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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龍字空離開翠湖山莊已十天,江湖上已有他的俠跡傳揚,滅青門、除四禍、怒闖鐵威鏢局、一掌擊敗“震天手”!雖然只有短短十天時間,雖然這些門派和這些人還都不太上臺面,但神龍之名已在江湖上傳開,正義之士個個振奮異常,江湖正義有望,江湖秩序有望,就連那依然籠罩在江湖中的陰影:巫教也變得很淡,因爲神龍已出,神龍一出,羣邪授首!這是百年慣例!
路如風站在園子中,仰面看着老柳樹,心中也在翻騰,他剛剛聽到神龍擊敗“震天手”的消息,這消息傳來,他無法平靜!他也是年輕人,他的功失已與神龍相差無幾,這是一個熱血江湖,他胸中也有熱血在沸騰,江湖在召喚他!
路天明站在屋檐下看着兒子,他知道兒子在想些什麼,他需要和他談談!輕輕一咳,路如風回頭,躬身道:“父親!”
路天明微笑着看着他:“孩兒在想些什麼?”
路如風說:“孩兒在想龍字空!”
路天明微笑:“你是想出去了!”
路如風不答,但目光中已有光芒閃動。
路天明說:“你如果想出去就出去吧,男兒志在四方,山莊的振興也在你身上!”
路如風躬身說:“多謝父親對孩兒的理解,江湖紛爭四起。字空雖然眼前捷報頻傳,但估計到後期會獨木難支,孩兒打算向南方一行,和字空南北相應,相互有個照應!”
路天明點頭:“如此身好!”
路如風大喜:“孩兒明日起程!父親,山莊之事,已有安排,請恕孩兒擅自作主!”
路天明笑了:“這十幾天來,你已長大,爲父極爲欣慰!說說看。你做了何種安排?”
路如風微笑:“兩位妹妹劍術大進,山莊護街隊實力也不容忽視!相信就算陰教捲土重來。山莊也有一前之力!”
路天明微微吃驚:“你兩個妹妹劍術大進不假,但尚未達一流之境。山莊護街隊更是一盤散沙?實力從何而來?莫非那個李大俠和字空給你留下了什麼錦囊妙計?”
路如風鄭重地說:“父親千萬別小看兩位妹妹,如霞武功已強過孩兒一月之前多多,如雲天性活潑,與李兄所指點地劍術至理恰恰吻合,將來成就不在孩兒之下,雖然眼前功力不足,但武功進境之速比孩兒更快!至於山莊護街隊。父親有沒有看出他們的身手與以前有所不同?”
路天明沉吟:“好象是有些不同,孩兒,莫不是你要他們下湖捉魚有些什麼玄機?”
路如風感慨地說:“正是!李兄學究天人,見識非凡,這正是他指點孩兒的另一妙招,在湖中捉魚。身體各部位都得到調整,而且長時間在水中閒氣運功,對內功修習大有好處。結合本門輕功身法和內功心法練習,效果驚人,這些人雖然個個不起眼,好象一羣烏合之衆,但實力已是不弱,違個方法父親大人知道後,也可以去試試,方知孩兒所言不虛!”
路天明微微嘆息:“我學武數十年,還從未聽過如此訓練法門,李大俠其人豪邁正義、英雄俠義,行事樣樣與衆不同,實有神鬼莫測之能,與路家有此一段緣分,實在走路家之福,將末你在江湖上見到他,須得對他好生相敬!”
路如風微笑:“他與孩兒雖來結拜,實如兄弟!”
路天明笑道:“有你三人協力同心,就無懼任何事,也無懼任何人!”
路如風鄭重地說:“是!這正是我們三人的約定!”他站在柳樹下,似子已與天地融爲一體,無跡可尋,但言語中的豪邁之氣卻充斥着整個柳園。益州知府,整個上午都看不見知府的影子,衆衙役和師爺彼此之間頗有默契,也根本沒有人打聽。後院,一個青衣老者坐在椅子上,他頭上纏了一條白布,將整個左邊嚴嚴實實地包紮,沒有人是近他的身邊,因爲他心情不好。
洪福君心情不可能好,沒有人能夠做到左耳被人削去還能心情好,他絕不是一個甘心受辱之人,昨天他受了有之以來最大的辱,帶着一大羣人出去抓人,沒想到不但人沒有抓到,自己的耳朵被人削下,女兒也當場氣昏,達對於他這個益州之主來說絕對是一個最大的侮辱,他不能放過那個人,他要殺了他,要讓他付出最慘重地代價之後去死!
但如何做?這個人武功如此高強,現在又已經離開益州,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一般的人找他也只能是送死,他手中也並沒有武功特別高強之人可用,怎麼辦?
門外腳步聲音傳來,在門邊緋徊不敢進,洪福君叫道:“什麼事?”
一個丫頭跑進來:“老爺,小姐又在發脾氣了,失人請。。。老爺過去看看!”
又在發脾氣!她昨天到現在,臥室裡地東西該砸的也砸得差不多了,還沒消氣?洪福君微微嘆息,出門直向後院而去。
小姐正披頭散髮地用鞭子在抽打一個小丫頭,可憐這姑娘身上已是斑斑血跡,在地上直滾動。偏偏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失人在旁邊看着,滿臉都是焦急,洪福君一聲大喝:“夠了!”
小姐手一顫抖,鞭子落地,樸進母親地懷抱,放聲大哭起來。
洪福君輕輕揮手,衆丫頭如蒙大赦,紛紛退出房間。
失人看着洪福君說:“老爺,這可怎麼辦?雲兒都一夜沒睡了,也不吃東西!
這……“
洪福君嘆口氣:“雲兒。你別生氣了,我會出這口氣的!”
雲兒回頭:“爹爹。我他死一千遍、一萬遍!”
洪福君點頭:“對!讓他死一千遍!一萬遍!生不如死!”他這話說得咬牙切齒、怨身無比,父女倆達成共識!
雲兒說:“我今天就要看到他死!還有那個秋兒。我要將她送給最醜、最老、最凶地人,也要讓她生不如死!”
洪福君依然答應:“行!”對這個丫頭,他一樣有氣,再次達成共識!
失人放心地說:“好了,雲兒,你爹爹什麼都答應你了,你也該去吃點、喝點了吧?”
在她心中。想得最簡單,只要女兒能消氣,去喝一碗她最愛吃的蓮子湯,她就放心了,管他們要什麼人死,又要什麼人生不如死?
洪福君心中在轉着念頭。依然想不出辦法來,看來女兒提出的今天就要他死這個要求有點難以達到。
外面有人報告:“老爺,鄭師爺求見!”
洪福君連忙說:“快。叫他進來!”他正想找他,對付別人、讓人生不如死,這個鄭田最拿手了。
鄭田進來,向洪福君行禮後說:“敢問老爺,可是爲昨天的事情煩惱?”
洪福君點頭:“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實在不好對付,師爺有何妙計?”
鄭田沉吟良久說:“屬下倒有一計,不知老爺是否能忍痛割愛!”
洪福君不解:“割什麼愛?”
鄭田緩緩地說:“聽說老爺新得一幅畫,視若珍寶,畫中一女子,美若天仙!”
洪福君惱怒地說:“別提那幅晝,我馬上就叫人一把火給燒了!”恨上書畫的人,連帶他地書也恨上,如果不是這畫,哪到了現在這地步?
鄭田連忙說:“燒不得!燒不得!屬下的計策就着落在這畫上!”
洪福君盯着他:“說說看!”
鄭田微微一笑:“老爺可知皇上最喜歡什麼?”
洪福君沉吟:“皇上?我們做臣子的,怎麼知道皇上的個人喜好?又如何敢打聽?”
鄭田微笑:“聽說皇上最喜歡美女,不知此言是否屬實!”
洪福君雙手一拱:“我皇雖近五十,但龍體極佳!。。。你的意思是。
……“
鄭田輕輕一笑:“屬下以爲,如果能將此畫想辦法送到皇上面前,並言明真人比畫中更美麗百倍,相信皇上一定會動心,只要皇上動心,自然會下旨地方官府將此女送到京城,或者派出欽差大臣辦理此事,到時候,昨天那個人肯定只有兩個選擇,其一是奉旨:其二是抗旨!”
洪福君已完全明白!他也笑了:“他在益州鬧出這麼大地動靜,都是爲了這個女子,可見這女子實在是他地至愛,如果他奉旨,必然是將達女子拱手送給他人,他肯定不會好受;如果他敢抗旨,他就得死!師爺妙計!”
鄭田微笑:“老爺過樊!屬下只恐老爺氣壞了身子,纔想了這個辦法來教訓一下這個狂徒,只要達計策一成功,整個鳳悟國,將再無他地立身之地!”
洪福君微笑:“雖然他離開益州,但他出不了鳳悟;雖然他武功高強,但高不過皇今!我明天就派人將這畫送到京城,再附上書信一封,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能辦安!”
兩人相視大笑,有幾分得意,也有幾分陰森!
正午,陳州定雲山頭,隨着一聲慘叫,一個青衣從山崖下直落而下,龍字空靜靜地站在山巔,臉色平靜,這個禍害十里八鄉、橫行無忌的定雲七賊及他們地一百餘嘍羅已全部除盡,這一戰歷時西天一夜,兇險無比,最關鍵的就是這裡山勢奇險,實不知這些人在何處設伏,也不知他們使用何種歹身兵器,但他依然憑藉一身武力打破這個連官府都望而卻步的禁區,橫掃三寨連環,連殺二百五十六人!他的身體狀況非常特殊,在戰鬥時往往毫無倦意,越戰越勇,但在結束戰鬥之後,他立刻會感覺到疲憊不堪,也許是肉體的疲倦,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疲倦,今天也一樣,西天來沒吃過一粒米,吃的全是沒有鹽地野味,酒更是絕未消脣,達時點頭結束,他只有一個想法,趕快下山,找一家乾淨的酒館,好好地喝上幾大碗酒,想法一起,再也按捺不住,飛身而起,一條高大的影子在山頂消失,投入叢林之中,叢林風聲響過,落葉飄卷,他的人影已不見。
陳州劍家集,已是黃昏。
路邊有酒摟,名字也叫“路邊酒摟”!
酒摟中沒有幾個客人,也都是附近稍微有點錢的商戶,龍字空已經吃飽,但酒還不太夠,達地方的酒太淡,也太劣,但有些人是隻要有酒就能痛快地人,龍字空無疑就是達一類,他又在招呼小二:“再拿一罈酒來!”
小二答應:“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拿!”
瞬間,酒已到面前,龍字空一碗喝盡,又是一碗,片刻功失,已是半壇下腦,這裡的酒罈都不大,也就能裝一斤左右,但他面前地酒罈卻有好幾個,神龍傳人喝酒的功失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突然,龍字空覺得不太對,他覺得有些醉意!本來喝酒都會有醉意,但他不一樣,喝這麼多絕不應該醉!今天他雖然喝了三、四壇酒,但比這濃得多的酒他喝過十壇都沒有今天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爲他連續操勞了兩天,而讓酒量下降的話,必然是酒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