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讓蘇玉竹說準了,一連三天,蘇水生都沒來找程叔看病。沈南星也一直在等老姥爺過來看病,所以中午回家,就告訴了蘇玉竹。
“媽,姥爺這幾天也沒來衛生室,我就怕他去看西醫,西醫是估計會讓做手術治療的。”
沈南星有把握,可以把病竈控制在那個小區域內不再擴大,多鍼灸幾次就能消滅它,配合着湯藥,一定不會留下病根的。
“我得回家一趟,問問你姥爺是咋想的!”蘇玉竹一聽會開刀,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準備回家先問問。
“玉竹,你先別急,回到家先看看情況再說。”沈方海給妻子打了一針預防針。
“我知道,我不是去跟他吵架的。我哥那人你還不知道嗎?就連蘇青在他面前都不敢說話,就是個大家長做派。
南星給咱爸下了診斷,他能不懷疑嗎?肯定帶着爸去縣城醫院看過了。我順便去大姐家裡坐坐,說說去南方的事兒。”蘇玉竹換了一身衣服就要走。
“媽,您跟姥爺說他這病不用開刀,程叔有把握治好,不留後患。”沈南星早就跟程叔討論過,他也是這個意思,湯藥加鍼灸完全可以消除那個瘤子。
蘇玉竹走了以後,沈南星也得去衛生室了,這幾天中暑來拿藥的不少,還是挺忙碌的。所以沈南星吃過午飯也沒休息就走了。
到了衛生室,果然程叔連中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有的是孩子被蚊蟲叮咬,來找程叔拿點藥抹抹,有的是中暑了頭昏腦漲,還有的是來買酸梅湯料包的,程叔自己配的酸梅湯,非常的受歡迎。
“程叔我來看着,您先去吃飯吧!”沈南星來了之後,就接手了程叔的工作,給大家抓藥。
程叔也順勢上一邊吃飯去了。這些小病的藥方,沈南星都爛熟於心。手上也比較有數,抓多少是多少,放到秤上分毫不差,抓藥的速度很快提了上來。
“程大夫,沈家這丫頭還真有幾分學醫的潛質,看看抓藥的速度比你可快多了!”村民們看着沈南星抓藥的動作,不由得誇讚道。
“那可是,小程可不會看錯人的。我看這丫頭透着靈性,聰明的很,說不定咱們遠海村又要出一個小神醫了。”
說話的是王建國的父親,王建國跟沈方海一向要好,他也是看着沈南星長大的。
“王爺爺,謝謝您誇獎,兩塊錢!把錢放到錢匣子裡就成。”沈南星把手裡的藥包遞給了王爺爺。
“丫頭,好好跟着小程學!是門謀生的手藝!”王爺爺要的酸梅湯料包比較多,是要給他閨女送去的。
聽見沈南星報價,樂呵呵的從兜裡掏出錢來,放到了收錢的匣子裡。臨走的時候,還叮囑沈南星一定要好好學習。
忙的時候人擠人。人羣散去衛生室又恢復了平靜。
“南星,你先歇會兒,我給村長家把碗送去。”程叔起身就走,村長家並不遠,想來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南星低頭開始看書,程叔給他佈置的任務,他也不能託大還是要努力的。沒一會兒就聽到門響了。
“程叔,您老人家速度不慢呀!”沈南星頭也沒擡,打趣了一句,半晌卻沒聽到迴音。
擡頭髮現,是盛野毅來了,他灰頭土臉的,穿的背心和褲子都髒的不行,一看就是在土裡滾了。
受傷的胳膊看着倒是沒啥事兒,只不過胳膊上擦傷了,有了很長的一道傷口。
盛野毅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幾乎成了衛生室的常客了。
“你這是又跟人打架了?我給你處理一下。”沈南星趕緊起身去拿碘伏和紗布。
“別提了,我又碰上了王剛那個瘋子。爭論了幾句就打了一架。嘶……”
她沈南星檢查過後受傷的胳膊沒什麼事兒。輕輕地用碘伏給他擦了一下,盛野毅發出了疼痛的聲音。
“我一直很奇怪,你們到底有什麼仇啊?爲什麼非要用打架這種方式?”沈南星不瞭解混混們的世界。
最近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她覺得盛野毅,不像是個衝動無腦的人,相反他十分的有城府。就拿幫着大哥說服爸媽這件事來說,他的辦法就十分的有效。
“你不知道?”盛野毅反問了沈南星一句,臉上滿是驚詫。
“我應該知道嗎?”沈南星一頭霧水,難道他跟王剛的仇是小時候結下的?
盛野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既然沈南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萬一被他知道了,他是不是會笑話自己?疏遠自己?
只是奇蹟般的,他十分想對着她敞開心扉,想告知沈南星自己身上的事兒,想知道如果她處於自己的境地,該怎麼做?
於是他只是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決定告訴沈南星,自己跟王剛的“恩怨”。
“你知道周叔是我的繼父吧?”
沈南星沒想到這事兒,還能扯到周叔的身上,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
“我八歲的時候,我媽纔跟周叔結婚的,我爸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隔壁幾個村應該都知道我爸去世的原因。他是死在王剛家裡的。”
盛野毅話音剛落,沈南星就驚了一下,瞬間就腦補了很多狗血大戲。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是跟王剛的母親在一起的時候……去世的。”
盛野毅原本以爲,自己說起這些事還是會疼痛,沒想到說完倒是鬆了一口氣。自己早就不在乎了,不是嗎?
沈南星十分的震驚,之前就覺得槐花姨能在十幾年前改嫁,還跟前婆家鬧翻,是個很勇敢的人。
一般的人,爲了給兒子留條後路,也不會得罪前婆家,甚至在改嫁的人選選擇上,都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兒子,怎樣纔是爲了兒子好,這個改嫁纔有意義。
槐花姨跟周叔結婚之後就住到了縣城,她記得自己媽說過,盛野毅之前是跟着他奶奶的,十二歲的時候才又重新回到了媽媽身邊。
現在看來槐花姨經歷的一切,是自己無法想象的。丈夫去世了,死在別的女人牀上。叫誰誰也受不了!