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迫的山村內,突然駛來了一輛小車,看那車牌號,顯然是政府部門的專用車,顛簸的山路,讓整個車搖搖晃晃的樣子,這兩輛轎車開進去的正是易永恆進去的村落了,顯然他們的目的是往這裡來的。
“局長啊,一個高考狀元用的了你親自來麼?這山路簡直不是車過的。”車內的司機不停的抱怨着,那叫局長的人也是臉色陰沉,顯然這山路讓他非常惱火。
“是啊,局長,不就是一個高考狀元麼,前幾年不是也有麼。”一旁的幾個身穿警服的人也是抱怨了起來,這山路要是過個拖拉機什麼小四輪什麼的還行,可是小車就實在欠奉了,一路上底盤給掛了好幾次。
“你們知道什麼,這次的高考狀元不同,前些時候那都是市裡的高考狀元,而今年這個狀元來歷可就大了,今年的高考總分750,可是這個易永恆啊,硬是考了個745,文科第一,就是在全國都排的上號,連省教育廳都驚動了,你覺得我該不該來,我估計北大的錄取通知書都已經在路上了吧。”那叫局長的人緩緩說道。
“這樣啊,想不到在這窮山溝也會出這麼一個人才,真是想不到啊,呵呵。”前排的司機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窮山溝怎麼啦?窮山溝就不能出人才了?小李啊,你這人就是偏見。”那局長訓斥道。
“是,是,局長。好了前面就到了,這山路可把我給害苦了。”前面的小李應到,看到前面山村的一排排木式房子,趕忙說道。
——————“哥,你回來了。”一看似搖搖欲墜的木房子內,一身着樸素的小女孩掰着苞谷說道。
而此時易永恆正站在他面前,臉色微笑的樣子,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以前的冷漠早就一掃而去,因爲他前面的正是他最關心的小妹。
“小蘭真是聰明啊,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易永恆有些疑問。
聞言,小蘭也是臉上微笑,隨後緩緩的站起來,走到易永恆面前,抱住易永恆,整個臉撲在易永恆的懷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聞到你的味道了啊。哥的味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呵呵,小蘭啊,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考上大學了,而且我報考了湘南中醫大學呢,等哥學好了醫術,幫小蘭治好眼睛到時候哥帶你去看油菜花。”易永恆承諾道。
“哥,不必那麼着急,你不是說過,人失去一樣東西,老天就會賜予一樣東西麼?我雖然不能看到東西,可是我的嗅覺乃至其他的器官都很靈敏啊,哥,好好讀書,等畢業了賺了好多錢,娶個好媳婦,在給小蘭治眼睛不遲。”撲在自己哥哥的懷裡,小蘭幸福的說着,在她的眼裡,自此父母去世之後,哥哥是他唯一的依靠。
而此時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哥哥臉上已經掛滿了淚花,他這個妹妹總是喜歡爲別人着想,就連別人欺負了,也從不記仇。
“哥答應你,一定好好讀書,到時候一定讓你能夠看到東西。”易永恆此時只能用這麼一句承諾來回答這個讓人憐惜的小妹了。
“喂,小犢子,你剛纔說什麼?你報考了什麼大學?”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但是易永恆卻沒有理會,而是扶住小蘭,讓她坐回凳子上,纔回過頭。
“湘南中醫大學。”來人是個女人,長得是一臉的精明相,這正是被易永恆叫做長舌婦的舅娘。
“什麼?中醫大學!”一聽到易永恆的回答,這女人隨後臉色一變道:“你居然考了個藥罐子大學,你….你….我打死你個小畜生我。”
說着揮舞這掃把,打了過來,而此時易永恆不閃不避,直接將掃帚給接住了。
看到如此,女人後面長得肥嘟嘟的小男孩,立刻就跑開了,隨後那女人直接賴在了地上大哭道:“真是造孽啊,你這小畜生居然敢打我,吃了我家的米,養這麼大,居然忘恩負義啊……”
看到如此,易永恆卻是冷漠以視,旁邊的小蘭正要去勸阻,卻被易永恆攔了下來,這樣的情景易永恆見多了。
過了一會,哭聲引來了許多人,而此時剛纔那肥嘟嘟的小孩也跑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國字臉的男人,這男人一看鄰居都來了,臉色隨即一冷,走到裡面的時候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隨後跑過去將女人拉了起來。
哪知道女人看到這男人來了鬧得更兇了:“你看看啊,你看看啊,我們辛辛苦苦的將他養大了,他不報恩也就算了,這小畜生居然還打我,考了個藥罐子大學,我說了幾句,他就打我,他就打我啊……我早說他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居然還把他領回來…….”
“夠了…….”這男人正是易永恆的舅舅,這一句話一出口,女人立即閉嘴了。
“各位都散了吧。”這男人語氣一緩,對着一旁的鄰居們道,隨後幾人也就走開了。
“永恆。”舅舅道。
“舅舅….”易永恆臉色一緩,隨後道,在他眼裡舅舅是個明事理的人當然不會像舅娘那麼無理取鬧了。
“你舅娘說得是真的?”舅舅問道。
“是,我報考了中醫大學。”易永恆回答。
“拍”一耳光,直接打在易永恆的臉上,五指頭印直接留在了易永恆的臉上。易永恆不閃不避,但是也沒有動彈。
“哥…….舅舅,哥沒有打舅娘,哥沒有打舅娘……”一旁的小蘭“噗通”一聲跪在了舅舅面前解釋了起來。
“打了,爹,他打了,我親眼看到的……”那胖嘟嘟的小孩卻是反駁道。
“都給我閉嘴,易永恆,我問你,我叫你報考西醫,你爲什麼報考中醫?”舅舅一臉的怒氣問道。在永恆眼裡,舅舅從來沒這麼叫過自己。顯然這次舅舅是真的動怒了。
“對不起,舅舅,不是我不願意報考西醫,但是……”易永恆話還沒說完。舅舅就打斷了他的話語道:“我們養你容易麼?你弟弟,你妹妹,你舅娘他們吃了多少苦,才把你送完高中,你是我們全家人的指望啊?可是你….你…咳,咳,咳。你居然…”
“舅舅,老劉啊。”舅娘也不裝了,直接跑了過來,扶住舅舅。
“小畜生,你看看,你是要氣死我們全家你才甘心啊……”舅娘罵到。
可就在此時,一羣人走了進來,看那樣子顯然是剛纔在村口堵截易永恆的那些人了。
那些人看到如此場景都是一愣,隨後一年長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道:“小劉啊,你們家易永恆真是長出息了,居然把我家大牛打成這樣,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掃帚星禍害我們村裡還不夠啊。”
“給個說法,不然我們今天一柴刀劈死這小兔崽子。”
一些人拿着柴刀吆喝道,隨後將那掉了兩顆大門牙的張大牛擡了上來,看那樣子明顯是裝的,卻在那裡不時的喊着“哎呦”,好似要死的模樣一般。
看到如此,舅娘都是臉色一變,雖然說她很不喜歡易永恆,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啊。
“老劉…”舅娘此時也不鬧了,拉着舅舅的手想求情。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手。”將手掙開,舅舅回過頭來問道:“永恆,這是你打的….”
指了指擔架上的張大牛,舅舅問道。
看了看張大牛,易永恆一臉的冷漠道:“是我打的,他要是在敢罵,我還要打。”
“反了,反了……”村長一臉氣憤道。
“老劉,今天你家易永恆要麼也被打成這個樣子,要麼就剁下一條手來,否則今天這事情沒完。”
“對,對,剁下一條手來…”
他們顯然還給易永恆舅舅一些面子,不然早就衝上來柴刀砍人了。
“好,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說完,舅舅直接走到旁邊的房間內,翻開櫃子,一條淺紅色的皮帶被拿了出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老劉當兵的時候用過的軍用皮帶啊,那抽起人來一個痛啊,曾經村東頭的幾個青年偷了老劉家的東西,那被老劉打的是一個劈開肉綻啊。此時見到老劉再次拿出這皮帶,所有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看着易永恆。
“易永恆,在祖宗面前跪下。”舅舅冷冷道。
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所有人,易永恆轉過身子,毫不猶豫的跪在了祖宗的神坎前。
“拍”一皮鞭打在了易永恆身上,易永恆一聲不吭。
“拍”又是一聲易永恆依舊。
“拍…”連續十幾下,易永恆的衣服都被抽破了,血印染滿了破碎的衣服,滿臉的汗水顯然是疼痛的時候忍耐着不吭聲時留下的。
“別打了了,舅舅,再打哥就沒命了。”小蘭哭着跑到舅舅面前求道。
“拍”…
舅舅繼續着,不知道何時,易永恆身上全都是傷痕之時,他終於忍不住了。
“今天….的….事情,我易永恆記住了,誰日後還該嘴賤罵我父母,我弄死他。”
“拍”聽到父母這兩個字,舅舅臉上一緩,但是這一片皮帶還吃抽了下去。他知道今天不給村長個交代,那易永恆可能就真要被剁了手的。最後一聲,易永恆直接昏倒在了祖宗神坎面前。
而此時躺在擔架上的張大牛做了起來,一臉的冷笑,好似這打的還不夠,正想要知會自己老爹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都給我住手。”幾個穿着警服的人立刻上前將舅舅手中的皮帶搶了下來。
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看了看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易永恆,隨後道:“誰是這裡村長。”
看到這些人的樣子,村長一愣,隨後幾個人小聲的知會了村長一聲,這村長才走出來一臉諂媚道:“我就是,我就是。”
“怎麼回事…”那局長隨即問道,而此時易永恆的舅舅卻是坐在了一旁,只有小蘭,不停的叫着哥哥,那幾個警服模樣的人將易永恆扶進了房間。
隨後這村長又是將剛纔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聲,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善了不了了,人家可是市裡的一個局長,搞不好他的小烏紗帽都要丟了,他就琢磨着易永恆怎麼認識這麼大的官呢?
“哼。”聽了這村長的解釋,堂堂市教育局局長,怎麼會相信。
“你還不老實交代,我告訴你,你們這是動用私刑,你身爲村長這是知法犯法,你們知道你們打的易永恆是誰麼?他可是給我們市爭氣的人,省裡的高考狀元。”這局長也知道事情不好辦了,按照省教育廳的指示是,極力的將他留在省內的大學,可是現在,一個高考狀元沒有受到村裡的歡迎,反而被打成了這個樣子,這簡直是沒王法了。
“什麼,高考狀元…….”別人不知道高考狀元是什麼,但是躺在擔架的張大牛是知道的。
“文曲星下凡…….”
“易永恆真是文曲星下凡啊…….”
“村長,你把文曲星老爺給得罪了啊…….”
聽到易永恆是什麼狀元,但是山裡人都知道一句話,凡是和狀元有關,那都是文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