了很多腦細胞,新月城的情況在溫斯特的腦子裡一清二楚。一個小隊的人闖進來救人,會用什麼辦法離開呢?
如果是他,他會選擇從空中離開,因爲一旦槍響,新月旅駐紮在新月城的數千士兵就會把全城團團圍住,根本很難跑出去。
溫斯特毫不猶豫的開了一輛車直奔體育場這邊,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他認爲,如果對方的指揮官足夠聰明,一定會將撤離的集合點放在體育場,利用直升機從空中撤離。
因爲溫斯特一樣知道,新月旅僅有的一些對空火力,全部被部署在了坦克營那邊保護那些寶貝疙瘩!
他沒指望能看清楚那些人的臉,既然他們蒙面,那麼在安全撤離之前,是肯定不會以真面目示人的。
溫斯特最想看的,是來接應的直升機,到底是哪個國家的。
體育場所在的區域很快就被越來越近的槍聲打破了安靜,一輛傷痕累累的依維柯響着輪胎和路面摩擦的尖銳生大燈也不開從黑暗中狂奔出來,出現在溫斯特的眼簾裡。
此時,他躲在體育場對面二樓的的黑暗角落裡觀察着。
依維柯後面兩三百米有好幾輛皮卡車在追擊,新月旅的這些裝備了武裝皮卡車的機動部隊的速度是可以的,經過溫斯特他們的調教,水準更上一層。這也是李牧等人對於新月旅部隊反應速度這麼快感到驚訝的原因。
黑乎乎的天上傳來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以及槳葉拍打空氣的聲音。從這低沉直逼耳膜的聲音,溫斯特很輕鬆地就能判斷出,過來的直升機是以樹梢高度飛行的。這是最好的隱蔽飛行的高度,雷達很難探測。
法國人還是擔心新月旅的防空雷達,他們掌握到了情報,新月旅購買了一批二手防空雷達,配套一些對空火力來使用。
在紅綠兩色航燈的位置,溫斯特慢慢的看清楚了飛入體育場上空的直升機模樣,是一架大黃蜂大型運輸直升機。這種型號的直升機,整個東北非地區只有一個地方裝備——吉布提港的法國軍事基地。
果然是法國人。
但那些突擊隊員,從體型上看,根本是亞洲人身材!
溫斯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從依維柯里面突然的朝後射出去一枚火箭彈,火箭彈的尾焰在黑夜裡非常的顯眼,直奔後面的皮卡車。學聰明的皮卡車一直在注意躲避火箭彈,頭車急忙打方向躲開,後車卻是沒來得及躲開。
“轟!”
火箭彈把第二輛皮卡車轟得四分五裂,也不知道引爆了什麼,直接炸起一團火球。
依維柯趁着追兵這一滯之勢,開入了體育場。大黃蜂已經降落,艙門打開放下了旋梯。
溫斯特沒有開槍射擊的打算,憑他一個人一把突擊步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一定會招來猛烈還擊是肯定的。有了前面的交手,他一絲一毫都不敢小瞧對方。
戰術軍刀突擊隊成員帶着勞拉飛快登上大黃蜂,李牧最後一個登機,他下意識地回頭看過來,目光落在了對面二樓的一個窗戶上。
隱隱之中,他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溫斯特閃身躲在牆壁後面。那邊,李牧跳上直升機,幫着收起旋梯,大黃蜂已經開始起飛。艙門關上的時候,追擊過來的新月旅士兵還在用手裡的自動步槍朝大黃蜂射擊,但7.62毫米子彈在這樣的距離上是沒有辦法對直升機產生威脅的。
直到聽到轟隆隆的聲音遠去,溫斯特才重新露出身體來,望着逐漸遠去的航燈,才感覺到脊樑的地方有冷汗。
即便隔着兩百多米的距離,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見,他也強烈地感覺到兩道凌厲的目光剛纔就是射向自己所在的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