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這一出嚎啕大哭看的衆人淚眼婆娑,都顧着看兄弟鬩牆的戲碼了,誰還在乎這是一場葬禮,可是陸峰這一悲痛表現,反而讓人感覺他纔是跟馮先生關係最好的那個人。
現場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秩序,開始按照禮儀流程走。
另一頭,新鴻基集團總部,行政部的幾個人打開了馮志城的辦公室開始忙活起來,公司裡其他人看到一堆人在收拾老總辦公室,紛紛探着頭竊竊私語。
“這是幹什麼啊?要換辦公室了?”
“不知道啊,你去問問。”
有關係好的人悄悄湊上前低聲問道:“這是幹什麼啊?”
“我跟你說,你可別出去瞎嚷嚷啊。”對方滿臉神秘的低聲道:“副總裁吩咐下來給他收拾東西,讓他滾蛋。”
“哪個副總裁啊?”
對方一個眼神,這人立馬意識到自己問多了,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全公司人都知道馮志城要滾蛋了,不用問也知道馮志耀要回來。
這場馮家內鬥總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上午十點半,隨着告別會結束,家屬答謝,接着就是起靈,按照當地習俗下葬不能是正午時分,必須錯開。
伴隨着哭聲儀式正式結束,馮先生徹底走完了他這一身。
陸峰沒有參與下葬,中午時分他和蘇有容在一家酒店一塊吃了個飯,蘇有容吃着飯說道:“這件事兒算是落地了,接下來準備幹什麼?”
“不能說落地,還得看啊,我就怕他不服輸,非要來點橫的。”陸峰點着一根菸道:“他要是識時務最好不過,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兒了。”
“下午去看一下公司吧,這幾天你跟我說的那些事兒,我基本上能同意,不過我有個想法,你缺乏資金的話,可以讓研發公司拆分出來後上市,這方面我可以幫你。”蘇有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受夠資本的苦了。”陸峰連連搖頭,他知道上市後的風險,各路資本紛紛前來,自己是不缺錢了,可是公司就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這種路數他不想再走一遍。
更何況,以陸峰的猜測,最有可能吃掉自己的,正是蘇有容。
“那這樣,我作爲颶風資本的董事成員,控股聯合資本,讓聯合資本給颶風資本做金融擔保,給你融資,不過這樣的話,我就得擴大在巨峰資本的控股,要不然聯合資本不同意。”蘇有容說道。
“你覺得給多少股權能同意?”陸峰反問道。
蘇有容聽到這話一愣,思量了好一會兒道:“總資產的百分之十,能拿到百分之七的資金,這樣就像是抵押,而且有利息,要我說,不如融資,你要是怕被控股,可以控制好股權比例,合同裡面規定好。”
“我有個想法啊,能不能做AB股?”陸峰問詢道。
“AB股是什麼?”蘇有容納悶道。
“就是在董事會決議中,我的一票頂一百票,小股權掌控達股權。”
蘇有容聽到這話笑着直搖頭,說道:“我還是第一回聽到這種說法,沒有哪個投資人會同意的,就算你的企業將來能夠成長爲世界級別的巨頭,我想他們也不會投資,這不就是拿人家的錢創業,還不給利息嘛?”
陸峰問詢了好一會兒,看來在這個時代AB股的模式是無法行得通,思量了良久,陸峰開口道:“那就融資,你幫我找一家評估公司,把資產評估往高了做一下。”
“我辦事兒,你放心吧。”
倆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此刻心照不宣。陸峰知道芯片公司兩三年內很有可能掙不了錢,想要養活這麼大一家研發企業,最好的辦法就是擁有一家金融企業,持續不斷的輸血。
按照陸峰的猜測,研發公司獨立出來,想要實現扭虧爲盈,最少也得到2010年左右,那時候正是手機大爆發,只要研發公司的芯片、存儲、屏幕、系統等方面的研發走在世界前列,那麼它將會成爲一家舉足輕重的企業。
蘇有容也有自己的想法,現在的香江純金融企業已經沒有了,要麼是金融加地產,要麼是金融加保險或者是高科技,每年聯合資本過手的錢那麼多,可是全部輸送給了其他企業,這讓金融企業很不高興。
說白了,金融企業就是水管子,可是沒有蓄水池,水管子裡面的水那就是別人的,頂多從你這經過一下,你收點利息、差價、過橋費之類的。
這也是爲什麼大企業都在搞金融,就是給自己的產業專門安裝一條水管子,讓資金瘋狂的投資到自己的產業中去,拿投資人、股民的錢幹自己的事兒。
蘇有容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她在聯合資本確實站穩了腳跟,手裡的股權已經讓她位列大股東之一,可是並不能真正的掌控企業,只要把陸峰的研發公司吃下去,那麼她持有巨峰資本的股權,雙方疊加就有活動空間。
在聯合資本董事會開會無法達成的事兒,那就放在颶風資本來談,給自己找個主場地,更何況還能綁死陸峰這麼個人才。
陸峰對於金融企業的尋找並不只是聯合資本一家,另一個備選方案就是新鴻基,只可惜有李兆基這麼一頭老虎在,所以先挑聯合資本試試水。
下午四點,馮志城參加完葬禮回到公司拿點東西,剛進辦公室就發現他的個人物品全都不見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走出辦公室門又看了一遍,接着朝旁邊的總裁辦呵斥道:“辦公室裡的東西哪兒去了?”
“我不太清楚!”站在門口的一個男人說完急忙走開了。
馮志城感覺到四周的目光朝着他匯聚而來,此刻仿若虎落平陽,被衆人凝視着,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往日的熱情,只是看着,注目!
“行政部的負責人呢?”馮志城再次問道。
“還沒回來,去參加告別會了。”旁邊的一個女人小聲道。
“主管呢?”
“不知道人哪兒去了。”
“你去把人叫過來!”
女人有些爲難,糾結了一下,朝着樓下走去,不過並不是去找行政的主管。
馮志城被辦公室裡的目光注視的很不舒服,環視一圈大聲喝道:“都沒事兒幹嗎?都這麼閒嗎?”
衆人紛紛低頭忙活着自己的事兒,剛纔那窒息的空氣好像瞬間流通了。
幾分鐘後走上來六七個男人,一個個看上去虎背熊腰的,帶頭的男人一口普通話,說道:“馮總,你的東西都規整好了,給你換個地方。”
“你是誰?”馮志城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覺的出來眼前的男人肯定不是公司的,身上一股子煞氣,看上去不好惹。
“這個不用管,走吧!”男人說完招呼一聲,身後的人走上前連推帶拉,把馮志城往樓下帶。
“叫保安!讓安保部門過來!!”馮志城嚷嚷着,可是公司根本沒人搭理,大家很是默契的當做聽不見。
沒一會兒馮志城被帶下了樓,朝着門口保安嚷嚷了兩句,對方也是裝聾作啞,他被帶到了停車場,一輛金盃車停在那,車上是他所有的個人物品。
“東西都在這,一件不少。”男人說完,馮志城被鬆開了。
他們也不聽馮志城多說什麼,扭過頭就走,馮志城感覺事情不對,急忙往回走,走到公司大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
“進出集團大樓需要身份牌!”保安朝着他道。
“你他媽瞎了是不是?不認識我?剛纔幹什麼去了?讓開!”馮志城一把推開保安就要往裡走。
裡面瞬間衝出來六七個人把他推了出來,到門口的時候馮志城已經擡手打人了,保安控制住後不得已報警。
不遠處的停車場上,一輛奔馳車內馮志耀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當初他不知道被這些保安推出來多少次,這些曾經他根本瞧不上的保安,卻在那個時候猶如一道銅牆鐵壁一般。
現在馮志城體會到了他當初的滋味兒。
不到半個小時,警察來了,好一頓問詢,公司內都說沒這個人,甚至在公司的管理層名單都沒這個人,只有馮志耀的名字,沒有馮志城的。
一直折騰到傍晚,馮志城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當初自己頂替馮志耀的名字上班或許是個坑,可對方早已萬全之策,就算把名字換了也不影響現在。
晚上七點多,馮志城不再鬧騰了,明知道是一場敗局,這樣下去除了讓自己顏面盡失外,什麼都不會得到。
馮志耀親眼看着他上了車揚長而去,他才吩咐司機往回家趕,路上的時候,馮志耀接到了陸峰的電話,讓律師團儘快確定遺囑,儘快進行遺產分割,讓事情徹底塵埃落定。
“你抓點緊,免得夜長夢多,請最好的律師團,我可能過幾天就回去了。”陸峰對着電話說完後掛了電話。
“這裡夠寬敞吧?你辦公室這個位置,樓下就是我的辦公室,就隔着一層樓板。”蘇有容介紹道。
“一進門就是董事長辦公室,不太合適吧?對了,那別墅能退不?”陸峰問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