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莊在陽光下依然安靜,洞中的血腥好象與它沒有任何關係,李龍慢慢走到山莊外,輕輕敲響了山莊的大門,依然是那個老管家來開門,言辭依然客氣:“公子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龍點頭:“你沒有想到?”
管家搖頭:“莊中依然沒有公子要的東西!”
李龍微笑:“幸好在下這次來不是要東西的,而是送東西的!”
管家不懂:“送什麼?”
李龍淡淡地說:“給莊主送一句話!”
管家微笑:“這東西倒也奇怪,不知是哪句話?”
李龍微笑:“這話我得直接告訴他!”
管家沉吟:“請公子山莊喝茶!”
李龍點頭:“請!”
兩人穿過院子,兩邊的家丁依然忙碌,依然對李龍點頭致意,與兩天前沒有任何區別。管家躬身說:“公子遠來是貴客,請到雅廳就坐!”
李龍微笑:“多謝管家,請帶路!”
進入第一棟木樓,藥香已不復聞,雅廳不是太大,前面兩隻高大的太師椅,兩邊各有六七張寬大的椅子,清一色的黃楊木,一色的式樣,古色古香,連油漆都完好,估計還是新的,管家伸手肅客:“公子請坐下用茶,吃點點心!我這就去請莊主出來!”
李龍平靜地坐下。一個女僕送上一杯茶來,茶色深綠,還有一大盤點心,五彩之色。山莊的東西他可不願意沾脣,儘管來必能奈何於他,但這時兩方已是敵意明顯。
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以身試毒。
過了不多久,一個高個子老頭在管家的陪同之下進來,這個老頭精神不振,頗有病態,李龍盯看着:“黃莊主?”
老頭輕輕咳嗽一聲說:“老朽正是黃奇,不知公子要和老朽說什麼話?”
李龍緩緩地說:“我想告訴莊主的話是:我實在佩服你,你能將巫教這個萬惡地組織僞裝成一個百姓口中的救命菩薩,這一點實在太難,而你做到了!”
莊主人驚:“公子何出此言?莫非是因爲沒有賣藥品給你。公子心中氣憤難平。所以中傷本莊?”
管家也接口說:“此話萬萬不能出口,公子如果真的想做生意,本莊與你做就是!”
李龍微笑:“生意我是不想做了,倒願意將這個消息在江湖上廣爲傳播。做一做江湖上的風雲人物!”
莊主手握在椅子上,好象氣得站不起來,李龍笑冷呤地看着他,突然,腰間一緊。
大腿也同時一緊,後背微微一麻,能量波動!李龍低頭,腰間不知何時纏上了一道鐵圈,大腿上也有一道,這些鐵圈是直接從木椅中伸出來的,從油漆的破損處看,這裡面根本不是黃楊木,而是貨真價實地生鐵,只是外面鍍上了一層油漆而已,後背的發麻看來也是另一種毒藥機關!
莊主輕輕一聲咳嗽,屋外進來六七個人,突然手同時擡起,手中六七把烏黑髮亮的斜筒指向他的頭部,斜筒式樣熟悉,正是巫教散魂斜!李龍苦笑:“你們也太小心了,我都已經成了一隻大糉子,你們還不放心?”
莊主的臉色變得陰森森的,冷冷地說:“對於能夠從銷魂霧中逃脫的人,怎麼小心都不過分!”
李龍平靜地說:“看來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爲什麼還不動手?”
莊主冷笑:“你倒挺急,本座需要問你一句話!你這個消息從何而來?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可以不殺你!”
李龍盯着他:“我已經中了你們的圈套,生死已操於莊主手中,饒命之類的承諾本人還不太相信。”
莊主冷笑:“你是想試試本教三十六種酷刑再死?”
李龍平靜地說:“要我如實回答之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莊主如實回答在下地幾個問題就行!否則,本人事願選擇死!”
莊主突然笑了:“好,本座答應你!請問!”
李龍淡淡地說:“這才象談生意地架勢,我說各位夥計,我和你們莊主……不,教主談論問題的時候,能不能不用那個鬼東西指着我的頭?這讓我有些緊張,我這人有點毛病,一緊張就什麼都忘了!”
六七個家丁對視而笑,四五個人的斜筒同時移開,分別指向他地全身各處,只有一個人依然不動,斜筒依然指着他的頭部。這下看起來是滿足了他的要求,事實上卻更厲害,他不管身體的哪一個部位稍有異動,這六七枝散魂針必定是同時射出,只要有一根斜刺中,他就無能爲力。
李龍也不再理,盯着莊主緩緩地說:“在下想問的是:殺驚天八先鋒地人可是貴教?”
莊主目光一凝,陰森森地說:“這件事情你是聽誰說的?”這本是江湖中最大的秘密,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合有人知道?如果還有其他人知道,勢必也要一併殺之,如果是內部出了叛徒,當然也得第一時間清除!
李龍淡淡地說:“我會告訴你是誰說的,你得先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莊主沉吟:“是!”
李龍盯着他:“你們爲什麼要殺了他們?是不是因爲他們共同掌握着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是什麼?”
莊主慢慢地說:“當然與本教有關!你的問題已回答完了,你應該回答我的問題!”自己居然跟一個階下囚慢慢討論問題,他早已不耐煩,但事關巫教的秘密泄露,這個問題實在太嚴重,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聽下去。
李龍微微一笑:“告訴這個答案的人是……”全身能量運到十成,突然爆發,腰間和大腿上的鐵圈完全粉碎,他地人已經飛起,這些人正在聚精會神地聽他說到這個關鍵的名字,誰料到如此變故?此時猝不及防之下。這些人依然反應極快,四五支斜筒同時射出毒斜,另外兩人劍已抽出,劍光如電,直刺李龍前胸與咽喉,但李龍的身手遠非他們所能預料,身子一轉間,不知去向,淡淡的人影閃過。幾個拿針筒的漢子身子微微一震。
還能等他們軟倒在地,幾名拿劍的漢子額頭出現一個洞,鮮血還來不及流出,身子已軟。李龍地身影慢慢出現,站在莊主的面前。
近身肉搏,天下間還沒有他的敞手,何況他還是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又是處於敵人的一個心理空檔。這些人沒有想到他能逃脫鐵圈與椅子後面的毒斜,更沒有想到他逃脫這些東西根本不花時間,而只要他一脫困,指向他的毒斜已全然無效,李龍對指向自己身上的毒針毫無畏懼,但對自己的腦袋還缺乏信心,所以也不耐煩多等,在儘量調開這些威脅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脫困!
莊主臉色已變,身子一閃,退出丈餘,一掌擊出,百變千幻,掌風中居然還有一絲黑光,李龍微微一避,掌落空,後面黃楊木椅子上叮地一響,一根斜彈出老遠。這人掌風中夾帶暗器,以掌風掩蓋暗器地破空之時,果然是陰毒地手法,但在李龍的身法之下,這樣的手法一樣無奈他何。
他身子半轉,人已到了莊主身後,一指點出,莊主如同後背長了眼睛,腳步一錯,避開,反手一掌,掌風陰森,李龍突然覺得腳下也有暗器飛來,這人居然全身都是暗器,實在不愧是巫教之主,李龍腳尖點地,斜退五步,莊主身子一轉,李龍突然覺得四面八方全是暗器,這人出手的詭異實在是他平生從所未見,李龍也暗自忌憚,身子一轉,馬力全開,瞬間人影完全不見,莊主只覺得後腦一麻,撲地而倒。
他開始並沒有盡全力,只是想試試這個江湖中傳得神乎其神地巫教教主武功如何,但試來試去,無非也就是一些暗器加毒藥之類的功夫,雖然他並沒有這些功夫是下三流功夫的想法,但也沒有多少繼續試探的興趣,加快身法,一指殺之。
李龍走出會客廳,外面寧靜依然,他們裡面的一番打鬥並沒有驚動外面地人,也許是這些人過於輕信他們的暗器和機關的妙用,根本沒想到這個人能出來,外面也並沒有家丁看守。
李龍身子掠出,這時候不再手下留情,遇到者自然是一指殺之,這些家丁這時候也露出了會武功的本來面目,個個都還幾手功夫,暗器也是滿天飛,但這些攻擊不能阻擋李龍分毫,反而堅定了他血洗蔡莊的決心!
幾進幾齣,院子中屍橫遍地,沒有血腥,每個人都好象只是自然沉睡,山莊依然寧靜。
危害江湖的最神秘門派就這樣友飛煙滅?李龍站在院子中久久不動,山莊看不到一個活人,但這真的就是巫教?爲什麼會如此不堪一擊?難道他們暴露身份之後真的就與一個普通門派差不多?
他的毒藥的確厲害,他們的暗器機關也的確厲害,今天來的人是他,如果換成別人,哪怕是龍宇空,也必定逃脫不了他們的毒手,他們送上來的茶顏色太豔,茶點花色繁多,一般人絕對只注意那些吃點、喝的,想不到那看似平常的椅子居然會有如此精妙的機關,只要有人坐下去,莊主在談話過程中隨時可以將此人置於死地。
就算來人武功高強,可以憑內功掙脫鐵圈,但同時刺入他後背的毒斜他卻是防不了的,這毒針也象這鐵圈一樣都隱藏在油漆之下,任再高明的眼光也看不出來,在他被捆住的同時,幾個高手同時用天巫散魂斜指向他的大腦,光憑這一點就沒有人能跑得了。
憑這些機關暗器,不愧是巫教人本營,但李龍懷疑的是,這裡的高手太少了,而且頂級高手依然沒有看見,這個巫教教主的身手是不差,但充其量也與襲擊金鳳山莊的那個首領相當,但他卻絕對不是那個首領,因爲身材不象,黃奇身材要高一點,也要胖得多。
按理說,教主應該比下屬武功高得多,因爲巫教本有些武功是隻有教主纔有資格練習的,但這位黃教主武功並沒有多大出奇之處,難道教主另有其人?不知爲何,沒有找到那個襲擊金鳳山莊的首領,他心中始終放不下。
李龍慢慢在山莊中轉悠,每分每寸的地皮都不放過,這裡本是深山,根本沒有外人,也就並不妨礙他慢慢尋找,幾大間木屋沒有任何異常,地下也堅實無比,草叢也是真的土,沒有翻動的痕跡,雖然沒有找到其他人,但毒藥發現了不少,李龍不知道用途,也就毫不關心,突然,他的目光落在靠近斷崖的那棟大木屋上,這棟屋有一面牆完全是石壁,這實在沒有道理,巫教在江湖中是可怕的組織,它的領導者絕對不是小氣人,不會節約一面牆的材料成本,這裡面或許有文章!
進入,這裡面全是房鬧,當然沒有人,房間裡有牀,地下全是石板,李龍輕輕敲擊,聲音沉悶,稍有疑慮的翻開查看,下面全是土,終於,在最旁邊的一個小房鬧裡,他發現了異樣,這是一個黑暗的小房間,連窗戶都沒有,裡面也有一張牀,牀上有被褥,外面蒙上了一層灰,翻開來看,裡面卻是乾淨如新,這說明什麼?起碼可以說明這張牀上還沒有多少人睡過,山莊並不缺少牀位,在這樣黑暗的房間裡放牀是什麼意思?
李龍查看了半響,突然鑽到牀底下,他眼睛亮了,這裡有一塊石板,石板上有明顯的搬移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