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只蝦子是微不足道的,但4只龍蝦就不一樣了,何況這4條傢伙還不是一般的大,最小的也有1尺7、8寸,最大的有2尺2、3寸,加起來足有20多斤,再加上裝龍蝦的袋子不順手,孫琴嬌怯怯的根本提不動。沒辦法,送佛送到西,李凡只好右手提着大龍蝦,左手吊着另一隻軟體動物——又香又軟的大姑娘一路奔南海大學而去。
進了校門,小姑娘知道害羞了,主動離開李凡,但也只有兩步遠,她實在是被那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噓”聲和口哨聲嚇怕了,到了宿舍樓下,臉紅紅地說:
“上去……坐坐!”
“你作好準備了?”李凡笑嘻嘻的。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何況你……也不醜!”小姑娘差點說出“這麼帥”,但幸虧剎車了,否則只怕這小子以後越發神氣起來。
“我也不是媳婦,你這個說法留着哪天你去我家時再說。”
“這麼說,我很醜了?”小姑娘不幹了:“我生氣了!”
女孩子的宿舍與男孩不一樣,雖然未必整潔,但卻是“仙樂香飄處處聞”,香是不知道品牌的香水味和不知道來源的體香味;仙樂是到處鶯歌燕舞,連驚叫聲都那麼動聽。起碼李凡現在就在深切體會。
“哇!”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但聲音好大:
“好大的龍蝦!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
“孫琴!看不出你釣了一個大款呀!”一個個子高挑的女孩,眼睛中滿是羨慕。
“什麼大款!”孫琴打了她一下:
“知道你那位有錢!在這顯擺……我們是窮人,窮得只有……愛情了!”
“只有愛情了,孫琴你好奢侈啊!我怎麼總沒有愛情呀?”另一個正在照鏡子的女孩。
“你的愛情一天一小換,三天一大換,還沒有呀?”孫琴笑她。
李凡笑眯眯地看着一幫女孩子打鬧,擡眼看見張琳站在牀邊,不作聲,眼睛裡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
“不是,不是,”高挑女孩子忙解釋:
“孫琴你別誤會,我是說這龍蝦好貴呀,怕不要4、5千吧?”
“4、5千?”孫琴愣了,她絕對想不到這東西這麼貴,她的經濟條件還沒到熟練掌握海鮮價格的地步,瞪着一雙驚奇的大眼:
“不會吧?這是李凡自己撈上來的,沒花錢!”
“啊?”宿舍裡5個女孩子全看着李凡:一撈就撈4、5千,這大海里能揀錢?
“沒什麼!今天運氣,碰到了幾隻笨龍蝦,帶給各位做個見面禮,禮輕人意重,各位別笑!”李凡忙出面。
“你們幫我把它收拾一下”孫琴老實說有點心痛,但拿出來了的東西總也不能收回去賣錢,只好裝一回大方了。
“拿衛生間去吧!”
“用水養着!”
“以後要記住換水……”趕情是要長期當寵物養了。
幾個女孩子七手八腳地幾隻不知是可憐還是幸運的龍蝦拖進衛生間,又是一片水響和不絕於耳的驚叫聲。轉眼間,宿舍裡只剩下李凡和張琳兩人。
“坐吧!”張琳指指對面:
“那是孫琴的牀鋪。”
“謝謝!”
“我覺得你變了,變得會……討女孩子的喜歡了!”張琳表情複雜地說。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李凡平靜地說。輕輕地整了整孫琴的枕頭,枕頭下有一本書,封面上四個紅色的大字:“愛的密碼”,很有意思的封面設計,一男一女的朦朧頭像,兩人面對面,眼睛相對,鼻尖靠近,嘴脣微張,但中間有一條黑色的分割線,將兩人的臉部分開,整個造型象極了古代用於計時的沙漏,那黑線就象是那沙子,還在輕輕漏下。
翻開封面,扉頁上一行作者的話:
“愛的密碼很簡單,就是在合適的時候,向合適的人說一句合適的話!——廖沙”
“愛的密碼真的有這麼簡單?”張琳嘆息:
“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如意了!”她當然看過這本書。
“我覺得這話很對!”李凡瞧着她:
“真正的愛情沒有人不喜歡,很多人失敗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爲他們選錯了時間、選錯了對象、或者沒有說出該說的話!”
風輕輕吹起窗簾,張琳癡癡地看着窗外。
走在中陽大道上,金色的夕陽照在寬闊的街道上,路面顯得格外寬、格外亮。李凡有一種錯覺:路的盡頭是不是天堂?
路的盡頭或許真的是天堂,起碼相對於左邊的小巷來說絕對是天堂:因爲這個小巷子是地獄。一個灰色的人影倒在地上,兩個大漢還在不停地踢着地上的身體,但地上的人已經不動了。看到李凡上前,兩個漢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瀟灑地轉身而去。
這是張並不太老的臉,但卻瘦得不成模樣,李凡很少看見一個人能瘦到這種程度,簡直和電視裡的非洲難民差不多嘛,170公分的個頭,絕對超不過45公斤,也就是一幅骨架上披着一套破爛的衣服,他的嘴角還在滴血說明他還沒死。
李凡輕輕地扶起他,是輕輕地,因爲他怕一不小心讓這幅骨架散架了,虧得剛纔那兩個大漢這麼用力。
一雙眼睛慢慢睜開,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呆滯、渾濁、沒有半點生氣,更談不上神色。他瞧着李凡,和瞧着路上的一棵樹沒有任何分別。臉上的累累傷痕和嘴角的鮮血好象與他無關一般。
“你住哪裡?”李凡被他瞧得渾身不舒服,他被很多的眼睛瞧過,有溫柔的、有憤怒的、有怨恨的,就是沒有見過這種目光的,象死魚的眼睛,但卻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活人,所以想早點回家了。
沒有迴音,眼睛也沒有變化,也許有了一點:增加了一點痛苦的成分。
“你不說話,我可幫不了你!”李凡有點煩了。
“你幫……不了我的!”懷裡的骨架突然開口了,倒把李凡嚇了一跳。
“說說看!或許幫得了也不一定!”李凡熱情又來了:
“你身體看來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家好嗎?”
“可我沒有家了!”那中年男人看來恢復了一點體力,話也流利多了:“被我賣了!全賣了!……我老婆還有兒子,她們也……沒有家了,我害死她們了!嗚……”痛哭失聲,一雙手還在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腦袋。
“這怎麼回事呀?”李凡抓住他的手,這個腦袋的硬度有點讓人不能放心。
“該死的毒品!該死的虎嘯堂!……我也該死!……”中年男人突然激動起來。
在他一時哭一時罵的間隙裡,李凡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這男人叫周正雄,原來開了一家小公司,也有了點家底,後來受虎嘯堂引誘,開始吸毒,幾年下來,公司賣了,家產沒了,只剩下一棟兩層小洋樓,但裡面的傢俱也早就搬空了,妻子、兒子在這裡面過着半飢半飽的生活。幾天前,虎嘯堂把毒手伸向了他這唯一的小洋樓,在毒品的誘惑下,周正雄簽下了售房合同,但那夥人並沒有按合同約定給他錢,反而派兩人把他往死裡打。如果不是遇上李凡,那夥人也不願意在別人眼皮底下殺人,說不定周正雄就沒命了。
聽到這些,李凡是又恨又氣,象這種爲了吸毒,置妻兒生死於不顧的人,說實話李凡是打心底裡瞧不起;但這虎嘯堂也太可惡,引誘人吸毒、謀人房產、而且在榨盡別人最後一滴油水就立馬翻臉把人往死裡整,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現在我們得先去你家!估計他們這夥人已經去你家了。”李凡知道黑道上人的行事作風,在翻開底牌之後往往是決不拖延時間,迅速擴大戰果。
“那是!我們快去!你有手機嗎?先報警吧。”中年男人開始爲家人擔心了。
“不必!”李凡說:“現在是去了解情況的。又不和人打架!”
“那是,可不能動手!虎嘯堂有八個香主,人稱‘南方八虎’,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惹不得!”
他們還是稍微遲了點,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進去了,一張四方桌在一樓廳裡四分五裂,二樓傳來女人的驚叫聲。聽到這個聲音,周正雄眼睛都紅了,急忙向樓梯口跑去,只聽身邊呼的一聲風響,李凡已經上了二樓。
二樓的情況已經千鈞一髮,一個女人被一個高個子壓在牀上,衣服已經脫得只留一條短褲,兩隻白生生的乳房暴露在空氣中,她也無法顧及,因爲她的雙手還要死死地護住唯一護體的短褲,可她還是不能護住,只聽“嘶”的一聲,最後的遮蓋已經被撕下。
李凡已經到了高個子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後腦,這一拳只是用了普通人的實力,但這人還是受不了,一下子倒在女人的身上,倒是遮住了些重點部位,避免了女人全身的暴露。女人一聲尖叫,已經昏過去了。她的身體實在太虛,剛纔搏鬥了半天,力氣早已耗盡,這時全身衣物盡去,心理防線全線崩潰,導致昏迷。
半路上突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而且一出手就讓他們中間最厲害的高老三倒下去,四個虎嘯堂的幫衆大吃一驚,後退一步。其中一個黑臉漢子沉聲問:
“朋友是誰?”
“是路人!”李凡淡淡地說。
“爲什麼要架這個樑子?虎嘯堂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看對方身手厲害,黑臉漢子也不耐煩多說,直接動手就行。
“你們的恩怨我不想過問,但,欺凌婦女就不是大丈夫了,我遇見了總得管一管,所以,請各位今天暫且回去。有什麼帳以後再算。”李凡心平氣和地說。
“這小子挺狂的,你是誰呀?憑什麼敢管虎嘯堂的閒事?”一個滿臉橫肉的壯實漢子衝過來,一刀刺向李凡的胸口。
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寒光,李凡眼中爆發了一陣怒氣,他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大打出手,但這人如此兇殘,動不動掏刀奔命,恐怕也是個壞事做盡的主。左手橫切,兩樣東西飛出,一樣是雪亮的匕首,插在牆上,直沒至柄,另一樣駭然是一隻手掌,橫飛出兩三丈,那漢子慘叫一聲,左手託着右臂,一臉驚恐地看着李凡。
李凡不願意殺人,總是不自覺地選擇毀人手臂。“這也許成了我的招牌動作了!”他在心裡說。
“好!朋友等着,我們明天再來拜訪!走!”黑臉漢子還沒看清動作,夥伴的手掌就已經不翼而飛,這樣神奇的身手他自知不是對手,所以交待幾句場面話就準備撤退。但別人並不想讓他就這麼離開。
“等等!”李凡冷冷地說:
“把這房子的合同留下!”
“你!……好!”黑臉漢子從身上掏出合同,狠狠丟在地上。兩個人擡起那昏倒在牀上的高個子,一個扶着斷了一隻手的漢子,快速下樓。
一直在邊上哆嗦的中年男人連忙撲到牀上,幫妻子蓋好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