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如風平靜地說:“飛雲山莊拿不住龍宇空,卻拿舍妹如霞要脅於他,是否有些過分?也有些卑鄙無恥?”
此言一出,登時人羣大亂,這已經表明了路如風問罪飛雲山莊的來意,只是這事情真的是如此嗎?
孫玉峰指着右邊說:“暮春、暮秋,此事你們來說!”
兩名老者躬身道:“是!”兩人同時移步,腰不彎,腿不屈,身子在空中輕輕掠過,剛好站在高臺邊沿,僅僅露出腳尖,這一手輕功一出,來人采聲如雷,暮春說:“以我二人聯手,怎麼可能敵不過龍宇空?用得着做脅迫人之事?倒是這個路家小姐與龍宇空不清不白……”
路如霞一聲怒喝:“無恥之徒!你們二人明明是他手下敗將,不得已才抓住我,威逼於他!現在將他打成這般模樣,我殺了你們!”
長劍一層,就要撲出。
路如風拉住她,眼睛看着飛雲雙尊,冷冷地說:“路某武功遠不及龍宇空,兩位既然可以勝過他,自然也可以勝過在下,現在路某就以手中長劍向兩位討教!”此言一出,衆人興舍異常,終於可以看到高手對陣了,飛雲雙尊武功高絕,老一葷中向有耳聞,路如風則是年輕一代的傳奇,兩方對陣,自然是精彩之極。
孫玉峰微微皺眉:“也好,早就聽說路少俠武功進境驚人,你們就和他試幾招!”
雙尊一齊躬身:“是!”飛身而下,面對路如風!
路如風目光凝重,長劍當胸。站立不動,暮春身影一閃,突然出現在他前方五尺處,手起,直拍路如風面門,路如風劍起。劍出如急風,直指暮春咽喉,暮春突覺咽喉生寒,急退,路如風長劍微微一晃,穿空而至,唰地一聲,指向暮秋的咽喉,暮秋正在考慮如何與兄長夾擊。沒想到此人這麼快就迫退了兄長。長劍到了自己咽喉,大驚之下,身子急閃,但已稍遲。右肩微微一痛,鮮血飛流,已被他刻了一道長口。
場中人目瞪口呆,大多數人根本看不清長劍的走向,一閃一劃間。這個人高手就已受傷!
出手兩劍,場中所有用劍的人都已變色,特別是一些年輕人,個個又驚又愧,鳳南飛臉色發白,神色黯然,他總算明白了自己與他的差距有多大。
倒有一個滿臉興奮,梅水平!他發現路如風和他自己的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不愧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徒弟,他自己從來沒有機會試劍,看到他出手,就可以看出自己劍法地威力,比預想中還要大得多,他的信心已經極度膨脹起來。翠兒眼睛裡閃着光,卻是驕傲。
雙尊已分開,突然暮春高高飛起,暮秋貼地而來,這是他們兩人聯手對付強敞的招式,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但他們已經極度忌憚,很快,暮春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路如風不是龍宇空,龍宇空是用掌,他可以與他一掌掌地對下去,通過手掌的相碰讓自己重新飛起,再進行下一輪的進攻。路如風手中是快如閃電地利劍,不可能與他對掌,人在空中也無法閃避,他的手掌剛剛擊出,下面一道閃電穿空而至,直刺他的胸膛,暮秋大急,一掌擊至,路如風劍一伸就縮,突然指向他的手掌,劍尖還隱隱有血跡,暮秋大驚之下,手掌略偏,路如風長劍一側,暮秋一聲痛叫,退出三步,左手鮮血長流,再添新傷!
空中一條人影落下,暮春手按肩頭,指間鮮血流出,落地也是連退五步。他們失敗的原因只因爲他們選擇錯了攻擊方式,他們功力深厚,如果只論功力,十個路如風也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但以肉掌對對方利劍,與功力高低完全無關,只以速度論英雄,他們出手的速度不及路如風,再加上暮春飛到空中更是一個人錯,所以瞬間就敗,敗得極慘,也極冤枉! ωωω ▲тTk ān ▲¢ ○
路如風長劍斜指,劍尖紅光隱隱,玉面生寒。
孫玉峰嘆息:“好劍法!你們回來!”
幾聲叫好聲傳來,但很快閉嘴,他們想到這個人在與飛雲山莊作對,他們怎麼能爲他叫好?
空中突然百變千幻,一條人影從山莊人象中飛出,人在空中,好象化身千萬,不可捉摸,帶起一陣狂風,向路如風席捲而去!
他突然發現這個人身法好熟悉,對了,陰教那個老鬼當時就是用的這種身法,這人雖然及不上那個老傢伙,但走的依稀是一種路子,飛雲山莊地武功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路如風目光一凜,長劍起,唰唰連聲,向身前刺出五劍,劍劍方位不同,那人在空中有五個虛影,而且虛影還在不斷地變化,路如風這五劍卻是劍劍是實,只是出劍速度如電,五劍刺出,比常人一劍刺出地速度還快,李龍目光中有了擔憂,此人武功未必比剛纔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強多少,但他勝在速度上,他的速度不下於路如風,功力遠勝,再加上他的百變身法,路如風未必能看清他地影像,這五劍一刺,雖然速度極快,但爭竟比不上一劍出手,以這樣的速度,肯定無法傷這個人!
果然,那個人一側身就避開,落地,虛影歸實,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臉上神色陰冷,離路如風有幾丈遠,路如風的快劍也讓他忌憚。
身影一閃而動,這次不再分成幾個虛影,而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路如風旁邊打轉,路如風身子一側,突然一劍刺出,中年人急退,劍刺到盡頭。中年人突然一個大轉身,到了路如風身後,手起一掌,直擊路如風地頭頂,李龍目光一凝,陽光下看得分明。他掌心有一個小小的紅印,路如風身子自然一轉,長劍直劍而下,中年人如果不收手,他這一劍必定要將他的手掌切成兩半,中年人急退三步,長劍再起,象一條毒蛇擡頭,再刺中年人咽喉。
兩人轉眼間拆了上百招。
招招兇險。但招招精妙絕倫,一時之間,場中主人個個目眩神馳,這個中年人武功繁雜無比。身法快速絕倫,出手怪異沒有常規,讓他們吃驚不小,路如風的劍法再次給了他們驚奇,他的劍招招招不同。出手這麼多次,還沒有一次重複,偏又每一招都那麼精妙,好象每一招都帶有強烈地斜對性,專門斜對中年人的破綻下手。這是什麼劍法?怎麼能有如此威力,衆人也知道路如風功力實在不值一提,但憑他這手劍法硬是和這個絕頂高手拼了個旗鼓相當,交手百餘招,絲毫不露敗相!
李龍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甚至有幾分陰森,他認識這個人,憑身法和武功就能猜個八成,象他這樣身手的人本來就不會太多,而且他右掌有紅記!一切都能吻合,再看鳳遠徽,目光中只有驚奇,沒有任何疑問。
場中呼地一聲,路如風后退八步,身子踉玲,那個中年人左手按住右胸,指縫裡鮮血涔涔而下,兩敗俱傷!手背上有一塊傷痕,咳嗽道:“果然好劍法!”
聲音模糊不清。
路如風臉有微紅,輕輕推開如霞扶住他的手,手劍支地:“前輩也好武功!”
孫玉峰嘆息:“好劍法!路少俠已經受傷,還要挑戰嗎?”
路如風輕聲咳嗽,一時無法回答。
孫玉峰微笑:“看來已經到了時候了,請各位掌門人屠龍!”
路如霞飛身而起,撲向龍宇空,她知道他的時間已經不多,就象當時在翠湖山莊一樣,她要用生命來訴說她地情懷,當時有一個神秘的年輕人改變了這個結局,今天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哥哥已受傷,對方高手如雲,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她要和他死在一起!龍宇空身邊的灰衣人手一擡,路如霞直飛出三丈遠,她連他的身邊都無法靠近!
司空劍手中有劍,烏黑的劍柄,雪亮的劍身,劍光起,走向龍宇空,他要刺第一劍,因爲他師弟死在他的手下!
路如風劍起,直刺司空劍,但出手無力,旁邊一柄劍突然敲在他的劍上,叮噹一聲,路如風長劍落地。
路如風長嘆!他已經盡力!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慢!”這聲音是如此主人,全場再次無聲,目光齊聚處,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走入場中,正是李龍,他眼睛裡透出幾分神秘!
幾聲女子地輕叫傳來,李龍目光掃處,鳳舞眼睛張得大大地,事門主身後的兩雙眼睛也充滿了驚喜,外面大樹下有人奔過來,但跑出幾步,站住,臉上滿是紅暈,眼睛裡也有疑問,卻是孫妍!
李龍走到路如風身邊,看着他:“如風兄弟傷勢如何?”
路如風如遭雷擊!當時在翠湖山莊,他中毒之後,也是這樣的聲音來詢問,問的也是同一個問題!李兄!他來了!雖然他已絕望,但聽到他地聲音,他心中彷彿立刻有了勇氣,這是他一生中最佩服的人,只要他來了,無論多麼難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對這位神秘的李兄,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現在,他來了,在自己最無助地時候,他出現,這次,他能否改變這一切?
路如風擡頭,入目卻是一張俊逸的面孔:“你是……?”
李龍微笑:“你連我都不記得了,我們三人曾相約江湖上一醉方休,沒想到在此地重逢!”
路如風臉上滿是激動:“李兄!是你!”
李龍點頭:“自然是我!”
路如霞臉上也有了激動之色,是他!在這最危急的關頭,他再次出現!雖然眼前形勢比當時還要惡劣百倍,但他卻是她唯一的希望,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他的性命,只能是他!
路如風臉色慢慢恢復:“形勢惡劣之極,不知李兄……”
李龍手伸出,搭在他的肩頭,生命能量送出,緩緩地說:“你我三人齊聚,江湖任我翱遊!”
能量一發而收,路如風一口氣呼出,胸中亂成一團的真氣和發麻的五臟六腑全部舒適無比!
馬敬中臉色已有改變,盯着:“今天這個場合,你也敢來?”
李龍冷冷地說:“有何不敢?莫非馬掌門還敢來教訓在下不成?”
最人皆靜,在大家的意識中,馬敬中自然是拔劍而起,一劍將這個口出不遜之言的小子給殺了!但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是,馬敬中老臉通紅,居然慢慢坐了下去,根本不看他!
司空劍殺人報仇大計目前懸空,早已不耐煩,冷冷地說:“老夫來教訓你!”
李龍理都不理他,轉頭向臺上說:“孫莊主!你今天開這個屠龍會,要殺的是龍宇空,你把這個人弄來做什麼?”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孫玉峰緩緩地說:“此人正是龍宇空!”
李龍搖頭:“不對!龍宇空尚在揚州!正在逍遙快活,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冒牌貨!我說你要殺他直接殺了就是,幹嘛非得要在他身上潑髒水?”
孫玉峰冷笑:“幸好這裡還有人認識龍宇空!”
司空劍冷冷地說:“老夫與龍宇空見過面,怎麼會認錯?”
李龍搖頭:“你老眼昏花也是有的,飛雲山莊無力抓住龍宇空,隨便抓個人來冒充,壯壯門面,也是有的,其實龍宇空武功極高,飛雲山莊本就未必是他的對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抓這個無辜之人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