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菊聽了顧建國的話,本來一顆不安的心安定了。自家男人做事一向謹慎有成算,她是完全相信他的。
顧一敏和顧二慧幹着手中的活兒,側着耳朵聽父母的談話。聽到老爸說南方,說做生意,說去南方看看,她們眼中都閃着期待的光。
顧思晴在吃晚飯的時候,知道了顧建國同意要去南方的事情。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顧建國說:“爸,你覺得從南方拿什麼貨好賣?”
顧建國笑着看小閨女,“你說什麼好賣?”
這個問題昨天晚上顧思晴想過,所以就直接說了:“羽絨服。”
羽絨服雖然貴了些,但對現在的消費者來說,洋氣又實用,不是華而不實的東西,應該是相對保險的生意了。
八十年代只要膽子大就能掙錢的話,顧思晴是不相信的。做生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看商品適不適用市場。盲目的進貨,就是在八十年代一樣會虧。
你說會不會因爲羽絨服貴沒人買?
那你就錯了,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有超出普通人消費的羣體。奢侈品在哪個年代都存在。
顧思晴之所以想到羽絨服,是前世有個朋友家是開羽絨服加工廠的,而且是深市最早做羽絨服加工的,好像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不過顧建國他們都沒有聽說過羽絨服,顧思晴免不了又用報紙做盾牌,然後講什麼是羽絨服。最後還說:“我覺得這個東西又洋氣,又保暖,肯定有人買。”
顧建國聽了她的話,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家小四真聰明。”這孩子這段時間的表現可不是聰明那麼簡單了,應該說不是一般的聰明。
雖是如此想,但顧建國也沒有往自家閨女是重生的上面想,這麼驚濤駭俗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但即使他覺得自家小四聰明絕頂,但也不會聽她的話就去男方拿了羽絨服賣。別說小四是個小孩子,就是一個成年人跟他這樣說,他也要好好看看情況再決定。
顧思晴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再勸說。只要老爸決定做生意就好,別管第一筆生意做什麼,甚至作陪了都沒有關係,只要開始了就好。
人本質的改變,其實根本的是思維上的改變。
例如你一直是個農民,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種好莊稼,怎麼把糧食賣個好價錢。但有一天你不想種地,想做生意了,思維模式就不能是種地那一套了。你應該考慮的是什麼東西好賣,怎麼賣。
但讓一個做了多年的農民一下子有生意人的思維,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顧思晴知道這事兒不能急,要慢慢來。
顧一敏和顧二慧聽他們的談話,吃着飯臉上都帶着笑,總覺得他們家生機勃勃了起來。
吃過飯,顧一敏和顧二慧一起在廚房洗碗,顧二慧小聲問顧一敏,“你說爸去男方進貨賣真能成?”
顧一敏洗着碗臉上帶着溫婉的笑,“能不能成試試就知道了。”
“是,試試就知道了。”顧二慧咧嘴笑着拿起顧一敏洗好的碗用抹布擦了擦,放在櫃子裡。
顧三靜寫了會兒作業看向顧思晴,“小四,你說南方啥樣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顧思晴扭頭看顧三靜,前世的後來她一直身材豐腴是有原因的,這就是一個吃貨啊!
“好吃的肯定有,但吃成大胖子就難看死了。”顧思晴道。
顧三靜只聽了前邊的半句,後面的半句自動給過濾掉了,她咧嘴笑,“咱爸去了南方,肯定會帶好吃的回來的。”
顧思晴:“......”
好吧,跟小孩子沒辦法討論身材的問題。
.......
種麥子要先把地翻了,然後把麥子種上。翻地,是一個人在前面拉犁,一個人在後面扶犁,犁子下面的犁刀要入地至少二十來釐米,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個多麼重的活兒。
給麥子播種也是一樣,一個人拉着耬車,一個人在後面扶着。
這些活兒幹完,就是身體強壯的顧建國也在牀上躺了一個上午,王月菊也累的不輕。四姐妹見老爸老媽累成這個樣子,就把家裡的活兒全部包了。顧建國夫妻倆洗腳都是四個孩子伺候的。
看着四個孩子圍在自己周圍忙忙活活的,王月菊覺得就是再累也值得。顧建國甚至升起了一些豪氣,爲了四個這麼好的孩子,他也要努力拼一把。
一家人溫馨又熱鬧,對面張春桃和張建成又吵了起來。他們聽了一耳朵,好似是張春桃讓顧建成去她孃家幫忙幹活,顧建成不願意。
雖然二房那邊算是他們家最親近的人,但這些年來因爲吳大妮的偏心和張春桃時不時的挑事,兩家的關係還不如普通的鄰居,所以那邊只要不打出血,只要沒有傷害到吳大妮,顧建國也是不管的。
所以二房吵得再兇,也沒有影響到他們這邊。
張春桃跟顧建成吵着架,眼睛還不住的往大房這邊瞄。見大房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她氣的更狠了。
爲什麼要讓顧建成去她孃家幫忙幹活,還不是她大哥張樹根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到現在躺在牀上還不能動呢。
至於是誰打的,張家人也沒有瞞她,所以她對大房的人更恨了。當然,她這樣的人是不會去想,顧建國他們爲什麼去打張家人,反正只要有了矛盾,就肯定是別人的錯。
她倒是想衝到大房,讓他們賠醫藥費,讓他們把張家的活兒都給幹了。但張雙平和葛鳳蓮跟她說了,這事兒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就是鄧家人都不能讓知道。
誰會娶一個蛇蠍心腸的兒媳婦?
當然,她們也不認爲唆使趙二海強顧一敏,是蛇蠍行爲。
“張家有兒子有閨女,憑什麼讓我累死累活都去給他們幹活?張雙平能到鄧家去幹活,說明張家的活他們自己能幹完。”
顧建成本就不是多勤快的人,這些日子又是犁地又是種莊稼,他累的都脫了層皮。好不容易把活兒幹完了,可以歇歇了。現在張家又讓他去當牛做馬,當他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