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底氣也會決定格局。
要是在大半年前,顧家還在村子裡種地,顧思晴的書要出版了,還能拿3000塊錢稿費,一家人估計要放鞭炮慶祝。
顧建國和王月菊緊緊巴巴摳摳索索的過日子,十來年才攢了2200塊錢,顧思晴一下子就掙了3000塊錢,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要抽成,要版稅,就是顧思晴提出來,他們也會勸她先把3000元錢拿到手再說。
但是現在他們一天就收入上千塊,這3000塊錢他們不說看不到眼裡吧,至少不會覺得它多麼重要,可以爲了它放棄更大的機會。
每個人都有理想,但餓着肚子怎麼談理想?
爲什麼有錢人會越來越有錢?因爲他們不會爲了眼前的利益放棄更遠大的未來。
但對窮人來說,這個眼前的利益或許就是他們生活的根本,他們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想更遠的事情。
所以有時候資本也決定了你的高度和格局。
在全家人的支持下,第二天顧思晴給鬱堅白打了電話,問他私人出版社的事情。鬱堅白對顧思晴的書出版很上心,昨天回去後就跟那家出版社聯繫了。
“對方說可以面談。”鬱堅白道:“不過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就不陪你們過去了。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沒事兒,您忙您的。”顧思晴馬上道,“我爸還說,有空了請您吃飯。”
鬱堅白也想和顧思晴深交,就沒有推辭,他說:“好,到時候我跟你爸喝兩杯。”
鬱堅白又把出版社的地址給了顧思晴,才掛了電話。
這次去出版社,全家人打算一起去。剛要準備走,韓德義過來了,說他要先回慄州了。他這次主要是買宅子,買好了就準備回去。
顧建國跟他說了打算把宅子租出去的事情,韓德義說他的也一起,把事情全部交給顧建國辦,顧建國自然沒有推辭。
這傢俬人出版社叫信誠國際出版社,離人民賓館不是很遠,坐公交兩三站路就到了。顧思晴看着他們一行六人,浩浩蕩蕩的等公交車。心裡想着,以後買車他們家得買大容量的,不然坐不下。
這要是以後他們都結了婚,一家再有幾個孩子,出行要是想一輛車的話,估計得準備輛大巴車。
想想那場面,顧思晴忍不住樂。
公交車來了,一家人浩浩蕩蕩的上了車,坐了三站路下車,按照鬱堅白給的地址找過去,信誠出版社在一個四合院內。
他們走到門口,見大門開着,裡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人在吵架。顧建國猶豫了一瞬率先邁腿進去,顧思晴他們在後面跟着。
進去後,就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正掐着腰,指着兩個戴眼鏡的男人罵:“你們真是喪良心啊,我老婆子沒有收入,就靠着這點租金過日子呢,你們租了房子還不給租金,你們....”後面是很難聽的帶器官的話。
戴眼鏡的兩個男人被她罵的面紅耳赤,較瘦一點的男人說:“李大娘,我們交了租金的,兩天前給了你的兒子,你看,這是你兒子開的收據。”
老太太看也不看那收據,“我不看,我不識字。你們是從我手裡租的房子幹嘛要把租金給他?”
眼鏡男:“......”
另一個較胖一點戴眼鏡的男人,看見顧建國他們走過來問:“你們是...”
“我們是鬱主編介紹過來的。”顧建國上前一步道,“我女兒的書要出版。”
“哦,《誰的童年不煩惱》是吧?”男人問。見顧建國點頭,他笑着領人進辦公室,邊走還邊抱歉的說,“跟房東之間有點誤會,讓你們見笑了。”
他說話斯文有禮,顧建國接觸過鬱堅白,知道文化人應該都是這個樣子,他沒說話笑了笑。顧建國跟這些文化人接觸,是有些小心的。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文化,對有文化的人就帶着些敬仰。
進了辦公室,男人做了自我介紹,“我叫薛元明,是出版社的社長。你們哪位是粘豆包?”
薛元明看過報紙上連載的《誰的童年不煩惱》,自然知道顧思晴的筆名。看到這個筆名的時候,他還跟朋友說,作者的年齡應該不大,不然不會取這麼個筆名。
“我是。”顧思晴道。
鬱堅白跟他說起過顧思晴的大致情況,所以薛元明看到顧思晴,並沒有因爲她的年齡小驚訝。
他看着顧思晴道:“你的情況鬱主編跟我講了,想用版稅結算稿酬,我們這裡是可以的。我們出版社主做的是國外名著在國內的出版,給國外的稿酬結算方式,也是版稅的方式。”
薛元明端起手邊的茶缸,喝了口水又道:“只不過,版稅率我們要商談一下。”
顧思晴沒有說話,她覺得他們現在還沒有到談版稅的問題。這時在外邊跟房東老太太說話的,瘦一點的眼鏡男進來了。薛元明向顧思晴他們介紹道:“這是副社長,許宏文。”
許宏文朝顧家的衆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租的這個院子有些麻煩。”
“他們是收了兩次房租嗎?”顧二慧出口問。
許宏文比薛元明愛說話,被這麼一問就一臉鬱悶的道:“可不是,先前她兒子跟我們收過房租了,現在她又來收。而且,這個宅子是好幾家的,我們每個月向好幾家人交房租,麻煩的很。”
顧二慧:“那確實很麻煩,還是宅子所有權是一家的比較好。”
許宏文嘆口氣,“可不是。但那樣的宅子不好找,當時我們急着開業,就租了這裡,現在想想,當時不應該那麼急。”
“確實是,”顧二慧又道:“你們不是京都的嗎?”
“我是京都人,但當時租房子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麻煩。”
“確實挺麻煩的。”
........
顧二慧跟許宏文一來二去的聊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這家出版社的大致情況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